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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大智参与的一场“告别仪式”

后来的事情,就如现在大智眼前的这样,佑佑妈妈有了佑佑,佑佑只有妈妈,没有爸爸,但是佑佑妈妈对佑佑倾注了她全部的爱与关心,如同大智妈妈对待大智一样。

从佑佑妈妈拥有了佑佑的那一天开始,她就不再跳舞了。哪怕过了许多年以后,佑佑妈妈的身体已经恢复如初,她也选择了不再跳舞了。

大智妈妈曾经也有问过佑佑妈妈,以后还会再一次跳起舞蹈来吗?当时,佑佑妈妈摇了摇头,摆了摆手,什么话都没有说,却用这种最为风轻云淡的方法表现了出了最委婉的否认。或者说,与其称之为否认,不如将其称之为一种告别。不再跳舞,那是佑佑妈妈对自己年轻懵懂过去的一场告别。在拥有佑佑的那一刻起,就是她的重新开始。

大智当时就在妈妈的边上,自己就这样子默默地和妈妈站在一起,参与着佑佑妈妈的这一场“告别仪式”。大智当时觉得非常难过,尤其是当他看到佑佑妈妈摇头时候的那种平静微笑,而大智妈妈虽然表示出了自己的理解,却仍然掩盖不住脸上流露出来的那种遗憾和可惜。

大智不喜欢这样,但是他又无法说清楚自己为什么不喜欢这样。毕竟这是佑佑妈妈的选择,既然是她的选择,那现在这样,一定是她最希望得到的结果。

大智知道自己不可能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但是也没有人可以去阻止大智想要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可是,当大智想要去做什么的,却发现自己完全不知道能做什么。就在这个时候,在这场告别仪式上的第四个人,采取了行动。

其实,在场的除了佑佑妈妈、大智妈妈和大智之外,还有第四位参与者。只是这位参与者真的太小太小了,小到大家根本没有将他当成这场告别仪式的参与者。他就是佑佑。

当时的佑佑,还只是佑佑妈妈怀抱中的小小生命,当时大智看到佑佑的第一眼,就觉得他如同一个小小面团一样,可爱、安详,但是令人觉得充满希望。大智看到佑佑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佑佑,不仅仅是因为佑佑是佑佑妈妈的孩子,更重要的是,大智知道,佑佑和自己不一样。佑佑是一个和其他孩子一样的孩子,这一点和大智有了天差地别,大智是一个和其他孩子不一样的孩子。

当时,大家都以为佑佑已经在佑佑妈妈的怀抱中睡着了。就在大智想要做点什么,想在佑佑妈妈和妈妈面前,表达出自己不希望佑佑妈妈从此放弃跳舞的时候,佑佑醒来了。佑佑用了一种最原始的方式,去表达了对于现在这种气氛的不满,那就是哭泣。佑佑在整个局面陷入到一种最僵持最不安的时刻,用他那响亮的哭泣声,中断了这种气氛的蔓延。虽然,他也没有改变整个仪式的结果。

但是,在发生了这件事情之后,让大智在自己心中默默下了一个决定,从今往后,他会将佑佑,当成自己的战友一般去对待。大智相信,在那个令大智觉得难过的仪式上,佑佑的突然醒来、嚎啕大哭,绝对是和大智有着一样的目的,就是希望去中断这场仪式,希望佑佑妈妈可以收回“不再跳舞”的这个决定。虽然这一切的结果仍然令人觉得沮丧,佑佑妈妈并没有收回决定,但是纵然是这样,大智仍觉得,自己在那一刻,和佑佑之间,是有一种革命的情谊在的。

在佑佑出生下来还一个月不到的时候,他就和大智心有灵犀了。在佑佑还是一个那么小那么小的孩子的时候,他就已经和大智站在了同一边了。

在之后的很多年里,大智就带着这样子一份对于佑佑的肯定,用他自己的方式关心着佑佑。虽然在佑佑的成长过程中,根本不记得自己曾经和大智,有过这样子的一段革命情谊在。甚至,佑佑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妈妈原来还是一名那么优秀的舞蹈家。

在佑佑的眼中,大智只是一个普通的大人而已,不对,甚至不能说是一个普通的大人,佑佑一直觉得大智是一个不普通的大人,因为他和其他大人不一样。因为其他的人大人们,在佑佑调皮捣蛋的时候,总是会要想要责骂佑佑,甚至有的时候还会想要对佑佑动起手来,但是佑佑很机灵,从来没有被别人得手过。

而大智就真的和他们不一样,无论佑佑对大智做了什么调皮捣蛋的事情,大智都不会对佑佑发脾气,有的时候还反而会给佑佑糖果或者巧克力吃。当佑佑差点要被别的大人抓住的时候,大智还会站出来,保护佑佑不让大人们为难他。对,这就是在佑佑眼中,大智和别人最大的不一样。

不过,佑佑虽然在心底里认为大智和别的大人不一样,但是这也没有改变佑佑和大智之间相处的方式。佑佑仍然喜欢捉弄大智,喜欢看大智面对这些恶作剧的时候,都会有哪些有趣的反应。悄悄地去按大智的家的门铃,然后躲在边上,等门打开之后,发现是大智来开门的时,再突然跳出来吓他一跳。

每次,如果大智的反应非常好笑,将佑佑逗乐的话,佑佑还会佯装成“小大人”的样子,对大智说:“走!大智!今天佑哥请客!”然后,佑佑就会拿着佑佑妈妈给他的那一点点零用钱,去买一根冰淇淋或者买一根棒棒糖,冰淇淋的话就将它掰开,如果是棒棒糖的话就将它砸碎,然后就会和大智一起分享。

每当佑佑和大智分享冰淇淋或者棒棒糖的时候,大智就又会想起妈妈和他说过的那句话,只有一家人才会将美食进行分享。大智想到老伟和晓伟与自己分享的鱼香肉丝,他们就如同是自己的家人一样。在看到佑佑将掰得都快融化的冰淇淋或者是碎的七零八落的棒棒糖递给自己时候,大智想到,佑佑可能不仅仅只是自己的一个战友,可能也是自己的一个家人了。

大智从来不会将佑佑欺负自己的事情告诉妈妈,只会将佑佑和自己分享冰淇淋和棒棒糖的事情和她说起。这一切,都让大智妈妈越来越喜欢佑佑这个孩子,无论是出于对于佑佑妈妈的感情还是对于佑佑的感情。大智妈妈也感到很欣慰,因为大智在有了晓伟这个好朋友之后,现在又有了他的第二个朋友,虽然这个朋友还很小很小。大智妈妈和佑佑妈妈就如同姐妹一样,她相信在未来,大智和佑佑也会如同兄弟一般。

就是这样,大智对于佑佑总是保持着最大的宽容,无论佑佑做出哪些出格的事情,大智仍然会用他最柔软的一面去面对佑佑。所以,哪怕今天佑佑没有经过自己的同意,就拿走了自己手中的康乃馨,大智仍然是宽容的。当佑佑听了佑佑妈妈的话,向大智道歉了之后,大智更想要给佑佑一些鼓励,所以才将这支康乃馨送给了佑佑。

当大智看到佑佑努力地在佑佑妈妈的面前,举起那朵康乃馨的时候,大智仿佛透过佑佑,想起了很遥远的过去,在那段过去的日子中,大智也会像佑佑一样,努力地踮起脚尖,将手中的花朵努力地举到妈妈的面前,希望妈妈可以看到自己手中的花,希望妈妈可以看到眼前的自己,希望妈妈可以再也不要难过。

大智知道,自己,又想妈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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