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娘们,你是南唐旧人?”
冯文原想偷偷潜入掖幽阁去探望小歪,奈何掖幽阁戒备森严,一直等到后半夜也没有机会进去,一个人只好围着掖幽阁的后墙无聊地溜达!
却没想碰到了同样睡不着的武轻柔!
“冯文,你再喊我臭娘们信不信我一剑杀了你?”
武轻柔脸色微怒!
冯文耸耸肩无所谓道:“虽不敢说旗鼓相当,可你现在要杀我也没那么容易!”
随后又嚣张地喊了一句:“臭娘们,你能咋地?”
武轻柔坐在草地上抬起眼眸冷眼看着冯文,夜色迷人,武轻柔的眼眸虽然冰冷却更迷人!
冯文有霎那间的失神,却又装着若无其事地走到武轻柔身边:“臭娘们,不介意我坐下吧?”
完全无视武轻柔眼神的威胁!
武轻柔冷哼一声往旁边挪了挪,冯文很识趣地挨着武轻柔坐了下来!
从草地摸出一颗石子投入到湖中央,石子荡开一片涟漪,犹如此刻他的心!
武轻柔握着手里的那片绿色柳叶又开口问冯文:“你怎么知道我是南唐旧人?”
冯文声音低沉道:“曾经听一个傻子吹过,他傻到记不得自己的名字,记不得家,却唯独记得这首曲子!”
“他说只有南唐的旧人才会吹这首曲子,因为这是他家乡独有的曲子!”
“晚上的时候他就带着我有时候露宿破庙,有时候露宿别人的屋檐下,碰到别人撵那就惨了,只能露宿街头的拐角,要是在碰上下雨天就更惨了!”
“好怀念那个时候,每天晚上他总会吹上一曲哄我睡觉,我四岁那年的冬天实在太冷了,他没熬过去!”
冯文说完望着天空中的星星怔怔出神!
“臭娘们,老话常说好人有好报,傻子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没熬过去啊?”
“说书人也常讲好人死后都会变成天上的星星!”
冯文说着伸手指着天空中最亮的那颗星道:“你说那颗最亮的星是不是傻子,我怎么看着它在对我笑!”
“臭娘们我想傻子了!”
武轻柔拿起手中的柳叶轻轻地放在嘴边道:“冯文,我不会安慰人,我只会吹这首曲子!”
冯文听着武轻柔的曲子眼泪一滴滴划过脸颊!
“臭娘们,虽然平时你板着个冷冰冰地脸让人讨厌,可今天我还是想谢谢你!”
“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你冯文居然会对我说谢谢,在你眼里我不是一直都是蛮横无理,一无是处吗?”
“也不知道是谁刚出掖幽阁时到处散播谣言!”
“武轻柔在掖幽阁里仗着自己修为高,经常不分青红皂白地虐待犯人,轻则打骂,重则想要人家的命!”
冯文无辜道:“还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臭娘们这事虽然有点夸大其词,不过人家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那夜要不是我命大,不差点就冤死在你手里!”
听到冯文又提及那晚的事,武轻柔的眼睛变得异常寒冷!
“谣言,污蔑,是谁敢这么光明正大地诽谤我们武师姐,让我知道了非打断他的腿!”
冯文赶紧住嘴,随后又义愤填膺地替武轻柔打抱不平!
看到冯文不承认,武轻柔脱口而出!
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她会说出这句脏话!
“谁知道是那个鳖孙,有胆做没胆承认!”
说完之后武轻柔才发觉自己失态,脸色绯红低头想掩饰这句话给自己造成的尴尬!
冯文却故意接了一句:“奶奶,你刚才竟然说脏话了!”
“滚,不要脸!”
随后又威胁冯文道:“你今晚要是敢说出去,我一定杀了你!”
冯文忽然很想捉弄下武轻柔!
“臭娘们,你杀我难道我不会跑?”
“跑?你能往那里跑?你的底细我摸的一清二楚!”
冯文不相信:“臭娘们,你说来听听!”
“傻子死了,你四岁的时候被韦鹤鸣带回了韦陀门,后来发现了庆阳城城主盗墓招来杀身之祸,恰巧遇见了游历的水镜师伯把你带回白鹿洞书院!”
“臭娘们,把我调查这么清楚,你想干嘛?”
随后又幽幽地来了句:“在我们老家有个习俗,一般女方看上了男方才会把人家调查的这么清楚,这叫门当户对!”
武轻柔冷笑道:“冯文,在咱们西楚也有个习俗,一般会把你要杀的人调查的一清二楚,这叫有备无患!”
“你想不想试试?”
冯文撇撇嘴道:“臭婆娘,你不会安慰人,玩笑也不会开,你这样和别人聊天很容易挨揍知道不?”
“也就是我脾气好不和你一般见识!”
“你是打不过我!”
说完又幽幽吐了一句:“我也想,可没人教,小时候没人教,现在更不会有人教!”
“我教你啊!”
冯文自告奋勇,武轻柔却翻个白眼:“教我满嘴脏话,教我怎么惹事生非?”
“那还不如这样!”
“你这想法就不对了,臭娘们女人最好的年华一生也就这么几年,你要是每天板着冷冰冰的脸,谁敢上前搭理你,没人搭理你,你怎么找婆家?”
武轻柔气恼道:“闭上你的臭嘴,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我这是为你好,你还不领情,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臭婆娘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要是再不改改你拒人千里之外的臭毛病,你以后连朋友都没有,更别说找男人了!”
“听人劝吃饱饭,你就就听哥一句劝吧!”
“我没你这么肤浅,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冯文躺在地上双手枕在后脑勺上问武轻柔:“臭娘们,你既然把我调查的那么清楚,你知道我为什么宁愿死也要揭穿宁云鹤吗?”
武轻柔摇摇头!
冯文伤感道:“傻子是我和师父亲手埋的,可过几天师父再带我去祭拜傻子时,坟竟然空了!”
“而且傻子的尸体也不翼而飞!”
“傻子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死也不能死的安生!”
“所以从那天起我就恨盗墓贼!”
“那天晚上我揭下那个的人蒙面时我就知道他们是城主府的人!”
“因为我恰巧认得那个人!”
“我以为把宁云鹤的罪行昭告与众,宁云鹤就会身败名裂!”
“可后来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我差点害了师父,害了韦陀门!”
武轻柔轻声问冯文:“你恨你师父吗?”
但武轻柔却从冯文清澈的眼睛里看不到丝毫怨恨!
“为什么要恨我师父?是他把我养大成人,总不能为了我一个人毁了韦陀门几百年的基业,其实我知道师父比我苦!”
武轻柔又问冯文道:“你知道宁云鹤为何疯狂的盗墓吗?”
冯文摇摇头骂道:“缺德玩意,早晚遭报应!”
武轻柔却缓缓开口道:“现在的西楚虽然说不上风雨飘摇,但也出现了颓废之势,内忧外患也渐渐地显了出来!”
“这时候总有一些跳梁小丑异想天开!”
“宁云鹤也是其中之一!”
“朝廷害怕这些城主藩王拥兵自重,所以很早以前就停了他们的军饷,这些人又要养活手底下一大帮人,所以这种盗墓的事不止是在你们庆阳城,在整个西楚都已经屡见不鲜!”
“朝廷没办法,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冯文不屑道:“宁云鹤简直就是白日做梦,朝廷也真是瞎了眼,像这种有异心的人也配当一城之主!”
“宁云鹤这个人手段毒辣,你以后可要小心!”
冯文不在意道:“我已经领教过了!”
“你领教的只是他的皮毛,在利益面前宁云鹤六亲不认!”
“宁云鹤原本姓吕,叫吕经,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市井无赖,三十几岁还没有讨到老婆,后来靠坑蒙拐骗在奴隶市场买了一个回纥女子!”
“这位回纥女子还给宁云鹤生了两个儿子,回纥休养生息多年,渐渐地兵强马壮,屡屡犯我西楚边境,宁云鹤感觉自己的机会来了!”
“竟然残忍地想到了杀妻求将!”
“他将回纥女子的头颅割下带给了宁王,跪在宁王门前三天三夜在军中求了一个偏将的职位!”
“再后来宁云鹤领兵征讨回纥时打了几场胜仗,得到了宁王的认可,因为宁王是皇上的亲叔叔,宁云鹤为了巴结宁王,竟然把自己的姓也改了!”
“改成了宁云鹤!”
冯文听完后气愤地骂道:“这个灭绝人性的畜牲,他的两个孩子呢?”
武轻柔叹口气道:“被他填井里淹死了,据别人说是怕孩子将来长大记恨他!”
“虎毒还不食子,宁云鹤真是枉为人,这样的人宁王也敢收入门下,可见这个宁王也不是个好鸟!”
“我和宁云鹤的血债早晚要算!”
“宁王的势力早就权倾朝野,很多大臣都怕他,私底下别人都说他是挟天子以令诸侯!”
“也只有离鸢的父亲敢和他抗衡!”
冯文笑笑:“臭娘们,没想到你一介女流还挺忧国忧民!”
武轻柔没理会冯文的调侃优雅地起身:“夜深了,休息吧!”
说完留下冯文一个人在原地!
临走时武轻柔问冯文:“冯文,他没有告诉过你这首曲子在我们家乡代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