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勾月之下,于雨和文本往山顶走去。
“于雨到此一游。”她们再次来到那块石碑之前。
此时,石碑上的文字有八行。
“这是……我写的?”于雨愣了一下。
“看来是第九次?”她绕着石碑转了一圈,除了上面明显是自己刻下的字迹,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永远的轮回……既然我们已经意识到了,有办法脱离吗?”她看向文本。
“我们应该不是第一次意识到了。”文本指了指石碑上的字。
“嗯……对。”于雨点了点头。
她没有随处写刻这种习惯,这些字,很可能都是她意识到不对之后才刻下来的。用途……是提醒之后的自己?虽然这样好像说的通,但她还是感觉有些不对。
“在《永远的轮回》之中,每次回到起点之时,包括我们的记忆在内,所有的一切都会重置回当时的状态。”文本扶了扶眼镜,“因此,不管途中我们做了什么,只要轮回再次开始,我们也会跟着回到当时的状态。”
“无法可解?”于雨拾起地上的石头,在石碑上刻下新的一行字。
于是石碑上,“于雨到此一游”的字变成了九行。
“我没有办法。”文本道,“但能够看到‘时钟’以及意识到不对的你,肯定有办法。”
“绘本《永远的轮回》最大的恐怖之处是能够让人处于时间的轮回之中而不自觉,如果连自己陷入了绘本之中这件事情都不能察觉,那么当然不会有任何解法。”
“但现在我们都察觉到了……”
“不,我并没有察觉到,察觉到的是你。”文本摇了摇头,诉说出一个事实,“实际上即使是现在我也没有察觉到任何的不对,我只是根据你的感觉做出的推测,而你的感觉或者说你看到的是否是真实的呢?恐怖乐园……或者说恐怖山脉之中,能够让人产生幻觉的大灰狼太多太多。”
“根据记载,永远的轮回,只有仙人级别的修行者或者灵感超群之人等少数几种人才能在身处其中的情况下看到象征着绘本本身的‘钟表’以及意识到异常,你不仅能够带着我一起摆脱同样是绘本的《吹笛的男子》,还能够发现《永远的轮回》的异常……这是许多学院的老师都做不到的事情,你真的是新生吗?”
“呃……大概是吧。”于雨摸了摸鼻子,“不过,真的很厉害吗?”
她是被太虚仙人强行扔进试炼里的,自己什么时候成为的新生,她到现在都不清楚。能够摆脱《吹笛的男子》全靠其他人都无法看到的那个神秘的女孩,而为什么能够发现《永远的轮回》的异常,她自己也不清楚。
“是的。”文本认真地看着于雨,“这届的新生不说全部,绝大部分我都了解他们的身份,但你……等等……你叫于雨!?”
“怎么了?”于雨一头问号。
“难道前段时间天狗的报纸上登载的那位一剑灭绝梦幻界给幻想乡带来梦幻异变的剑魔就是你……”文本一脸的不可置信。
“不是。”于雨果断否认。
而且……怎么又变成剑魔了?
“也是,那位可是一言不合就毁灭世界的魔神,怎么可能来修行者学院当一个新生呢。”文本松了口气。
“……就是就是。”于雨连连点头。
之后,二人又对现在的困境进行了一番讨论,最终确认了让于雨自己慢慢想办法的解决办法。
“等等……”就在二人走过石碑之后,于雨突然意识到什么。
“怎么了?”
“如果永远的轮回按照你所说的有着将所有事物都重置回起点的能力,石碑上的字怎么解释?”
“字……”
二人再次回到石碑前。
石碑上,刻着九行一模一样的“于雨到此一游”。
二人对视了一眼。
“是这面石碑不受《永远的轮回》影响,可以将上面的字迹留下,还是说上面本身就有着八行我所写的字……但是这说不通啊……”于雨怀疑起自己的记忆。
“如果是后者,那么有几种妖怪可以做到……比如我魇、疑鬼等。”文本分析道,“而如果是前者,这说明这块石碑有可能就是解开轮回的关键。”
“我魇、疑鬼?”这是于雨没有听说过的妖怪。
“嗯,我魇是一种无形的妖怪,被它缠上之后就会遇上许多可以让人产生自我怀疑的事物,疑鬼也差不多……如果我们被这些妖怪的大灰狼缠上,那么遇到这种事情也很正常。”
“但现在我们可是处在《永远的轮回》之中……”
“那么,再检查一下?”
二人再次检查起石碑,这次她们异常的小心。
但不管她们怎样检查,甚至挖开了石碑的底部,还将石碑砸了个缺口,但面前的石碑就和普通的石碑一样,完全找不出任何异常。
“看来不是石碑的问题?”
“那是我们又遇到了其他妖怪?”于雨看向周围。
但周围只有漆黑的土地形成的旷野,在月光下晦暗无影,空无一物。
最终,二人决定继续往前。
“绘本和绘本会相互影响吗?”
走着走着,于雨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开口问道。
“你的意思是……”文本似乎也明白于雨要说什么。
“我们前方有着绘本的第四页《吹笛的男子》,如果我们加快速度赶上《吹笛的男子》,是否就能摆脱《永远的轮回》了呢?”于雨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绘本和绘本能否相互影响,这个我倒是没有看书上有说过……但这的确值得一试。”文本沉吟了一会儿,赞同道,“而且就算那样我们再次被《吹笛的男子》影响,你应该也能带我摆脱,毕竟都有过一次了。”
“呃……大概吧……”于雨有点心虚。
摆脱《吹笛的男子》全靠那个神秘的女孩,虽然她最后的记忆里那位女孩的确是随着《吹笛的男子》的游行队伍一起消失在前方,但谁知道那个女孩还会不会再救她们一次呢?
做出了决定,二人不再观察周围,而是加快速度朝前方跑去。
她们离开之后,那面看似普通的石碑上所有的字如蛇一般慢慢扭曲,最终重新组合成了九行新的字:
“永远的轮回?”
“乐园的绘本?”
“完蛋了!”
“小丑背叛了我们!”
“白色的少女离开了。”
“不要抱怨。”
“等待那个女孩。”
“我开始怀疑你了。”
“我开始怀疑自己。”
新的几行字依然是于雨的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