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另一边柳姨娘附和道：“那倒是。若是两位小姐，都能入了太子的府，那也真是极好的。”
沈老夫人眼皮微抬，扫过两个孙女，未说什么。
沈馡心下骤凉。
祖母……难道有意想一起培养姐姐？亦或者……
她脑中想法纷乱，偷偷看了一眼瘫坐在座上，一脸不情愿的沈蛰寒，低首静静盯着桌子上的花纹。
柳姨娘余光看到沈馡黯然的垂头模样，嘴角不易察觉地弯了弯。
老夫人这一起身离去，客堂中几人便都起了身，各自先回去午休了。
一桌子的菜，除了沈蛰寒面前的两盆肉，几乎都没被动几筷子，全赏给了下人。
沈向武没急着离席，一直絮絮叨叨地说着话，不忘让大女儿老实回屋待着去。
屋中温暖，加之刚吃完饭昏昏欲睡的，沈蛰寒被他念叨得脑壳疼，本是应了他要回屋休息的，可跨过那高门槛后，被冷风一吹清醒几分。
出了门，她刻意放慢了脚步。
见爹疾步而去，也没看自己，轻轻松了一口气，当即调转了方向，奔着府里的练武院走去。
“大小姐，老爷交代了要您在屋内休息，还是回去吧。”月牙颠着脚步，跟在她身后，苦口婆心劝道。
就知道大小姐不会老实听老爷的话，可她除了嘴上劝劝，也没法子了，除非把她硬拖回去。
要不……把大小姐拽回去？
月牙犹豫着，心里刚有所想，手已经动了，双手抓上沈蛰寒的胳膊，将她揽停往后拽了拽。
沈蛰寒不察之下，猛地顿住脚步，回了头和她大眼瞪小眼：“嗯？怎么了？”
眼中满是疑惑。
月牙拽不动她，闻声一个怔神，耷拉着嘴角嘤声道：“大小姐，奴婢只是想让您回屋……”
不对呀，以前自己拽过大小姐，虽说费力了一些，但是也能给拽回去的，今日怎么一点也不动的？
沈蛰寒嘴角露出丝丝笑意，食指轻碰嘴唇，小声道：“嘘，没关系的，我就去练武院玩一会儿，就一会儿。”
话音刚落，她拍开月牙的手，小心翼翼地贴着墙边，抄府内小路而去，却不知早被隐在暗处的暗卫看了个正着，身形一跃，便去通知沈向武了。
练武院在府中最边缘，穿过几个长廊才走到。
垂花门上没摆小匾额，门口扫出一条路来，两边还有积雪堆着，有个护卫身着棉衣守在门口，看到有人来，忙站直了些。
沈蛰寒记得这个护卫，是几年前换到这里看守练武院的，一待就是好几年。
她幼时和月牙玩腻了，偶尔还会偷偷和护卫“讨教”一番。
这人本就上了岁数，如今已经有了老态。
“护伯伯。”沈蛰寒带笑喊了一声。
这是小时候原主给他起的外号。
护伯伯凝视她片刻，感叹道：“大小姐，您可算回来了？属下都许久没见到您了。”
沈蛰寒缓步上前，“我也好久没见伯伯了，府中太无趣，就出去玩了一圈。你冷不冷？月牙，把我这手炉先给伯伯用用。”
护卫憨笑着搓了搓发红的脸，摇头道：“使不得使不得，大小姐用着吧，属下这么些年都习惯了。大小姐可是要进去玩？”
他还不知沈大将军叫沈蛰寒休养不动的命令，如往常一样，拿出钥匙打开了那手掌大的门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