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曲笙你给我听好了,你别想就这么生疏,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是我的错我也认,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也对之前我们一起的那段日子残忍,我莫景寒言尽于此,你休想撇下我,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他轻轻放开曲笙的手,一转身就消失了。曲笙在原地有些恍惚,这是莫景寒说的话么?
她笑了,又摇头,
“这人还是没理解我的意思,我也不需要他跟着我,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曲笙心里落下一块大石,心情很轻松的回到了回春堂,却得知柏生已经离开了,“这么快?”陈姨没什么不舍的神色,“他走的倒快,许是怕你了。”
但是柏生留下了长信,还摆在最显眼的地方,曲笙拿起来。
“曲笙你给我听好了,我认输了都告诉你,行了吧。莫景寒根本就不是什么商人的儿子,他的身世我反正是查不出来,这里面水深着呢。你就不想想,一个商人的儿子怎么通过的科举,上面那些人可不认什么学识,门第摆在那儿,考试就是骗人的说辞。”
看见凌厉的字句,曲笙仿佛看见了柏生说一大段话之后喝口水喘气。
“走这么快做什么,这些话都不能当面说。”曲笙有些舍不得,但还是只能继续看信纸。
“邹娘子你应该知道,那个找麻烦的,她不知道怎么的被曲莺儿找到了,应该是商量了什么,后面就直接有了你看见的那些。”曲笙大概能想象柏生说这些的时候不忿的神色。
信很长,都是曲笙之前追问的,可是莫景寒已经告诉自己一切了,再看一遍不过是回顾。
确实是有些累了,曲笙看了看柏生的信,摇头,“柏生啊柏生,你要是早告诉我一切不就好了,那些莫名其妙的对莫景寒的敌意根本是没必要的”。
想起他先前还藏着掖着,生怕自己对莫景寒死心塌地,“大可不必,不过既然已经知道了,就得想想邹娘子怎么办。”
但是柏生说的的确也有部分超出了曲笙的想象。
就比如邹娘子的手段,她不止查到了自己的“家人”,还交涉了,按柏生说的,三言两语就糊弄了曲莺儿,叫她自甘堕落。
“邹娘子啊邹娘子,你到底是给了她什么好处,叫她这么心甘情愿的给你卖命,这么疯狗一样不惜一切代价的害我。”
曲笙合上纸片,再看一次就像狠狠心挖出来那道伤疤里面的东西,邹娘子许了什么东西出去,骗曲莺儿去勾引自己的伙计,然后甩锅给自己,不用问就知道,什么“皮肉生意”,“表面上光鲜亮丽,暗地里见不得人的勾当”,都是她的计谋。
这不只是曲笙自己的名誉受损,甚至会牵连到自己的客人。
如此一来会毁掉最重要的声誉,“好算计。”曲笙撩开挡在眼前的碎发站起身,“还得从长计议。”
她想出去走一走,散散心,曲莺儿算是解决了,还得防着曲家人来找自己麻烦,不用想都知道邹娘子肯定又要大做文章。
“成功人士这一天天的遭嫉恨,可真是苦不堪言啊。”曲笙嘴里叼着草,漫不经心的走在街上,看到茶馆的牌匾,索性定间包厢,“小二上茶,来些小菜。”
窗外是街景,都是些朴实的人,可让曲笙糟心的也事“朴实的人”。
“麻烦的是那些贵族女眷,她们什么都不在乎,最在乎的就是一张颜面,那是贵族们安身立命的本钱,若是脸丢到天边去了,还有什么高高在上的理由啊。”曲笙茶楼里自言自语,反正是自己一个人的包厢,也无所谓奇不奇怪。
隔壁包厢的人也喝着茶,明明窗外就是大好风光,他一门心思的安静下来,听曲笙的声音。
这段日子应该不太容易吧,不过都是她自己选的路。不过还是第一次知道她喜欢自言自语,恍然想起,曲笙除了自己是没什么来往的人,一时间五味杂陈。
“怎么办呀,这样下去似乎没办法继续在京城里待了,而流言蜚语只快不慢,柏生催促的信都来了好几封了,就是不知道怎么解决。”其实这话就是说给小度听的,自己可算是一穷二白了,连什么时候着手开始解决都还是未知数呢。
他知道这事难,但是更难的是她的心境,她已经很乱了,但是……莫景寒抿唇,他吩咐伙计拿来笛子,“若是能听些舒缓的音律,不知可能让你好受些。”
【主人,小度要看不下去了,就提醒一下主人。所有其他无用的情绪,在解决问题面前都是多余的,只会干扰自己,那么在解决问题之前,先稳定情绪来的更重要。】
“这样吗?”曲笙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耳边渐渐响起笛声,她心神一震,是隔壁包厢传来的,忍不住多驻足了片刻,曲笙终于还是被心底熟悉的感觉赶走了,现在还不是见面的时候,她的生活太糟糕了,不想被他看见狼狈的样子。
过了一两日,曲笙准备出门,把门一开,是散落到脚边的信件,大多数是柏生的,她无奈的笑了,“你要是关心我就直说关心我,这么凶干嘛?还花时间写一大堆骂我,真是的。”
还有一些是自己没讲见过的人,甚至纸张也有些不一样。
京城里用的是带点黄色的纸,曲笙一开始还佩服,这个工艺已经很不错了,平滑到可以很好的书写,但是看见眼前白纸,曲笙心跳漏了一拍,好像回到了现代,回到了学生时代,那种雪白的纸张,是批量制作的规整之美。
但是恍惚只是一瞬,曲笙拿起来,看见署名也就了然了,是西域的商人,之前也有说过要合作,这大约是等不及要回去了,给曲笙下最后通牒来了。
这算是比较好的消息,也容易处理,曲笙赶紧回了信,自己跑去驿站送,没想到正好碰到写信的胡商。
“姑娘这是来给我践行来了?”曲笙觉得胡商长得挺有特色的,小胡子是棕黄色的,那么小一撮却还精细的修剪过,甚至长一些的直接编辫子。
她忍不住发笑,回神过来发现场合不太对,连忙解释,“我太高兴了,还好来得及,您给我的信我今早才看见,这不,马上就来回信了,没想到这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