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工之前先摆一天流水宴,一切不安和怨念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由于民工们已经熟悉他的施工要求,而且接下来的上层建筑大都是木制,超出了他的业务范围。因此马友改变策略,放手给几个靠谱的本地匠人负责,他则过起前世吃吃喝喝巡视工地的熟悉生活。
若说有什么区别,大概是前世与他一起吃喝的,是那些脑满肥肠的老总、监理们。这一世,则是他年前才认领的小可怜、干女儿。
由于普遍的重男轻女思想,加之刘家家境贫困、她的母亲又是个半傻子,这孩子的智力发育就有点迟缓,五六岁的人了说话还是结结巴巴口齿不清。
“干地、干地。”刘来儿跌跌撞撞的奔跑着。她的肚子还是那么圆,倒是四肢圆润了许多,脑袋不那么显大了,脖子也没那么长了。
她的身后跟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大的女孩十三四岁透着腼腆,小的男孩十来岁有点呆傻。
“哈哈,来儿。”马友一把捞起她在空中转着圈的逗乐。或许因为他前世的两个孩子也是不满十岁,以致对五到八岁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儿缺乏抵抗力。
招呼另两个刘家在身边坐下,拿出一些糖果零食给他们吃,马友问自家干女儿:“乖女,玩的开心不?”
这三个孩子刚才在草丛里玩耍,结果弄的个个跟泥猴儿一样。
刘来儿忙着跟桂花糕战斗,随口应付他道:“开森。”结果引得他再次哈哈大笑:“开森就好,干爹也是好久没这么开森了!”笑着,笑着,竟然笑出来眼泪。
刘招弟究竟年龄大一点,即便吃着零食依然在关注着马友。此时见他突然泪盈眼眶,不由忐忑的询问:“叔叔,你怎么哭了?”
刘来儿闻声抬头,连带刘狗碰也是停下吞咽的动作,一起傻傻的看着他。
马友赶紧揉一把面颊,不好意思的说:“哪有?我这是高兴的。”
刘来儿恍然大悟:“哦!云来干地系高信哭喽。干地不哭,五亲你吃糕糕。”
“谢谢来儿。”马友咀嚼着桂花糕,口齿不清的招呼三小:“你们也吃,吃完了咱还有。”
刘招弟和来儿乖巧点头,刘狗碰却傻傻的看着他,冷不丁的问道:“叔叔,我给你当干儿好不好?”
马友就是一愣:“为啥呀?”这么小的孩子,分得清干爹、亲爹的区别吗?别不是他老爹或者奶奶的主意吧?
“给你当干儿有好吃的,还能亲亲抱抱举高高。”
我去!原来是贪嘴,还有打小缺爱啊!
马友心中一松,心情高兴之下,干脆抱着俩小的、拉着较大的,边往家走边大笑道:“好好好,今儿个呀!干爹把你们全收喽!”
就在马友忙着认干儿的时候,他的神使文长生正在邵武郡为传播他的威名浴血奋战。
合元县是一下县,其境水网密布盛产渔货。东湖镇是合元县下属一小镇,小镇上有一耿姓乡绅号称“半边天”。
“耿半边”有一儿子名叫耿一成,他有两样事情最出名。一曰“怕老婆”,二曰“好渔色”。
怕老婆的耿一成外出渔色,恰恰好遇到文长生路经此地。
“恶贼。”长生单膝跪地,手拄长剑怒声斥骂:“放开那个女孩。”
在他对面,是一个烂眼圈的年轻男子,他正强搂着一个瑟瑟发抖的漂亮村姑,两撇小胡子在她脸上扎来扎去。在他的身前是两个青衣小帽的青年随从,和一个面色阴鹜的健硕中年。打伤他的,正是那个空手抱怀的中年男人。
其中一个随从晃着膀子来至身前,用一只脚踏着他的肩膀啧啧嘲讽:“吆!小孩子想英雄救美呀?毛长齐了没有?”
原来文长生走到此地,正遇到那恶少光天化日之下调戏村姑。身为一位由朝廷册封的正神之神使,遇到这种事情怎么可以不管?毫不犹豫的,文长生大喝一声“住手”,然后三下五除二被人打到当场吐血
“咳咳,狗贼。”文长生低低的斥骂着,他接连尝试两下,终究没能站起身体。
“阿海。”有着一双桃花眼的恶少不耐烦的吩咐:“把这小子送官,莫要跟个废物啰哩吧嗦。”说完,继续做出一副恶形恶状模样:“小美人,你怎么不叫了呢?你不叫,我怎么好打人踩脸呢?”
十五六岁的小村姑欲哭无泪,煞白着脸色支棱着双手哀求道:“五少爷,你放过我吧,夏收我多给你家交一斗菱角。”
“我不要菱角,本少爷看上的是你人。给我做个六房吧,少爷保证对你好好的。”
“不不不,我不要,你家少夫人太凶了。”
“怕啥?我给你藏到外面去…”
“狗贼。”文长生听得睚眦欲裂,一挺身竟然甩开名叫“阿海”的狗腿钳制,张牙舞爪的就想狠狠给恶少一下子。奈何,阴鹜中年单手只是一推,他已经脚步不稳跌倒在尘土里。
“我尼玛…”“阿海”感觉失了面子,冲过去对着长生一顿拳打脚踢:“你跑!你跑!你再起来啊?你倒是再起来啊?”
“够了。”阴鹜中年皱眉,不耐烦的训斥:“把人送官便罢,打死了没得落个晦气。”
“阿海”点头哈腰,谄媚的道:“是是是,成师傅说的是。”
“狗贼,狗贼…”长生咒骂不停,被两个狗腿子抓住双脚拖出一路血迹。
另一个一直没出声的狗腿子阴险,照着他小腹就是一脚,文长生顿时“嗝儿”一声老实了。
“兄弟有一手!”阿海伸出大拇指:“难怪少夫人最喜欢你。”
“放屁…”阴险小厮变了脸色:“关少夫人什么事情?”
阿海“嘿嘿嘿”直笑,挤眉弄眼的道:“不关她‘事儿’!不关她‘事儿’!就是老卢总念叨,说你小子不是东西,撬了他被窝儿,早晚要收拾你一下子呢!”
那小厮脸色顿时更加阴沉了,继而强堆起笑容低声下气的询问:“老卢他准备怎么收拾我,阿海你给透露一点点呗?”
“嗯…我打听消息可是很费劲呢!”
“放心,少不了你好处。”
“那好,你听清了…”
文长生迷迷瞪瞪的听到一耳朵隐秘,心中一时咒骂着耿一成狗贼、一时寻思这俩人说的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