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北初望着手里的魔刀,又打量着一身狼狈的阎封,看起来阎封已经精疲力尽:“我要是这样杀了你,不但对不住你,更对不住我”
“哦,怎么说?”阎封有些不解的看着凌北初,他还不懂凌北初的意思。
“我实在想跟你公平打一场,关西已经太久没出现高手”凌北初丝毫没有奇怪,在他二十五岁时也和阎封一样,哪里懂得高处不胜的孤寂。
“江湖上本就没有公平,又何来公平的决斗”阎封将枪身一抖,带血的枪尖指向凌北初:“我们之间只拼生死,不论胜败”
“好,你先出招吧,不然可能就没机会了”凌北初一声冷笑,纵使他很欣赏阎封,但他还不会因此而下不去手。
阎封没有客气,暗自全力运转《桀经》,暗金色的符文在他身上若隐若现,手中的长枪也流动着暗金色寒芒。
“簌”
带着凌厉的破空声,一道暗金色的枪芒如流星般闪烁,径直扎向凌北初的咽喉,这一枪阎封并没有用任何招式,只是简单的一枪。
凌北初眉的手腕轻轻一转,就封住阎封刺来的枪虹,他并没有自鸣得意,因为他明白这只是阎封的试探,只是阎封的试探并没有结束。
果然,一十三道枪虹接连从阎封手中刺出,雄厚的元气碰撞在一起,不禁让凌北初的手腕微微发抖,手中的魔刀已经在微微的震颤。
他想到阎封刚刚的破阵,阎封就是这样拼命试探,元气全被消耗在试探中,没有元气的支持,再精妙的招式也会露出破绽,好一招釜底抽薪。
“好手段,你居然用元气就破了一刀阵”凌北初心中顿感一阵佩服,但他又升起一阵疑惑:“你真的只有冲穴境后期?”
“不错,只是我的元气比别人多了一点”阎封打了个“哈哈”,手里的枪尖又刺出三道枪芒,直取凌北初的胸口。
凌北初顿感一阵无语,连忙刀光一转,死死架住阎封的枪尖,再任由阎封这样试探,只怕他的元气也支持不住。
“黑风卷地”
阎封见拔不出被封住的枪尖,便将枪身猛地一抖,枪身仿佛转成一个巨大的雨伞,上面不断浮现着暗金色的光晕。
凌北初一声冷哼,暗金色的枪芒虽然流转的飞快,但破绽还是出现在凌北初的眼中。
“一刀惊鸿”
一刀门不愧是一刀门,果然从师傅到徒弟都只有这一刀,不过,凌北初这一刀已经快到极致,仿佛数千把刀形成一张刀网,从四面八方砍向阎封。
雨点般的刀光撞在暗金色的枪身上,顿时撕开了阎封的破绽,三道刀光划破粗糙的葛衣,在阎封的两肋留下深刻及骨的刀痕,一瞬间鲜血便染红了他的葛衣,仿佛那就是本来的颜色。
“哼,果然姜还是老的辣”阎封感觉肋下的那三条刀痕,还在汩汩的冒着鲜血。
“你要是改投一刀门,我便饶你不死”凌北初自信满满的看着阎封,轻轻抚摸着刚刚饮血的魔刀,鲜血将魔刀洗的更加锋利。
“一山不能容二虎,这么简单的道理你忘了吗?”阎封趁着这个难得的间隙,全力运转《桀经》,用元气修复迸裂的血肉。
“二虎,这可不对,这里只有一只老虎”凌北初一声嗤笑,眼见阎封落败在他一招之下,便对他不再客气:“我才配称为虎,而你只算是一条狗,哈哈”
“怪蟒翻身”
阎封没有回答,只是将手中长枪似巨蟒般被阎封甩出,尖牙般的枪尖直刺凌北初的胸口,枪芒未至,强劲的罡风刮破凌北初的衣襟。
凌北初一声惊叫,身形猛地暴退,可那枪芒却如影随形,与他手中的魔刀撞在一起,竟然平分秋色。
凌北初本以为阎封伤在自己刀下,便如案板上的鱼肉,谁知阎封竟还有伤他之力。
“瞒天过海”
阎封见刚刚一招得势,忙将手中枪身一挑,枪尖如渔夫甩饵般撞向凌北初手中的刀。
凌北初看着自下而上的枪芒,嘴角浮现一抹狞笑,手中的魔刀闪烁着异样的寒芒,凌北初早已经见识过这一招,阎封若是还以为他跟凌天一样好对付,那他可就打错算盘了。
“一刀惊鸿”
枪尖只差三寸便刺进凌北初的咽喉,却见凌北初手中刀光一闪,阎封的枪尖便被魔刀削去,箭一样飞向空中。
“魔刀就是魔刀,我凌北初不愧是凌北初”凌北初看着一脸呆滞的阎封大笑,手中轻抚着那柄魔刀。
直到现在,阎封才认真打量那柄魔刀,一刀门的弟子全用的是长过四尺的鬼头刀,可凌北初的魔刀却只有三尺,刀面上煅满黑色的花纹,阎封看不懂刀面的样式,但却感觉那刀格外的锋利与厚重。
“之前给你机会臣服,你却不珍惜”凌北初看着阎封恐惧的面孔,不禁得意的大笑,内心感到极大的满足:“现在你后悔也晚了”
他不认为手握一条断枪的阎封还有能翻起浪花,但想到阎封那海量的元气,他实在不敢夜长梦多。
凌北初一声断喝,手中魔刀斩向阎封胸口,虽然他没有用任何刀法,但刀势凌厉,若东海奔流之水,欲将阎封一刀斩为两段。
阎封见凌北初这一刀势不可挡,便将枪身横在胸前,可惜,那魔刀削铁如泥,精钢铸造的枪身应声而断,但阎封并不意外,两截断枪被他脱手扔飞。
“黑风卷地”
阎封侧身让开这一刀的余势,提起右膝撞在凌北初握刀的手腕上,磅礴的力量撞碎了凌北初的右臂,魔刀从凌北初的手中飞出。
凌北初突遭巨变,忙抽身暴退一丈,可惜还是晚了半步,阎封探出的左掌落在他的右肋上,震碎了他的两根肋骨。
“噗”
一道血箭从凌北初的嘴里喷出,他刚刚那一脸傲然的姿态已经消失,只剩下一脸颓然和疲惫。
“阎封,我要杀了你”凌北初不住的嘶吼,失去了手中的魔刀,他已经身躯仿佛矮了一截,更失去了一代高手的气势,好像变成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莫非这魔刀真的能吸走一个人气力,可没人能回答阎封。
凌北初满脸狞笑的看着阎封,紧紧握着一把匕首,像困兽般扑向阎封,仿佛在做最后的挣扎。
阎封桀桀怪笑,念头一动,索命三凶中严二所用的长枪被他抓在手中。
一道暗金色的枪芒刺出,枪尖洞穿凌北初的胸口,泯灭了他的生机,也带走了生前的财富与虚名。
“煊赫一世皆浮梦,
力衰年老亦枯灯;
魔刀遗恨苦延年,
一代人杰散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