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一辆马车匆忙离开灵药门,快速赶去茂意城。
马车车厢里坐着两大一小,张煌风自鹤游城回来之后,性格大变。
今日,听到姬仁回来了,还说要请他去城里快活,这才从房间出来。不过,他出来的时候,神情依旧是畏畏缩缩的。
之后,姬仁好说歹说,才劝他下了山。
其他内门弟子知道后,并未去阻止姬仁。
甚至,就连另一位内门长老也发话了。说是让他们去,不要打扰他们。
姬仁对此并不意外,心想他们果然还是最重视张煌风的,若我此次去探他的口风,十有八九能知道是谁杀了廖阿。
在马车上,张煌风问姬仁是如何回来的,姬仁便如实回道。
结果,这张煌风傻傻的怔住,脸上不断的涌现恐惧。
于是,姬仁便反问他,为何如此恐惧?难不成,回来的时候并不顺利?
张煌风痛苦的抱住脑袋,断续的把大概过程说了一遍。
大致上就是,他们离开鹤游城不久,便遭遇到了一批修士截杀,来的全是练炁境,并不可怕。但是,那些练炁修士攻击迅猛,个个都会法术。
叶登乾为了护住他们俩,强行挨了几招。最后,更是拿出一张灵符,轰杀了不少修士,这才侥幸脱逃。
姬仁明白了,原来是有人截杀他们。可是,为什么会截杀他们,这个他就不去想了。
车夫一直抄近路,总算在夜晚时分赶到了。
随后,车夫一听是去潇洒的地方,一脸心照的神情。娴熟的带他们去到一处,名为‘花酒居’的地方。
门口站着几位姑娘,在那里花枝招展,朝着行人舞搔弄姿。
姬仁热情的将张煌风迎了下来,拿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砸在老鸨子的脸上。“我要一个房间,里面必须全是好酒好菜,五十两是赏给你的。”
那老鸨子瞬间欣喜若狂,赶紧大呼小叫的让人准备酒肉饭菜。
在三楼的一个房间里,几位姑娘围着张煌风斟茶倒酒,揉肩捶背。看的张智都搞不明白,自己身旁的这位老哥,到底想干嘛。
姬仁拿起碗和筷子,狼吞虎咽的一通下肚。
“哥哥,那我干嘛啊?”张智问道。
“你吃饭啊!除此之外,你啥也不用干。”姬仁回道。
“哦,那就好。”张智拿起碗筷,大口大口的吃饭,夹菜。“嗯,好吃。没想到,这的饭菜也不错。”
张煌风似乎又恢复了些往日的性格,笑道:“不过小道尔。师弟,你今晚和我,可是要不醉不归啊!”
姬仁摆摆手,“师兄,你这话就不对了。”拿起酒杯,“今晚,怎么能醉呢。姑娘,都还等着你呢!”话毕,一口饮尽。
张煌风右手举起酒杯,一口饮尽。“师弟,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
姬仁问道:“师兄,可是喜欢我的真诚?!”
“非也。”张煌风摇摇头,一把抱住两个姑娘,大笑道:“我最喜欢你的大气,哈哈哈……”
“哦……”姬仁点点头,拿起酒壶给他斟了杯酒。“师兄,来吧。”
就这样,两人一直喝到夜半三更。
忽然,老鸨子推开门,屏退那些姑娘。“大人,这是您要的花生糖。”
“花生糖?要花生糖做什么?”张煌风疑惑道。
“师兄,是我叫的。这花生糖,我已许久没吃了。”姬仁笑道。
“那屏退姑娘干嘛?”张煌风继续问道。
“师兄,后面又更好的。”姬仁使了个眼色,拿起一根花生糖给他。“来,先吃点甜食,我们静静等一会儿。”
“哦~你这人,可真坏啊!”张煌风会意的笑了笑,接过花生糖,一口咬下大半。
咔嚓咔嚓……
“这花生糖,可是我另一位师兄最喜欢吃的。”姬仁怀念道。
“你的另一位师兄?哪位啊?”张煌风好奇问道。
咔嚓……
“那位师兄名叫廖阿,已经失踪快半年了。”姬仁叹道。
张煌风猛然瞳孔一缩,拿着花生糖的那只手,抖了抖。喃喃道:“廖阿……廖阿……失踪半年……”
姬仁疑惑道:“师兄,你认识廖阿师兄吗?”
张煌风赶紧放下手里的花生糖,急忙道:“没有,我不认识他,我什么都不知道。”
“哦,是这样啊。”姬仁明白的点点头,接着又道:“说起来,我那师兄失踪的前几天,正好替我送了个锦盒到内门。之后,就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张煌风满头大汗的看着桌子,心跳无比急促。喝道:“够了,我们现在是在喝花酒,不要谈这些不相干的事。”
张智被他猛吓一跳,惊诧的看着张煌风。
这家伙不会是真的有问题吧。
姬仁点头笑道:“那是那是,张师兄,莫要生气。”
张煌风挥手道:“算了,姑娘呢?”
啪啪……
“老鸨子,姑娘还没来吗?”姬仁拍拍手,大喊道。
“大人,来啦来啦。”
……
花酒居的房顶上,姬仁和张智坐着看星星。
“哥哥,这家伙,是不是有病啊?”
“为什么这样问?”
“他从这一路过来,就没什么好的脸色。刚才,还莫名其妙的喊了一句。”
“你知道,他在害怕什么吗?”姬仁看着他,问道。
“不知道。”张智摇头道。
“……”
姬仁稍微提了下过往,而张智听了,却是许久不语。
“你们这也太深奥了吧。”张智挠头道。
“无非是锦盒里面的东西,才引起别人的杀意。”姬仁提着他,跳下了地面。
……
往后数日,姬仁一直在查,锦盒到底交给了谁。
结果,很有趣的事情发生了。
这个结果,既是姬仁意料之中,也是他的意料之外。
咕咕……
某天夜里,正在修练的林隐成房间里,多出了一个人。
那人一挥手,油灯自己亮了。
林隐成惊觉有变,睁眼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低头一看,自己被一层泥土包裹,外表看起来极其坚硬。他心中隐约觉得不对劲,大喊道:“你是谁?为何会闯入我的房间!”
姬仁笑了笑,“不用担心,你只管喊破喉咙,也不用有人听见的。”
林隐成脸色大变,“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们来一场问答游戏吧。”姬仁笑道。
林隐成阴沉道:“不可能,我警告你……”
他的面前有一根土刺,离他只有一尺远。
“廖阿,你还记得吗?”姬仁问道。
“廖阿,廖阿是谁?”林隐成眯了眯眼。
“那日,送锦盒去内门的外门弟子。”姬仁笑道。
林隐成眼神一惊,但随即掩饰了起来。“我不知道,你问我这些做什么?”
“你真的不知道?”姬仁右手一点,土刺缓缓扎破硬土外层。
“你!你到底要做什么?”林隐成又惊又怒的喝道,用来掩饰他的恐惧。
姬仁右手再一点,土刺缓缓扎进土层,锐利的刺入他的胸膛。
“停!我说我说。”林隐成大喊一句,惊恐的低着头。“那天,张煌风听到有他的东西,便过去取了……”
那天,他们与张煌风一同取了锦盒。随即,张煌风就拆开了,里面只有一个锦囊和一张纸条,纸条的内容是有关一对母子。
根据,张煌风亲口所说,在前两年的斩妖任务中,他看上了一位女子,诱骗她与他行房。一夜风流后,他拍拍屁股就走了。
可他临走时,竟把自己的身份腰牌,遗留在那女子房里。没过多久,女子怀孕了。她便想待孩子生下来后,再去寻找他的亲生父亲。
那女子生了孩子后,很快就找上了灵药堂。而灵药堂的人见有身份令牌,不得不连夜速送特殊锦盒。
本来,是不关廖阿的事。但是,那严毕松却说不如弄死他们吧。所以,张煌风先是把廖阿抓起来,狠狠的折磨他。之后,又是连夜速送消息,让人速度处理那对母子。
“这就是廖阿死的原因吗?”姬仁难以置信的看着房梁,说道。
“放过我吧,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全都是他们的主意,我真的是无辜的。”林隐成满脸悔恨的哀求道。
姬仁抬手一挥,林隐成晕死过去。
随后,姬仁又去到严毕松的房间,听了差不多的托词。但比林隐成更狠的是,他说林隐成为了取悦张煌风,不惜费尽苦心的折磨廖阿。更是用了几个阴谋,迫使那对母子跳河自尽。
姬仁面对着被泥土包裹的张煌风,心里无尽惆怅。
“为什么,你要杀他们。那对母子,你若不想相认,送她钱财,亦可解决。还有,我那老好人师兄,也无缘无故的被你们折磨,残杀。”
“我没有,那不是我的意思。全是林隐成和严毕松的主意。师弟,你要相信我。我可是你的师兄,我不会骗你的。”张煌风恐惧的看着他,不打自招的全说了。
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用吗?
没用的,人已经死了。
姬仁问道:“那对母子,怎样了?”
“师弟,我什么都告诉你,我只求你放了我,好不好?”张煌风急切的挣脱泥层,因为外面还有十八根土刺,在候着他。
“师兄,你我同门一场。还是快说吧!”姬仁说道。
“好好好,我说我说。那对母子……”张煌风急道。
“师兄,那是你的夫人,还有孩子。”姬仁打断道。
“师弟,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经厚葬了她们母子,我还给她的家里送了很多很多钱。”张煌风迫切的说道,又恐他不信,再说一句。“真的,那女子心善纯真,绝不会怪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