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郁郁寡欢的临飞回到寝室的时候,见门上已经贴着一幅毛笔字,上面写着:神女有意,襄王无情。旁边另附一副漫画:女的脉脉含情的样子,男的却是一副二傻的模样。
临飞一把就把它们给撕了,冲进门去大吼一声:“谁干的!”
室内空无一人,只有满目的狼籍和风扇在“嗡嗡”地空转着。
海棠花离开的第二天上午,临飞就接到海威通知他立刻回特训处开会的电话。
此番会议是在政治学院一间设施先进却密不透风的地下室里召开,地面建筑的四周还有不露声色的便衣在“漫不经心”地走动着。而学院内与此不相干的人也早接到通知必须在相关时间内避开这一路段,以免发生不必要的误会,使得一向稀松平常的这里顿时神秘紧张起来。此刻,会议室的桌前早坐满了赶来开会的各路“诸候”,主持会议的领导也是专程从部里下来的。这是个年近六十的长者,中等个头,半白头发瘦长脸,凌角分明,精气神全聚在那双使人感觉模糊的眼睛里,但坐在首位却有着一堂正气且含而不露地威严。
他不是别人,正是主持第一战线统筹工作的总参三处主任林伯元。
这次会议的原定人员里本来是没有临飞的,但在开会前的十几分钟不知什么原因让林伯元却想起了他,以至头一次参加如此高级别会议的临飞就无端地迟到了。当见到一桌大腹便便的领导似都在等他,不由得神情既尴尬无措又惶恐不安。会桌上唯一让他认得的海威在招手示意他落座,他才脸红耳赤地急忙挨着会桌最未的空位坐下。
顶头上司林伯元虽然是临飞头一次见到,但林主任的名声却早已如雷贯耳,他自进入学院受训以来所接到的第一个处女任务,便是林伯元亲自指派海威下达的,完成任务后却一直未得到这位鼎鼎大名的林主任只言片语的任何批示,看来首长对他并不是很满意,所以临飞对他这位顶头上司的印象特别地深刻,而且还无端地心存畏惧。尤其是这次有幸参加如此重要且机密的会议,自己又……
颇有压力的临飞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窝在那不敢有丝毫的动作,似大气也不敢出的模样。
与座的会者有老有少,中青年居多,因室内冷气开得很足,故个个此时显得悠闲气爽,但表情又都是一致地严肃,大家侧脸看着席首的部级大员林主任的一举一动,噤口等待。
林伯元推开面前的茶杯,又轻轻咳嗽了一声,面无表情地说道:“都到齐了吧?那我们现在开会。”
他低眼将早拿在手中的几页文件纸抖了抖再放在桌上,他的这个动作让早注意观察着的临飞却一眼就看出那是他曾经连夜挥就的调查报告,不禁心中暗自高兴,这说明他上次做的事情终于有出处了。
临飞竖起耳朵认真地聆听林伯元接下来要谈的内容。
林伯元说:“M国人口调查总司最近又发来专门文件照会我国外交部和驻M大使馆的领事,说我们正在源源不断地通过不正当途径往他们国家和其它欧洲发达国家输送人口,更为严重的是:他们竟然还枉称我国用这种手段往他们国家派遣各种间谍?说什么他们现在的军事、经济、科技等各个领域内都充斥着各种来自于中国内地的不同层次和年龄段的华人,并把他们比喻成是……什么……什么行窃的骗子、小偷,嘿!你们说,这叫什么事啊?就算是栽赃也没有用这种手段的?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但是话又说回来,虽然这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他们也知道,在没有充分证据面前,强加这样的罪名给我们是很不人道的!可是这样的问题实质性地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这就很说明问题。是什么问题呢?在座的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我就不重复先前的各种报上来的案例。所以说,如果再不设法有效地遏制这种非法贩运偷渡者入境他国的行径,势必给我们的外交政策和长期以来对外架设的经贸桥梁带来非常不利的负面影响,这是会给我们的经济和各项政策都带来很深远的损失的,一天两天看不出来,时间一长其结果就明显了,这是非常非常危险的重大事件!”说到这,林伯元停住口伸手端起茶杯呷一口茶,然后放下杯子继续说:“这件事早已引起了主管部门的重视,他们为此专门发文责成我们设法解决此事。不过,话又说回来,其实,这件事早在两年前就已经发生了,上面就是不发文,我也没歇手哇,呐,我给大家看一份最新的调查报告吧!看完了,就开始进入正题。”说完,林伯元端起了水杯,早站在一旁的一位年轻男秘书捧着一摞用文件夹装订好的文件一路分发给与座的会者。临飞本以为秘书会发一本给他,谁知秘书却绕过他又发到对面去,直至手中的最后一份发完为止。看来人家是早就算好了的,多一份也没有,如果要说多一份的话,那就是林伯元和海威手中的那份了。临飞有点自嘲地轻摇了下头,这个微小的动作竟被林伯元早落眼里,他微微一笑地冲大家说:“大家知道这份报告是从哪里来的?出自谁手吗?”会者们顿时停止翻动文书,一齐看着林伯元。林伯元满面笑容,他说:“诺,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呐!”他用手一指坐在角落里的临飞:“召开这样的会怎么能缺了主角呢?”
大家都顺眼看向临飞,不禁另眼相看起来,怪不得林主任说一定要等他到了才开会,原来是这么回事。
临飞见到这阵势,不由红着脸低下头去一声也不敢吭,只是不时偷眼看着海威,却见海威虽面如平湖,却摆出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在看着秘书发给他的这份报告。这份报告本就是经他手送给林伯元的,他知道里面的实质内容。他之所以一直未能向临飞透露半点关于上面对他这份调查报告的态度,是因为林伯元只是在给他的众多电话中很随意地只带了一句话:还要加强锻炼。林老头说这样话叫他如何与给临飞听?还不如什么也不说。但林老头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就是份量不轻了。
南都大学一放假,临飞准时到政治学院向海威报到,顺便向他请个假,他打算借这个机会回一次家。快三年没有回去过,父亲已经为此打过几次电话要他回家过春节,说你娘想你想得都快想不起来了。其实临飞心里清楚,老爷子是想借春节这个机会找他好好聊聊,沟通沟通。当初父亲曾为自己宁愿丢了工作而去上什么大学而大发脾气,但后来见很多企业都在改制,大批没文凭的人都面临淘汰下岗,才感到没文化到头来还是什么也干不成,是经不起社会摔打的,这才开始写信要他好好读书,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临飞兴冲冲地把请假报告交到海教授手中,只等着他签完字,他就转身立马跑路。票和行李都早准备好了。他乐呵呵地看着海威,他现在看海威是怎么看怎么顺眼。其实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他是海棠花的亲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