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不放弃,终会等到你。
——赵宁
王若依想起了离开那天睡得正憨的常陌,和身旁低声抽泣的常鎏。心中纵有万般不舍,也没法不离开。
在外的这些年,王若依母女无时不刻不思念着女儿和妹妹,身边能聊以寄慰的只有一张小小的照片。
离开的王若依在外带着常鎏艰苦的谋生着,刚在外的几天,常常吃了上顿没下顿。常鎏也不埋怨母亲,那时的王若依对常鎏满满都是愧疚。
王若依的一颗心常被扯成两半,一半在外,一半在家。一半系着生活,一半系着血亲。
那时候常鎏才五岁,而常陌才刚会学步。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有两个小生命的羁绊,纵使自己上刀山下火海,也定不会让她们受到风雨的打击。
常鎏一睁眼就看见妈妈正一脸慈爱的盯着自己,不由一激灵,急着站起来去找大夫,王若依拉住常鎏的手说:“坐,别毛毛躁躁的,妈没事,别着急。没告诉陌陌吧,咱们输完液就回去,这病在家养着比待在医院有用”
“妈咱听医生的,多住两天,观察观察,陌陌回来会打电话的,不急着回去”常鎏抓着妈妈的手担心说。
王若依看着眼前焦急的常鎏,觉得对她的亏欠又深了些:“好,妈听你的,最近忙吗?正好这几天我在医院,你也趁着做个体检,别到时候又没空”
王若依的病是家族遗传病,总担心自己的基因会影响到常陌和常鎏。
常陌从沙发上爬起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大中午,桌上还摆着外卖盒,昨晚常陌吃完外卖,喝了一杯小酒,一杯倒的她愣是没撑到床上。
常陌一起身脖子像断了似的疼,估计是晚上没睡好落枕了。常陌轻微一转头,脖子就开始叫嚣,疼的常陌支着脖子丝毫不敢挪动。
常陌在沙发上静坐了一会儿见脖子没有好转的意思,于是穿衣洗漱准备去趟中医馆。在这些准备活动中,常陌的行动极为不便,穿衣服一抬手,脖子就疼;蹲着拿鞋,脖子疼;刷牙下意识的扭头,脖子疼,最后万般无奈下,常陌连化妆都省了,直接出门去了最近的中医馆。
这家中医馆不管春夏秋冬哪天去都得排队,常陌被迫排了半小时队。直到做完按摩,常陌支棱了一天的脖子才有了属于自己的感觉。
中医馆在一排现代化的店铺中显得鹤立鸡群,古色古香的装修,黑漆的柱子,厚重的红色木门,金色的匾额,特别有古代皇家范儿。
中医馆的大夫皆是一身灰黑色大褂,白色金色盘丝扣,说起话来咬文嚼字,慢吞吞说一堆不太友好的生疏名词。
赵宁正在咖啡店里躲清净,就看见对面中医馆的长队后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挺着脖子十分不自在的站着,没有化妆的她少了些咄咄逼人,再看看前面中医馆的匾。
赵宁有些担心,但又怕常陌疏远的嫌他狗拿耗子。一直盯着眼前的人慢慢随着长队进入中医馆完全消失在了视线中赵宁才跟了上去。
赵宁来到前台刚想问问常陌去了哪科,就看见常陌推开一个黑色的木门走了出来,手里拿着几张白纸,像是诊断书,随后向走廊的尽头走去。赵宁看着常陌走进了理疗室,没有跟上去,去了停车场取车。
自从上次见了常陌起,赵宁一直觉得自己有些傻,上次那么好的机会,竟然被自己搞砸了,明明那个人的存在自己很不在意,可还是被他影响了。
影响就影响了吧,但是虐待自己这事就不对了。想开了的赵宁豁然开朗,当天就决定放自己半天假。
可赵宁怎么也没想到放假就放假,上天竟又给了他一次补过的机会。赵宁把车停在中医馆看不到的街角就等常陌,
一出现,踩脚油门飞出去。
常陌做完按摩感觉脖子好了很多,常陌拿着医嘱,还得再来两次才能根治,常陌实在搞不懂,昨晚她到底是以什么奇怪的姿势入睡的,脖子才会扭得如此严重,最近两天应该是回不去了。
常陌正边走边盘算回家的时间,耳边就响起了刺耳的喇叭声,皱起眉头刚想快步走过。
赵宁见常陌没往这边瞧,降下车窗大声说:“好巧,在这也能碰到你。”常陌一滞,想装作没听见快步走过,赵宁又接着说:“常陌这儿,你要去哪儿,我送你。”
被赵宁堵在后面的车不停地按着喇叭,赵宁知道常陌听到了,完全不急着把车开走,还是不停的对常陌喊着:“常陌快上车,人家都急了。”好像现在堵成的长龙是她造成的似的。
被赵宁堵住的那些车喇叭按得越来越急。常陌走到赵宁车前,拉开车后门坐了进去。常陌一坐进车,赵宁的车就开动了,赵宁望着后视镜中那张熟悉的脸说:“去哪?你脖子不舒服吗,怎么一直扭着。刚刚见你从中医馆里出来是生病了吗?”赵宁自顾自的说着
常陌听着赵宁亲近的问候,心里始终不太舒服。疏远的说:“赵先生多谢您的关心,下个路口放我下来吧,我还有事,就不劳烦您了”
“陌陌,我们一定要这么疏远吗?”赵宁有些失落的说
常陌:“赵先生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先拉开距离的是您吧,现在又怎么远了呢”
“可是……可是……”赵宁结结巴巴的想要解释些什么。
常陌出声打断道:“难道不是你吗?赵先生,我快到了,你放我下来吧。”
“对,是我,是我”赵宁自言自语着停下车来,常陌走了下去,头也不回的向着刚才来的方向走去。
“离开的是你,赵宁,你现在又何必去打扰她呢!又有什么理由,重新走到她身边。”赵宁静静地坐在车里,也不急着开走,眼睛一直盯着常陌消失的方向,钢铁将赵宁裹在这一方小小的空间里,被裹住的也有环绕在四周笼罩着赵宁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