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回来干什么？”
听着身后门板响起，林祁安的声音没好气的流出。
“祁安。”没有了刚刚祈求的语气，他的语气坚定而抱有歉意，“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宋之霆会变成这样吗？”
他想要把所有的事都告诉她，想要把事情全部坦白。
不想欺骗林祁安什么，也不想愧对自己，如果一定要便会原本的荣垚，那就要从这件事开始。
可她呢，她会听么，会信吗？
听到他的话，林祁安回过头，一副愤恨困惑的模样看着他，“为什么，难道是你干的吗？”
重新回到宋之霆窗前，没有偷偷摸摸的去触碰仪器，而是淡淡的笑容看着宋之霆。
“你知道龙渊吗？”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而问了林祁安一句。
龙渊？那个龙家最后的子嗣。
林祁安点了点头。
“龙家是出了名的药剂师，而我给你的药，也是为了控制你而特意拿的龙渊离开时最后的作品。”
“什么？！”林祁安不可思议的站起身来，朝着荣垚怒吼，“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因为龙渊死了！”他低沉的怒吼出声，眼神恨不得掐死床上的宋之霆。
“我恨死宋之霆了，他害死了龙渊，八年前，如果不是宋之霆那么决绝的把龙家逼上绝路，也不会变成这副模样，龙渊更不会因为为了控制宋之霆那坚韧的性子研究这种害人的药物！”
提起龙渊，荣垚的脸上带着愤怒，带着不甘，带着想要杀人的猩红。
仇人就在眼前，可他下不去手。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荣垚从口袋中拿出一片镇定剂吃下，大口呼吸着。
“祁安。”
他轻唤出声，让一旁还处于震惊的林祁安回过神来。
“爱上你是我计划之外的事故。”他的眸子看向林祁安，阴柔的脸上带着悲伤，“我多么想就没有遇到过你，没有对你动心，不会在意龙渊和宋之霆的仇恨，就这么把你带到国外，开始我们自己的生活。”
“可我做不到。”
回想起龙渊死前的悲愤，回想起林祁安充斥着悲伤的眸子，他的心在痛，他全身都在痛。
“你……”
“我后悔了。”他打断了林祁安惊恐的话语，仰头笑着，“我失去了太多，我赔上了自己的双腿，爱上了不应该爱的人，做了不可原谅的事。”
听着荣垚的话，脑中像是被炸开一般，林祁安摇了摇头，粗重的喘.息从她口中流出。
“不，不会的。”她摇着头，否认荣垚的话，“你接近我，就是为了给龙渊报仇，让宋之霆变成这副模样，也是为了龙渊，对吗？”
“对！”没有否认，坚定的话语流进林祁安的耳中，“我恨他，可我不恨你，我希望你原谅我。”
做过的事，他全都承认，全部都知道是自己的错。
事到如今，时间输得什么都不剩了。
既然宋之霆变成了这副模样，而林祁安也魂不守舍，那他该做的事已经做完了，该给宋之霆的报复也给了。
唯一的遗憾，便是心中挥之不去的林祁安的笑容。
“原谅你？”听着荣垚的话，她讽刺的笑了笑，“我可以原谅你，可宋之霆不会原谅你，而我也原谅不了你。”
“对不起。”
“对不起没有用，荣垚。”她声音悲怆，叹了口气，“是我遇人不淑，是我识人不明，是我的错，你没有错，这一切都是我的因果报应。”
“祁安……”
“滚。”她低沉着嗓音，垂头看向他，“你滚，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今天这一别，我希望是永别。”
“对不起。”
留下一句道歉，荣垚便自觉的离开医院。
这就够了。
这就够了！
眼泪从他的眼中流出，他叹了口气。
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
抛开身上一切怨恨恩仇，他又做回了那个风.流潇洒的男子。
林祁安陪床几日，发现宋之霆一直都醒不来，只有那仪器还宣示着他还活着。
“到底是怎么回事？”
来到病房外，她朝着医生质问，“不是说有办法吗，你们的办法就是这个？”
“林小姐，你别生气。”医生有些为难，“您要知道，那尊佛不是谁都能请的动的，如果您希望宋先生能醒来，还是劝您自己去找他聊。”
“谁啊？”
“中医界的传奇，李泽！”
“什么？！”
李泽？
林祁安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
那不是姜语的外公吗，这要她去低头，不是证明了自己对他们求饶了吗？
可现在的宋之霆，也没有办法去让她多虑什么。
“好，我去。”林祁安犹豫再三，看到了病房内的宋之霆，她咬了咬牙。
当初的他，是不是也这样为她求药呢？
还不等林祁安离开医院，姜语便踩着高跟鞋来到病房外。
“姜小姐。”医生礼貌的鞠了个躬，看了林祁安一眼，便空出了两人的空间。
“你怎么来了？”对于姜语的到来，林祁安倍感意外。
“先别激动，我来可不是为了宋之霆和你。”她笑了笑，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我是来跟你谈条件的。”
“你有办法救之霆吗？”
“我没有。”她坦白，抬头看着林祁安，“但是我外公有啊，你要知道我外公是什么人，不过我当然不是白给你搭关系的。”
这么说着，姜语笑得格外开心。
“什么条件，你说吧。”不管多少钱，她能给则给。
“我要你跟宋之霆当做陌生人一样，李家有祖传的药可以清洗人们过去的记忆，我要你同意让宋之霆把药喝了，然后这辈子都不要见面。”
林祁安心里咯噔一下，衣角紧紧地攥在手中，她的贝齿咬着下唇。
“不行！”
“不行？”她皱眉，却没有一丝焦虑和急躁，“那不行就算了，反正外公也先来清静，不过可怜宋先生了，还昏迷不醒的不知道自己夫人都不愿意救自己呢。”
面对着姜语话里的嘲笑，林祁安心再次揪紧。
要当一辈子的陌生人了。
这个代价大吗？
相对于换来宋之霆的情形，这个代价又能多大呢？
她不甘心，也不想，可林祁安什么都知道，她不能这么自私。
下唇硬生生给咬出了鲜血，她这才松开唇瓣，静静说着，“好，我答应你。”
为了宋之霆，宁可当一辈子的过路人。
“早这样就好了。”姜语开心的站起身来，可喜悦的心情瞬间消逝，她看了眼一旁的林祁安，“等等，你说你答应，那我怎么才能相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