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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章 仓惶逃离

歌词忧伤,旋律凄凉,这是一首会让人落泪的歌。

高志定好像也突然意识到不妥,连忙又换了一首轻快的爵士歌曲。

“刚刚那首歌很好听,是了不起的盖茨比里面的插曲吧!”激荡的电子音,终于打断我的沉思,我主动找话题与高志定聊。

“你看过这个电影?”高志定好像有些意外,“是的,是那首歌,歌曲和电影相得益彰,都挺出名的。”

“电影我没有看完,歌曲响起来的时候,就泪流满面,看不下去了,这首歌,是著名的火葬场,太悲伤了。”我停顿了一下,“不过我很喜欢里面一句歌词——Dear lord when I get to heaven,Please let me bring my man,When he comes tell me that you'll let him in,有一种依依不舍,相濡以沫的感情,很感人。”

“佳音。”

“嗯?”

“你的发音真好听!”高志定突如其来的夸奖,给我闹了个大红脸,我连忙摆手,“算了吧,可别挖苦我了,我这个连国都没有出过的人,在你面前完全是班门弄斧。”

“你知道我是认真的,不单单是发音好听,这段英文背里面的感情很充沛,让听的人都希望能够成为你的那个man。”

高志定转头看着我,眉目含情,自带诱惑。

我愣了一秒,然后打哈哈似的笑了,“别逗了,快好好开车吧,就快到了。”

暧昧的气氛再次被我打破,高志定没再说什么,我却有些不安,这段日子承蒙他的照顾,我们的关系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好朋友,只是现在心里的警钟敲响,我和他是不是又走的太近了?

到了单元楼下,高志定并没有急着开锁,他先看了我一眼,然后扭过身,创造后做了两个小朋友,笑嘻嘻的开口,“为了庆祝我们美丽的宋女士今天出院,就让我为大家做一顿丰盛的大餐,好不好呀?”

“好呀,好呀!”小小和高源抢着回答。

高原更是激动得手舞足蹈,“爸爸特别会做饭,妈妈最爱吃爸爸做的饭了,以前我们……”说到这里,高原突然顿住,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挥动的胳膊慢慢放下来,脸上的喜悦之色也渐渐消失,被一股怅然与悲伤所替代。

我知道,高原在无意之中提到了自己的妈妈,他想妈妈了。

我侧目看向高志定,他也陷入了沉默,看来,高原的妈妈,高志定的妻子,单单是提取,就会让这两父子无限悲伤。

我为了缓和气氛,打破沉默,拍了一下手掌,冲着小小眨眼睛,“我们吃过高叔叔做的饭,小小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高叔叔煎的牛排可好吃啦,我还要吃!”小小默契的与我打着配合,终于将那两人从苦涩的过往中,捞了起来。

于是一拍即合,四人两大两小一起下车,等待着高志定的大显身手。

被高原无意之中提起的妈妈一打岔,让我忘了我本应该拒绝高志定的建议。

客厅电视大开,里面正在放着热闹的儿童选秀节目,小小和高原看得津津有味,还时不时的跑到厨房看一下我们的进展。高原当然很乖,每次过来的时候都会赞美一下我和他爸爸,而小小就不一样了,每次溜来都要偷吃一样东西,像个小老鼠一样,还以为没人发现,又默默的偷溜出去。

厨房里,高志定掌厨,我打下手。他说要给我们做一顿丰盛的大餐,果然不是在撒谎,她正在料理一份鱼子酱鹅肝,诚意十足的为我们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法餐。

大菜上齐四人落座,法餐应该配红酒,可是我们两个小孩,一个病患,通通都不能喝,于是我喝牛奶,另外三个人喝果汁,也像模像样的,在开动之前,碰杯了一下。

在医院的时候,虽然每一餐饭都是高志定家中的保姆悉心准备的,但是因为我的心情不好,胃口不好,也就食不知味,味同爵蜡,根本尝不出什么鲜美来。于是一品尝到香浓的开胃汤时,我几乎差点把自己的舌头都给吞了,因为真的太好喝了。那一瞬间,我心里的念头竟然是高原的妈妈挺幸福的。

只是这个念头出来之后,又很快被我自己给否决了,因为即使是幸福,也只是曾经,我不知道他们一家究竟发生了什么,正如我一直都不知道高志定的妻子是去世了,还只是单单与他离婚了。但是不管是哪种情况,曾经有过的幸福,现在都消失殆尽了,这是事实,从两人对她讳莫如深的态度就能看出。

可能是因为四个人一起吃饭的这种氛围感染到了我,也可能是因为,就只是时间刚刚好,我突然有了一种,想要窥探高志定的过去的念头,想要听他讲述一下他生命中的那个女人,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好奇。

但是我也知道我的一份好奇,对他们来说,需要回忆过去,重新经历一遍酸甜苦辣,对他来说可能就不那么美好了。

但我还是开了口,“高志定,”我喊他。

高志定在灯光的照应下,显得格外温柔体贴,因为他此刻就像无数个平凡的爸爸一样,给小小切着牛排,给高原倒着果汁,他闻声抬头,看了我一眼,轻轻地“嗯”了一声,就好像我是他的妻子,他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我。

我被自己的这个念头惊的打了个冷战。快速把自己要说的话说了出来,“我有些好奇高原的妈妈,你能给我讲讲她吗?”

高志定突然停住不动,身体紧绷,面色如海,看不出什么,却又能够让你感觉得到他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拒绝的信号。

我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好吧,是我过分了,太强人所难,不好意思。”

“没有,我只是,我只是觉得有些突然,你突然问起她,你突然有了这个兴趣,让我觉得很惊讶,不过也没什么,我迟早都会对你说的,你主动问起来,我反而比较高兴,”高志定微不可查的深呼吸,可以看得出,他在竭力镇定下来,可是话语的凌乱,依然出卖了他的情绪,“只不过,只不过今天的确是太突然了,我还没有做好准备,而且时间也不早了,你和小小还要早点休息,下次吧,下次我告诉你。”

四人晚餐很快结束,高志定帮我把厨房收拾干净,就带着高原离开了,有种落荒而逃的意味。

高志定的仓皇逃离,却让我得以喘息。

我得出结论,无论高志定和他妻子的过去如何,无论他妻子现在和他的关系如何,无论他的妻子是否还存活于世,能够确定的是,他的妻子,高远的妈妈,在他心目中依然占据非常大的分量,以至于她轻易不敢触碰,轻易不敢回想,轻易不敢诉说。

得出这个结论之后,我竟然长长的舒了口气,一个人或者一段感情,曾经是刻骨铭心,那么他就难以忘怀,而高志定对我所说的喜爱与追求,就大打了折扣,也就是说,他并没有他所说的那么在意我,这让我感到安心。

好像所有的事情一瞬间都得到了解决,剩下的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好好的瞒住罗子洋就够了。虽然以我拙劣的演技来说,这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但是只要一想到他明天就要回来,我无助,彷徨,思念的心就能够安定下来。我终于全身心的放松下来,在自己的家里睡了这段时间来第一个好觉。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香味儿给唤醒的。我本来以为自己在做梦,梦到了广式生滚粥和各式糕点,但是当我睡眼惺忪的坐起身来,鼻子嗅了嗅,依然能够闻到阵阵香味,传进卧室,我彻底清醒过来,一个念头进入脑中,我绽放出微笑,飞一般似的打开房门跑出去,果然看到了那个心心念念的男人,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而小小已经趴在餐桌上吃早点,吃得不亦乐乎,看我出来,还对我做了个鬼脸,“妈妈是个大懒猪!”

我不理会自家女儿的埋汰,一步一步的走向那个男人,男人端着架子,无动于衷,依旧认认真真的看着他的报纸,像是要看出个花来。一步两步三步,我终于走到了他的面前,一把拽过他的报纸扔到了旁边,然后大叫一声,像个孩子似的,蹦进了他的怀里。

我知道他早就坐不住了,站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就已经偷偷的瞄着我,等我蹦坐上去的一瞬间,他就快速的揽住我的背,生怕我摔了下去。

我扑进他的怀里,把他抱了个满怀,头埋在他的颈脖处,软着声音喊,“我好想你呀,子洋。”

罗子洋冲着我的屁股,狠狠的拍了一巴掌,“不乖,真的很想吗?”

这力道太大,我又完全没有防备,被他打的缩着身子往上一跳,“你怎么这么讨厌呀?干嘛突然打我!我哪里不乖啦?我天天安安生生的呆在家里,盼星星盼月亮的等着你回来,我最乖了好不好!”

我揪着他的领子,对着他的脸“吧唧”一口,亲的非常响亮。

“怎么样,你想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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