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古老
进了茶楼,这个氛围就更让人舒服了。
整个一楼面积很广,几乎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但是偌大的空间当中,只放了十张不到的木桌,每个木桌之间隔得很远,相互之间还有翠玉屏风遮挡着。
茶楼当中放着一些古典音乐,点的是什么檀香秦天闻不出来,但是那个味道很让人舒服。
安静,冷清,雅致。哪怕在林通哪怕在林州,秦天都没有见过这么古香古色的茶楼。
走廊两边摆着一些翠绿色花瓶,有高有低,盆栽大概有一个人的高度,而在茶楼的墙壁上,则是一些山水泼墨画,从纹理到线条,都能看出出自名家之手。
如此,秦天对这个茶楼的老板就越发的感兴趣了。
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可以在混乱如斯的SM市开出这样一家韵味十足的茶楼来。
终于,西里和秦天来到了一楼的柜台前。
说是柜台,实际上也只是一方小小的茶案。
茶案上放着一壶清茶和一个紫砂茶杯,茶水青烟袅袅,从茶杯中升腾而起,紧接着飘散空中最后消失不见。
茶案的后面放着一个小马扎,马扎上,一个差不多有六七十岁的老人坐在那里,胸口端着一把二胡,平放在腿上,有节奏的拉出萧瑟的音乐。
刚才听到音乐的时候,秦天还以为是用录音机放的,没有想到最后居然是人拉的。
秦天注意到这个老人的面目,很从容,额头皱纹很浓重,双眼紧闭,身子随着拉弦的动作轻轻的摇晃。
穿着一件青色的长衫,袖口宽大,还是那种斜排的布衣纽扣,如同从古代穿越到现代来的人一般。
秦天耳朵动了动,便分辨出了这首曲子,来自华夏的二胡名曲《碧血丹心》。
“老人家一首《碧血丹心》演拉得绘声绘色,二胡的造诣已经起码三十年了吧?”
嘎吱。
二胡的音乐声戛然而止,或许是秦天的话打断了老者,老者停下动作,睁开眼来,一双深陷的眼睛里满是睿智。
嘴巴一动,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你也懂二胡?”
“不懂。”秦天赶紧摆手,“只是以前有听过这个曲子,激动处如游龙入天般高昂,低平处如小桥流水般潺潺,印象很深,所以勉强记得。”
“你是华夏人?”老者没有顺着二胡的话题继续说下去,而是转而问起了秦天的来历。
秦天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转而道:“先生您不也是华夏人?”
“我身份证上已经不再是华夏人了。”老者却道,“但仅仅是官方认证的那几个字,我认为不重要,我身体里流着华夏人的血,所以无论我到了哪里,都是华夏人。”
秦天下意识的上下左右打量了一下整个清源斋,微笑道:“看得出来。”
“你是华夏人,不应该这个时间点来三明,这里并不太平。”
秦天没有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先生,我有自己不得不来的理由,这些事情您就无需多问了。”
“喝茶吗?”老者没有在意秦天的话,而是忽然转头问了这么一句。
秦天略微一愣,不过马上回应道:“当然,我到茶楼来当然要喝茶。”
老者把二胡往后面的墙根旁一放,淡淡的笑了笑:“这个时代的年轻人不喜欢喝茶,他们更喜欢简单的饮料或者是咖啡,因为那些东西能给味觉以振奋,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刺激。”
“喜欢品茶,甚至是慢慢品茶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你很难得,很难得。”
老者两个很难得,撑着膝盖慢慢站起来,两手背在身后,给身后的厨房喊了一声:“阿福,泡两杯翠云峰,有客人到。”
“是!”
那一方帘布的后面很快传来一声应答,紧接着老者就指着偌大的大堂道:“随便坐吧,我这茶馆一般很少来人,华夏人就更少见了,这今天的第一杯茶,算老夫我请你的。”
“先生客气了。”秦天微微点头,笑道,“只不过钱对于您来说,恐怕也只是身外之物了吧。”
“哈哈!”老者笑道,“年轻人,你想探究我的过去?这个想法很危险,非常危险。”
“不不不……”秦天道,“我不想探查您的过去,我只是觉得像您这样从容淡定,处变不惊的人,应该不会被钱这个东西所负累。”
“孩子,坐着喝茶吧。”老者如此道,“好奇心太重的话,会给自己招来不必的祸端。”
“如您所愿。”
秦天点了点头,没有再和老者聊下去,而是和西里找了一张桌,坐了下来,屏风遮挡视线一半,但是没有遮挡住看向老者的方向。
哪怕已经坐下来了,秦天的视线依旧停留在老者的身上。
老者在他们离开后,又拿起了身边的那一把二胡,慢慢的拉了起来。
而这一次的曲子,却是更加柔顺的《二泉映月》。
茶水还没有上来,秦天却对这个老者产生了很浓厚的兴趣。
西里号称SM市通,秦天自然第一时间就问他了。
“这个老人是谁?”
“古意。”西里马上道,“今年六十四岁,SM市华人街的精神领袖。”
“精神领袖?”秦天有点不懂这个形容词,继续问道,“什么叫精神领袖?”
“你可以当成一个话事人吧。”西里马上解释道,“只要是华人街里面,所有的事情,所有的麻烦,所有的问题,遇到不能解决的,就找古老,这是住在华人街里面所有华人的共识。”
“他很有权势?”秦天忍不住问道。
“这是个谜。”西里回答,“您如果问我,SM市其他任何大人物有什么产业,跟缅电上层有什么关系,手下有多少人,一年利润有多少,我都能说出来,但是古老,我却一无所知。”
西里继续道:“明面上,古老只有这么一座茶楼,甚至他每年的生意,比不上很多产业一个晚上的盈利,但是每每华人街出现问题时,他都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处理干净。”
“迅速到你甚至都不知道他出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