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自己一身功夫还不能很好运用的白柔,坐在殿内的美人榻上安静的等着司彦回来。看着窗外的萤火虫,一只只的数了起来。
司彦回到殿里的时候,用手捂着眼睛,十分难受。
白柔看到司彦回来,从塌上起来,跑到门口去扶他,“你这是怎么了?眼睛疼?”。
“我被那黑衣人用暗器伤了眼睛,此刻正火辣辣的难受。”,司彦皱眉冷静的说道。
“我先扶着你去塌上,我去打盆水来给你洗洗眼睛。”,白柔有些担忧的看着他。
司彦此刻闭着眼睛,任由白柔扶着他。白柔将他安置在塌上,转身出去打水。
当打水回来的白柔看到司彦闭眼,单手撑着脸,慵懒的斜靠在塌上,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让白柔有些好笑,“你倒是心大的很,这要是不及时处理,你的眼睛就废了,你就再也看不到这世间的美景和美人了!”
“我不是心大,我是信赖你,你定舍不得让我双目失明。”,司彦露出一惯不正经的模样。
“是是是,您说什么都对。我先帮你把眼睛给清洗了。”,白柔用自己的真丝绣着杏花的手帕打湿水,拧干,靠近司彦,用帕子清清的擦拭他的眼睛。
司彦卷翘的睫毛因擦拭而如蝴蝶般轻颤,白柔见他睫毛上也沾染了粉末,便更小心翼翼的擦拭他的睫毛,还用嘴轻轻的吹了吹。
“还疼吗?你试试睁开眼睛。”,白柔温柔的声音小声的提醒他。
司彦此刻的心里如沐春风般,很久都没有人这么温柔的对待自己了,被照顾的感觉.....很好。当下伸出手,握住了白柔的嫩手。
白柔似乎习惯了他这种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不意外的说:“你这是干嘛呢?先放手,我要帮你清理,要是瞎了,我难逃其咎。”,说完用力想把自己的手拉回来。
可是对方的力气更大,桀骜不羁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白柔,语气不容她抗拒,“别动,再动拧断你的手。”,威胁的语气,嘴角却是笑着的。
白柔无奈,只能用另一只手去清洗手帕,再次擦上他的眼睛。那么温柔又小心,让司彦更紧的握住她的小手。
“那黑衣人到底是谁?”,白柔问道。
“他跑了,跳下断崖跑了,被我的音芒刺伤了肩膀,想必也逃不了多远。”,司彦眯起眼睛,杀意显露,意味深长的说着,“我这谷里居然能有人闯进来,此人武功定不在我之下。”
“我看你这谷里也不太安全,我还是早日回府吧,该来的总会来,我不想逃避。”,白柔趁机开口想他说明自己的想法。
“想要出谷?”,司彦用力握了握她的手。
“嗯,想”,白柔回话,依然温柔的擦拭。
“既然你想,那便回去吧。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不许忘记,不得言行有失,不然我定按照教中规矩,依法处置你,不带一丝情面的,你可明白?”,冰冷的话语总是能笑着说出来,司彦总是带着一种与生俱来强大的力量让人不敢违抗他的命令。
“是,小的定当以教主的话唯命是从!这下可以了吧?”,白柔好气的用指甲掐了一下包着自己小手的大手。
“如遇紧急情况可去杏花巷找掌柜的商量计策,出了谷我不在你身侧,你定要小心。为人处世定要再三思量。”,司彦严肃的说着,心底担心白柔。
“好,我知道了。”,白柔停下擦拭的动作,反手拍了拍他的手。
“你睁开眼睛吧,让我看看好些没。”,白柔盯着司彦的眼睛。
司彦慢慢的睁开眼睛,“好多了,多亏了你。”
“那就好,我心里也踏实点。下次定要注意,别被歹人暗算了。我可不是时刻在你身边的。”,白柔目不转睛的看着他银灰色的眼眸,此时已经恢复了明亮。
司彦看着眼前的美人,心底微动,随即大手附上白柔的细腰,用力往自己怀里一带,丝帕坠落,美人倒在司彦怀里。是那么的柔软无骨,便体幽香。司彦一刻都不想松开。
“司彦,你放开我,有话好好说。”,白柔抗拒。
“我没有话与你说,只想这样抱着你。让我抱一会”,司彦把头埋在白柔的肩上,吸着她身上的芬芳,仿佛一刹那间,身体的疲惫都不见了,“可好?”。
司彦询问的语气让白柔有些意外,他从来都是不可一世的,肃杀果断从不会与别人商量,现在竟然会与自家商量,想要推开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放下了。
白柔看到他疲倦的样子,似水的桃花眼里划过一丝怜悯,“好,就一会,你可不许耍赖。”
“嗯...”,司彦从白柔肩上传来闷闷的一声。
白柔觉得此刻的司彦像个孩子般,手不由自主的拍着他的后背,一下一下的,很轻柔,像哄孩子睡觉般。
殿内传来有规律的呼吸声,白柔侧目看着肩上的脑袋,应该是睡着了。
白柔也不敢动,怕打扰了他睡觉。
而此时的黑衣人,掉下悬崖后,悬崖下的池水救了他一命,当即出谷找了一匹马,快马加鞭入了长安城,进入一座豪宅内。
黑衣人用手扶着肩膀,跪在地上,虚弱的说道:“属下办事不利,被人发现踪迹,请主上惩罚!”
“她如何?”,站在窗边望月的高大玄衣男子问道。
“她正在凤栖谷,一切都好。明日便回”,黑衣人恭敬的回话。
“嗯,你下去处理下伤口,先下去吧。”,玄衣男子云淡风轻的说着。
黑衣人告退,只留一下一室的寂静和男子高大凄凉的背影。
天微亮,司彦睁眼,意识到自己抱着白柔竟然睡着了,便一下清醒过来。
从白柔肩上抬起头来的司彦与白柔两目相对,“你醒了?”,白柔脸上有着明显的倦意。
“你,你就这样被我枕着,一晚上也没动?”,司彦震惊,眸中微光波动。
“是,怕打扰了你睡觉,但是这个姿势,我实在是睡不着的。”,白柔打了个哈欠说道,感觉自己的脚都麻了。
“你快放开我,我要下去活动下,脚麻了。”,白柔轻轻推他。
“你?你何必为了我如此?”,司彦阴骘的凤眼中夹杂着一丝不明的情绪。
“你可别误会了,我是为了我自己。你还让不让我下去了?我的脚快废了!”,白柔微怒皱眉。
“以后别皱眉了,不好看。”,司彦温柔的说着,用手抚平白柔脸上因皱眉聚在一起的皮肤。
“好了好了,别啰嗦了,我要下去。”,白柔推开他的手,见他松了力道,立马从他怀里跳了下来。
“今日你便回家吧,如有任务,我会用信鸽传达。”,司彦看着她的背影说道,也是时候让她回家了。
“不要耍小聪明,不然你家人的安全我可不敢保证。”,司彦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酷。
白柔最恨被人要挟,心中气愤,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无悔。”,司彦清冷的声音响彻殿内,不一会,一个身影出现在殿内,“跟上她,以后你负责她的安全,有任何情况及时来报。”
“是,属下遵命。”,无悔出了殿内,轻功施展,跟上了白柔。
白柔看到后面跟上来的跟屁虫,无奈的叹了口气。
“小姐,让我为您指明出谷的路吧!”,无悔在身后喊道。
“行,前面带路吧。”,白柔不假思索的回到。
天合阁月台上,一袭红衣的司彦看着这一切,谷中一白一黑两道身影行走在郁郁葱葱的竹林中,黑色的身影有规律的走着,不一会就出了谷。
直到再也瞧不见,司彦才转回身,进了殿内。
不一会,从殿内飞出一只雪白的信鸽,脚上绑着竹筒,一路朝南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