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子瑜在她的惊呼声里将她打横抱起，等她回过神时，她已经坐在了雪狐毯上。
刚有动作，却发现自己整个人被罗子瑜禁锢在怀里，根本动不了。
更可怕的是，她刚刚挣扎时，把他身上本就松散的红衣……弄得更松散了。
“你、你们还不快看好你家公子！”欲哭无泪的楚小柳对着书团他们道。
可是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书团和那个黑衣人直接朝他们方向鞠了一躬：“公子，我们先出去了。”走的时候还将门带上了。
楚小柳眼皮忍不住抽了一下。
然而转头看着罗子瑜身前的一片白，她又忍不住别过头：“公子啊，春寒料峭的，冷，你小心着凉。”闭着眼睛伸手准备帮他把衣领好好拉拉。
可她手刚碰上他胸口，罗子瑜突然用力，把她的头狠狠摁在了自己身前。
是的，是摁。
楚小柳只觉得侧脸一片麻，要不是她先前是偏头的，按罗子瑜这力度，她估计正脸都要扁平。
还好，罗子瑜没有其他动作，只是将她抱在怀里，像逗弄猫咪一样逗弄许久。
这时，楚小柳也察觉出来了，眼前这人对她没啥别的心思，纯属把她当成一个宠物罢了。
虽然被人当成宠物是一件很不愉快的事情，但楚小柳心里很没骨气的松了一口气，干脆像个木偶一样任他摆弄。
“你今天，不错。”突然，罗子瑜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什么？”楚小柳有些不懂。
见罗子瑜目光一直在她脸上打转时，她突然明白了今天他的反常。
一下子，她心里非常后悔今天手痒化的妆。
只是她脸上却满是荣幸道：“公子说的是，不过讨得镇南王不是一个轻松的差事，不如公子先将我放回去吧，我一定想到讨镇南王欢心的法子。”
罗子瑜迟迟没有说话，似在回想什么一样。
楚小柳看得心里发毛，试探道：“公子今天是怎么了？莫不是中邪了？”
罗子瑜似回过神一样，摸着她的头发，眯了眯眼道：“我上次在宅院里练功，要不是你的打扰，我的寒冰诀早就大成了。但因为有你打扰，让我的修为损半，你说说，我要怎么整治你比较好？”说完，他修长的手指勾起了楚小柳的下巴。
嗯？楚小柳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眨了眨眼睛，半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浑身气焰消散了不少。
轻咳两声，她辩解道：“公子不是说上次的只是梦吗？”
“是不是梦你还不知道吗？何必在这里弄这些小把戏？难道……你这是翻脸不认人了？”罗子瑜轻笑一声，头又靠近了几分，浑身带着几分危险诡谲的气氛。
“公子严重了，其实我也不是故意的，要怪就怪当时莫名刺杀我的人吧。”楚小柳不太习惯两人鼻息相交的缠绵之感，微微偏头。
罗子瑜没有管她，只是像摸小猫一样摸着她的头发道：“杀手我查过了，是我家聪明多妖的姨娘做的，她以为你是我的人。”说到这里，他轻笑一声，眼底带着几分凉意，丝毫没有撒谎的痕迹。
看向楚小柳时，他眼波微动，“不过你放心，她快要死了，以后不会再有人害你。”
楚小柳心里半信半疑，但面上却不显。
一下子，两人都没有说话了，空气安静了片刻。
不知道过了多久，“做我的贴身侍女吧，以后你就不用辛苦的在山野泥水里翻腾了。”罗子瑜突然开口道。
楚小柳诧异抬头：“公子你说什么？”
“我说你做我的贴身侍女吧，只要你想，我随时可以将你收房，当一个被人伺候的姨娘。这难道不比你天天这么累的好？”说完，他用手细细摩擦着她的唇，灰色的瞳孔看着几分妖冶。
“姨娘？”楚小柳冷嗤一声。
罗子瑜凑近问了问她身上淡淡的女子香，嘲讽道：“看你这样子，似乎是很看不起姨娘啊。要知道，能做我的姨娘比做其他人的正妻可好的多。”
发现他是认真的后，楚小柳伸手推开了他，认真看着他淡淡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即使身无分文也敢带着妹妹去闹鬼的后山讨生活，不靠别人，依旧能够过得比一般人好。如今我辛辛苦苦做事，自问没有做任何轻贱自己的事情，不是吗？”
“再说了，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
“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楚小柳还没说完，就被罗子瑜打断了。
他嘴角斜斜勾起，眼里颜色剧变，带着几分冷意道，“以前我们侯府里也有人说过这句话，恰好被路过的侯爷听到，让侯爷对她上了心，最后半推半就的做了侯府的姨娘。”
顿了顿，他看向楚小柳的眼里没有丝毫情感，带着几分彻骨寒意道：“说什么自强不息，不都是卖着傲骨让人注意？说到底也只是攀上富贵。是不是你们川岳的女子都喜好玩这一套？”
大家都是聪明人，楚小柳也没有辩解关于川岳的事，只是挺直了腰背认真看着他道：“人和人本就不同，若我真的是那样的人，你现在抛出了橄榄枝我为什么不接受？这样强硬不给你面子岂不是自讨苦吃？”
罗子瑜想都没想，冷笑道：“因为你就是玩的欲擒故纵，越是得不到，越是让人想得到。”
“欲擒故纵？”楚小柳气笑了。
突然，她爽快点头道，“是，我就是欲擒故纵，只是我想要的不仅是当你姨娘，而是想要你的正妻之位，不知道公子对于这个答案满不满意？”
罗子瑜没想到她不仅没有丝毫辩解，还反而一把应了下来，微微有些愣住。
楚小柳趁此一把捏住他的领口，微微坐起身子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实话告诉公子，别说姨娘之位了，就算是你的正妻我也不稀罕。夫妻一体，贵在忠诚，我要的不是其他，而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公子以后注定三妻四妾，我高攀不起。所以我楚小柳今日发誓，要是我以后入了你们侯府的门，不得好死！”
古代重誓言，楚小柳说完后，罗子瑜先前眼底含着的冰霜散了些，只是眼底又多了几分憋闷。
但各种疑问在心里转了一圈后，他手肘撑着地看着她，不咸不淡的刺道：“就你？一个山里的小农女？”
“就我。”楚小柳点了点头，没有丝毫退让，“命运是握在自己手里的，我或许决定不了以后的事，但我可以决定自己嫁给什么样的人，短短几十年如蜉蝣，我要活成自己想活的样子。”
楚小柳眼里的认真让罗子瑜微愣。
其实是她这个人平时的确是嬉皮笑脸的，但遇上涉及到原则的问题后，她不会让步。
毕竟前世她一个孤儿，到哪里都不讨喜，大学就有人说她奖学金是与老师特殊交易得来的。
如果她自己都不会捍卫自己，谁来保护她。
做生意的时候她不怕别人刁难她，这个世道留给女子的困难本来就多些。但是看轻和低贱不一样！
对视了许久后，罗子瑜先落下风的别过头，声音低沉道：“你先回去吧。五天后，我会看看你所谓的新点子。”
楚小柳自然求之不得，微微拍了拍衣角的尘埃，腰杆挺直的走出这府雅楼。
罗子瑜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里含着几分迷茫，他指腹摩擦着地，喃喃道：“活成自己想要活成的样子，那我……是想要活成什么样子？”
就在他陷入自己的思考时，书团眉头轻皱的从外面进来，关好门后走到罗子瑜面前担忧道：“公子，你刚刚为什么把府里的事情都给楚小柳说了？你难道就不怕她说出去吗？”
“说出去？她能说给谁听？”罗子瑜收回刚刚思绪，让人看不出思绪的轻笑一声。
书团哑言。
的确，这个小镇子离京城远的很，楚小柳一个势单力薄的小农女能给谁说？
罗子瑜接过书团怀里抱着的黑猫，边逗弄边道：“楚小柳聪明得紧，她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书团点了点头：“从楚小柳所做的种种事情来看，她的确是个聪明人，值得人信任。”
“信任？”逗猫的罗子瑜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书团发现自己的失言后连忙跪地：“请公子责罚，书团不应该忘记了公子的教训，轻易对一个人谈信任。”他的脸只差贴在地上，心紧紧揪到了一起。
当年，夫人就是被信任的人背板，最终才落得个惨死的下场，所以罗子瑜最讨厌谈的便是信任两字。
出乎他意料的，这次耳边只是传来了罗子瑜的轻笑声：“书团，你说得对。”
“啊？”书团满脸疑惑的抬起头，只见自家公子面带微笑，似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
罗子瑜回过神后只是轻轻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继续逗弄起了他怀里的猫。
那脸上，是书团从没见到过的神色。
过了一会儿，罗子瑜似想起了什么一样，道：“对了，我记得来这边时，宫里曾给府里赏赐过几盒胭脂，一盒螺子黛。阮姨娘应该没来得及用，你快点让府里的人把这些全送过来，还有按照楚小柳的身量给她弄几件衣裳。她跟我见镇南王自然不能寒颤。”
书团不敢多问，连忙低头答是。
等人走后，罗子瑜看着怀里的黑猫喃喃自语道：“你说，若让楚小柳给你作伴怎么样？她这个人实在是有趣，不仅整个人透漏着别样的灵气，还敢顶撞我！反正她不想做姨娘，那不如就让她做我的小宠物吧。”
有些低沉的语气里丝毫没有先前被顶撞的不悦。
说完，他就想到了先前把她抱在怀里时的一小团暖暖软软的感觉，眼睛忍不住惬意的眯起，和手上被撸得惬意的黑猫神同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