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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体测结束

“嘭!”

电子发令枪一响起,众人便奔了出去,但整体速度并不快,因为大家都知道,想要突破这五公里,比起强劲的爆发力,持久力更加重要,这一取胜之道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文一保持着自己的节奏,一直处于中间的位置,领头的是大胖,因为身高接近两米,他每跑出一步,普通人至少要跑两步才能追的上。

文一一边跑一边抬头看着“繁星点点”的屋顶,漆黑的苍穹,让他不禁想起了无数个沿河奔跑的黑夜,在那片还没有被霓虹污染的两旁河道,留下了他太多的汗水,漆黑的夜,暗淡的星辰,朦胧的月光,似乎只有不停的加速才能甩掉所有的危险、彷徨和恐惧。跑步从来都不是文一的乐趣,而是他生存的必要手段。

领头的大胖开始逐渐和众人拉开了距离,二胖紧随其后也开始加速,并往文一的跑道靠,因为是直线跑道,因此并没有往内挤的必要,二胖的用意文一自然是心知肚明。

文一加速,想趁二胖过来之前跑到前面,但二胖用余光察觉到了文一加速的“前摇”,果断提前加速跑到了文一的赛道上,并开始放缓速度,像一块大石头一样横亘在文一前进的路上。

文一心想,行,堵我前路是吧,那我绕后,绕到你的跑道再跑,正准备放缓脚步时,背后突然又传来了咚咚咚急促的脚步声,文一回头一看,好家伙,黑龙小队最矮最胖的小胖不知道什么时候堵在了他后面,像一个巨大的肉球一样在向他步步紧逼。

前路和后路都被截断,文一只能想办法从侧边突破,但没想到他一加速旁边的人也同步加速,他稍微放缓脚步,两人也开始减速,就像两个影子一样和他保持了同步。

文一发现自己前后左右都被人包围了,馆内不停流转的时间表显示,现在已经过去整整六分钟了,而地上显示的里程数才区区500米,文一必须要加速了,他不能被这些人给困住。

文一先放慢了步伐,慢到他似乎感觉小胖就要贴到他身体时,突然一个爆发性的加速,把身旁两人甩出了半个身位,然后见缝插针地把自己“塞到”右边那人的跑道上,就在文一以为轻松化解了黑龙小队的包围时,前面跑道的一个人,像是设定好的自动程序一样,突然跑到了文一现在的跑道前面,又堵住了文一前进的路。

文一不禁大声问候了前面那人的双亲,心想我靠,这些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团结。于是只能如法炮制,又跑去了更右边的跑道。

于是学院直播的全息影像墙上,出现了让人迷惑的一幕:一个男子在不断往右越道,而他每越一次道,就会有新的人挡在他前面,王洛洛站在外面,看着这略显滑稽的场面,面色凝重。

时间又过去了三分钟,但文一被困在人群当中,只前进了200米左右,右前边是被称之为“面瘫”的鹤泣,文一本以为他也会和他开始“对齐”,但直到加速超过了他,鹤泣也只是按照自己的节奏前进着,并没有丝毫要阻挠他的意思。

文一心中不禁大吼一声:谢了兄弟!然后乘着这个空档,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冲出了人群,开始向着最前面的大胖逼近。

后面的二胖和小胖大惊失色,但一切已经晚了,人海围剿战术已经宣告失败,他们也提高速度,试图追赶上文一。

但这绝非易事,文一就像从笼中放出的雄鹰一般,挟裹着无人阻挡的汹汹气势在往前直奔,现在他的身体里似乎装有一个运行良好的发动机,漫长的启动阶段结束后,就是一路的风驰电掣。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五步六步。文一渐渐地追上了领头的大胖,在两人短暂打照面的瞬间,文一甚至把脸转向了大胖调皮的做了一个鬼脸,直到这时大胖才意识到围剿战术已经失败,心里大惊。

就在文一超越了大胖一个身位的时候,文一突然把头转了过去,朝着大胖神秘的笑了笑,然后啐了一口痰吐到了他的脸上。

大胖猝不及防,他没想到这人胆子这么大,刚刚被胖揍了一顿,现在居然又来挑衅,大胖用袖口擦干净了脸上的痰,咬紧了牙口,提速冲刺了起来。

身高接近两米,体重140公斤的大胖冲刺起来,整个大地似乎都在摇晃,文一感到背后一股强大的气压在向他逼近,不禁得意的笑了笑,看来已经成功激怒了大胖,文一继续提速。

文一越跑越快,仿佛有着无穷的力气,前面的路仿佛只有一百米,而不是四千米,不知不觉间,因为文一的极速狂奔,整个人群也渐渐受到了影响,几乎所有人都在有意无意的加速。

黑龙三人组跑的尤其卖力,似乎已经完全忘却这个是长达五公里的长跑,眼前的目标仿佛已不是终点,而是抓住疾驰的文一。

继续跑了六分钟,文一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已经跑了接近两公里,身后的黑龙三人组依然在奋力的追赶着他,但速度明显下降了,体力的巨大消耗让三人开始有点吃不消。

“三个崽种,有本事来抓本大爷啊,大爷的痰香吗?”文一故意面朝三人,转过身一边后退一边向三人挑衅,还对着他们竖起了中指。

大胖已经累的说不出话,但看见如此嚣张的文一,眼睛里面的怒火似乎可以点燃一片热带雨林,他摸了摸包里的一个盒子,把里面一个红色药丸毫不犹豫地吞了进去,然后仿佛是又有了无穷力量一般,开始了疯狂的提速。

文一一看不好,大胖怕是服了强效兴奋剂,现在的他获得了前所未有的速度和力量,已经和刚才判若两人,文一赶紧转过身去,加到了最大马力往前狂奔。

背后是如闷雷一般急促而紧逼的脚步声,文一感到一个巨大的阴影正在不断向他靠近,本来他有近五百米距离的大胖,现在在不断缩小和他的差距。

极速狂奔了三分钟,文一低头看见自己已到4.5公里处,离终点只剩下最后的500米距离,再用余光回望背后,心里一惊,背后那个巨人似乎离自己只有触手可及的距离。

文一也几乎触及到了自己的极限,他一边狂奔,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看着背后步步紧逼的大胖,最后的一百米,文一从余光看见身后的大胖已经伸出了手,停在半空中即将抓住他,就在文一以为自己死定了时,那只伸出的手却突然开始滑落,然后文一背后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声。

文一转头一看,大胖已经倒在了地上,眼睛里面都是浑浊的液体,嘴里吐着泡沫,躺在地上不停地抽搐,文一并没有停下脚步,继续跑完了自己最后的路程。

19分12秒,文一抵达了终点,这一成绩创造了新的五千米体测记录。身后奔跑的人潮,微小的像一个个跳动的光点。

文一得意地看着百米之遥的那个巨大身影,还躺在地上在地上不停的抽搐,嘴边不禁浮出一丝苦笑,眼里含一丝着悲悯,轻轻嘟哝了一句:

“叫你不要和爸爸斗,不信邪,现在受罪了吧。”

然后文一拉动了身旁的紧急救护装置开关,大胖躺着的地块突然陷落,把大胖送到了馆里负一层的医务室,然后地板又迅速合上,恢复了正常。

文一在终点又等了差不多五分钟,第二个人才匀速跑了过来,那个人正是鹤泣,文一向他说了一声感谢,但鹤泣却依然不悲不喜,冷冰冰的回了一句:“不必了。”

直到最后的一分钟,其他人才陆陆续续跑到了终点,但黑龙小队的其他两人却始终不见踪影,后来才知道,他俩因体力不支退赛了。

黑龙三兄弟来自一个拳击世家,有着优秀的体育天赋和身体条件,但三人最后都没有通过体育测试,其中老大还因为使用了违禁兴奋剂,被终生禁止进入超能力学校,这一结果让无数人大跌眼镜。

三人离开第五元素的时候,文一就站在校门口,满含笑意的看着他们,

“兄弟们,空了再来玩!”

文一发誓说这话时他是真心的,只是成王败寇,失败方听到的只是满满的讽刺。

最终留下来了六十个人,但在规定时间内跑完五千米的人却不只这么多,剩下的人都被末尾淘汰了,二十个占星班每年都会把总人数严格控制在一千二百个。

这次的体测,文一以打破记录的方式成功夺冠,李祖是第三,而第二是占星一班一个叫碾香尘的人,他和文一之间只差了一秒,虽然也打破了之前的记录,但只能屈居第二。

学院将这次体测前十的姓名登在了一个表彰的大字报上,同时将前三选手抵达终点的时刻做成了精彩锦集,在学院的全息影像墙上二十四小时循环播放。

此外还有学校的小记者,采访了前三甲,但问题和答案都是事先准备好的,不许三人随意发挥,只能念给出的台词,以保证采访合符“规范”。

文一和李祖完全没有想到,这个被王洛洛称之为一个“测试”的玩意,居然在结束后会有如此大的阵仗,而对文一来说,一个最显著的变化就是,班里人对他的敌意和轻视少了很多,走到外面,甚至还有其他班级的人主动向他打招呼,虽然他并不认识那些人。

同时,因为这次前三有两个都来自六班,六班一时间也成了占星二十班中的翘楚,王洛洛作为班主任,也因此获得了学院的一笔奖金。

但令王洛洛最感到开心的,并不是这笔奖金,奖金只是个锦上添花的东西,真正令王洛洛开心的是,借由文一和李祖的出色表现,她稳住了自己在学校地位,在此之前,因为所带班级成绩不佳,且自己被投诉较多,学院一直在考虑把她下放到次级元素学院。

而如今,王洛洛感到如释重负,抬头挺胸,在面对自己的死对头,一班班主任青泉凌也是底气十足,可谓是实现了两级反转。

傍晚最后一节课结束,王洛洛带着文一和李祖去了最近的一家天顶餐厅,在那请两个吃了一顿牛排大餐,在接近千米的高空塔里,文一第一次知道了肉是什么滋味。

“学姐,这么这次体测之后,大家都变得不一样了?”李祖一边切着牛排一边问着一旁的王洛洛。

文一心中已经隐约知道了答案,但他没有抢答,他在等待着王洛洛的“官方回答”。

“因为这次体测,你们俩表现的很好,”王洛洛切下一小块牛排,在嘴里细细咀嚼后继续补充道:“这是个慕强的社会,只有强者才有资格发言,而学校就是一个微型社会。”

王洛洛放下手中的刀叉,然后把温柔的目光移到了文一身上,脸上是赞许的微笑,文一体测的整个过程,她都在学院的大银幕上观看了。

“但人之所以是人,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力量,而是在于有颗怜悯他人的心,文一,你说对不对?”

王洛洛摸了摸文一的头,文一乖巧地点了点头,这个十六岁的大男孩,脸上也浮现出一抹夕阳一样红色。

文一看着落地窗外的天空,夕阳西下,但也是最美好的金色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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