“普通的枪械可伤不了我。”面对着离女对准自己的手枪，最初的愣神之后，短发冷静下来。
“所以，你以为能毁掉血仙子这种天人之花的，会是普通的枪械吗？”离女面色不变。
“无故伤人，这可是违反学院的规矩的。”短发摆了摆手。
“你不是说我打算走邪道吗，邪道……需要讲规矩吗？”离女看着不远处如鲜血浇灌而成的花朵，“这可是天人之花，得到之后完全可以离开学院自己修行。”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短发没有动作。
“或者，你可以赌一赌？”离女嘴角扯起一个弧度。
“我不喜欢赌博。”短发摇了摇头。
“但我喜欢。”离女直接扣下扳机。
“砰！”枪响。
血海彼处，壮观的鲜红之城中。
在这座全部由红色结晶构成的城市之中，于雨在闲逛中寻到了一处花园。
花园中盛开的花朵，赫然全都是鲜红的血仙子。
而在这些血仙子的花丛中，正有一灰袍老人站立在花丛之中。本该环绕血仙子花蕊飞行的小小血人全都围绕在老人身边，像是拥花的蝴蝶。但老人分明面容丑陋，脸上全是饱经风霜的痕迹，身上的灰袍也破烂不堪，如同乞丐。
老人安静地站立在花丛中，低着头似乎在思考，并没有发现靠近的于雨。
本来无人的城市突然出现这样一位老者，一切似乎有些不寻常。
于雨突然感觉到自己手心在发热。
她抬起手，看到那朵在修行者学院的恐怖试炼结束时印在自己手心的苍白花朵此时正微微颤动。
她的师姐有求告诉过她这朵花的来历——《乐园的绘本》第十三页，天顶的花种，于雨记得清清楚楚。
“您好。”于雨上前搭话。
围绕老人的血人像是受到惊吓，一下子全散开了。
“嗯？”对于于雨的出现，老人有些错愕，继而回应道，“你好，找我有事吗？”
“我叫于雨，在这座城市中逛了这么久只看见您一个人，有些好奇。”于雨没有直接问自己手心的花朵之事。
“你是外来者，这座城市开放了吗？”老人道。
“开放？我不知道，我只是受城市的主人邀请到这里参观。”
“原来如此，这样的鲜红之城，的确难得一见。”老人点了点头。
“您也是？”
“不是，我是自己来的，只为了这里的风景。”老人的声音沙哑，似乎知道于雨的目的，直接道，“伸出你的右手吧。”
“您知道？”于雨伸出右手，摊开手掌。
手掌中心，那朵苍白的花朵越发灼热起来。
“我不知道。”老人看了一眼花种，摇了摇头，接着就像想到什么，低头开始思考，“我只是觉得它的气息有些熟悉……是什么呢？”
他思考之时，本已散开的血仙子的血人似乎知道了于雨并没有威胁，重新汇聚了起来，围绕在二人周围飞舞。
于雨伸出手，想要触碰一下这些精致的血人。她有点好奇，这些血人究竟是什么？是妖怪？
但这些血人比自然中的虫鸟更为灵敏，轻松就躲开了她的手指。
“对了……我想起来了。”就在这时，老人突然出声，叹息道，“这种遗忘的感觉，多久没有了呢？”
“这应该本是一朵生长在天上的花朵。”
“天上的花朵？”于雨看着自己手心尚自在微颤的花朵。
天顶的花种这个名字，指的是这个吗？
“不过现在已经跌落凡间，被改造成一间房子了。”老人道。
“房子？”于雨愣了愣。
花朵，房子，这完全是不相干的两件东西吧？
“看来你对它完全不熟悉。你是从哪里得到它的？”
“这是……别人送给我的礼物。”于雨想了想道。
“既然是礼物，那我可就不能坏了别人的好事了。”老人摇了摇头，转过身，似乎已经打算离去。
“您说它被改造成一间房子，是指有人居住在这朵花之中吗？”于雨连忙问。
“有人居住于地上，有人居住于天上，有人居住在花朵里有有何不可呢？”老人没有回头。
“您……”于雨还想问点什么。
但就在这时，老人一脚踏出。
于雨的眼中一阵恍惚。
等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处于花园之外。
她放眼望去，花园之中成丛的血仙子依旧招摇美丽，但哪里还有老人的影子。
“梦想？”离开花园，于雨问起梦想。
“那是下凡的天人。”梦想直接说出了老人的来历。
“那就是天人？”不得不说，这和于雨所想之中立于修行尽头的天人有些差别。
“天人下凡，只能以凡躯为载体承载自己的意识。”梦想解释道，“而且，天人本身也分很多种，修行飞升的天人只是其中的一类。”
“那他所说的的房子是怎么回事？”于雨张开自己的手掌。
老人离开后，苍白的花朵也不再炽热，恢复成仿佛普通的纹身。
“无妆小丑送你的礼物，不是这朵花，是居住在花中的一个人。”梦想答道。
“人！？”
“你见过的，就是那位在恐怖试炼的最后和你握手的少女。”
“少女……”恐怖试炼中，那位一直坐在吹笛的男子身上的苍白少女的确给了于雨很深的印象。但她没想到那位少女也会跟着她一起从试炼中出来。
“她就是《乐园的绘本》第零页，也是《乐园的绘本》这本书的封面——乐园的少女。”
“乐园的少女……无妆小丑为什么会送我这些？”于雨问。
这是她早就想问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只有猜测，但只是猜测不如你自己去探索。”梦想道。
“自己探索吗？”几乎在于雨预料之中的答案，“那你当时为何说这是对我来说最好的礼物之一？”
“你不是最喜欢各种各样的少女吗？”梦想直接道。
“……你怎么知道！？”被人揭老底，于雨发觉自己的脸有点烫。
这种事情，她可是一直忍着没有表现出来的。
“……”回应她的，是梦想的沉默。
过了许久，于雨才恢复过来。
“居住于花中的少女……我怎么才能让她出来呢？”她转了转自己的手。
“她想的时候。”梦想也终于出声。
话音刚落，于雨看到一道白光从自己手心的花种中飞出，在她面前化为一个美丽的少女。
我的手心长有一朵花，花中居住着一个少女。
如此童话般的场景，于雨没想到自己也能遇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