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羽浑身打着冷战,像看怪物一样盯着景晏,她毫不怀疑面前这个才十岁的女孩儿下一刻就会用木簪戳进她的咽喉,“景晏,你饶了我吧······我发誓再也不找你麻烦了。”
“真的懂事儿了?”
“我保证!要是再找你麻烦,我就跳海自杀!”
“这还差不多。”景晏一脚踢开她,面无表情的翘起嘴角,“滚。”
她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带着一丝天真,又带着一丝嗜血。
吴羽害怕的缩着身子,连忙带着自己的狗腿子爬也似的滚了出去。
“阿晏——”桓风和狼狈的吴羽擦肩而过,他抿着唇瞪了吴羽等人一眼,才端着一个木盘走了进来。
景晏虚脱地靠着墙壁,屁股上的伤口痛得她唇色发白。
刚刚一番逞强,她费了很大的劲儿,几乎豁出了小命。
桓风紧张的扶着她,“阿晏,你还好吧,我给你带了金疮药和干净的衣物,你的伤不能拖,赶紧包扎一下然后换上干净衣服好好休息。”
景晏趴在地上,冷漠的盯着他,“去叫个女孩儿来。”
桓风低着头,有些害怕的看了她一眼,“阿晏,我总觉得你变了。”
景晏皱着眉,“你叫什么名字。”
今晚的确是这个男孩儿一直在努力保护她,虽然并没有什么卵用。
桓风瘪着嘴,“我是桓风啊,我们从一个村子里来的,你忘了吗?”
“不好意思啊,我记性不太好,忘了。”景晏薄唇紧抿,屁股上的伤越来越疼,所有的痛神经兴奋起来,让她看到这个叫桓风的少年就忍不住想一拳捶晕他。
“唉······”桓风低低叹息了一声,试探性的伸出手去摸景晏的额头。
景晏堪堪侧过头,躲开了他的手,她不喜欢被别人碰,尤其是雄性,不管这个雄性是大是小。
桓风尴尬的捏着自己的衣袖,局促,“阿晏,你的额头被撞伤了,可能脑子也受伤了,不记得也很正常,不过你只要记住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就好啦。”
脑子被伤了?
怎么可能,她完全是因为杀的人太多了,所以才记性不好的!
景晏冷漠的勾了勾嘴角,“朋友?”
她在杀手界,一向独来独往,不需要任何朋友。
她是个杀手,更不需要朋友。
男孩儿猛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羞红了脸,“嗯,你先等着,我这就去找人来帮你包扎。”
景晏没说话。
她的脑子里浮现起大殿里那个少年高高在上的身影。
他主宰着这一船人的命运,同样也包括现在才十岁左右的她,要是以前嘛,凭她的实力还可以闯一闯,但现在,凭这具十岁的身体,她能掀翻他一根脚指头就不错了。
像是感受到什么,她陡然抬起头,只见地下仓的门口赫然站着一个清瘦的影子。
景晏放在身侧的小手紧紧捏着木簪,苍白的唇吐出三个字,“是你啊?”
少年独身一人,身量比普通十一二岁的少年略高,他弯下身子走进来,身上的锦衣玉袍和此处破旧的环境格格不入。
景晏眼中泛着森寒,“你一个人过来,不害怕我让你死在这儿吗。”
少年冷哼一声,“凭你?一个不过才十岁的小女娃?”
景晏眯着眼,无情无绪地看着他,“只要我想,杀你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
“呵,嚣张。”
“你可以试试。”
两个孩子谁也不让谁,针尖对麦芒。
景晏当然不可能现在杀了他,她只是想在这个少年脸上看到名为害怕的表情,可惜她失望了,在他眼里,她不过是一个大言不惭的小女奴,哪怕她会几分拳脚功夫也根本不足为惧。
这让她作为一个顶级杀手的心,感到很烦躁。
居然会有人不怕她。
她深以为,自己的职业受到了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