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相没有吭声。
而是问道:“淑儿,你且想一想,倘若柳家与游家出现纠葛,你该如何?”
柳淑瞬间想起那日,钟锦绣与她说的那些话。
“是因为楚辞进入内阁之事吗?父亲,士番他绝对不会与阿弟争的。”
柳相过了许久,方才道:
“希望如此吧。”
柳淑回去,这颗心一直都不曾落下,她实在是猜不透,事情怎么就到了这种地步。
隔日她联系了几个要好的夫人,且他们家里都是朝堂上说的上话的人。
一个是闫家的少夫人,一个则是楚世子夫人。
闫夫人见到柳淑,还不等柳淑说什么便上前恭喜道:“游夫人,再过不久,您便是内阁夫人了。”
“内阁夫人?”
“游夫人莫不是还不知?朝堂上最近都在议论,说游大人是进入内阁最有望的人。”
柳淑道:“怎么会,我家三弟和国舅爷也不错的。”
闫夫人与世子夫人相互望了一眼,道:“游夫人莫要妄自菲薄,这柳家在如何也是娘家,怎么好过自家相公一跃龙门呢,至于沈家...宫里面已经传出消息了,皇后不准国舅爷参与进来,是想要给旁人机会呢。”
世子夫人道:
“我听我家公公提及过,说柳小大人和游大人此番较量,游大人更胜一筹,柳相这几日都愁眉不展,在朝堂上打压游大人了,哎,毕竟不是亲儿子,游夫人,你可要为你相公做打算啊,好好回去劝一劝柳相,这儿子和女婿,都一样的。柳相不能偏向自家儿子啊。”
柳淑神情尴尬不已,她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心中只觉得五味杂酿。
“日后还希望游夫人多多关照呢。”
......
她们在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脑海中一直都是楚辞跟自家相公争夺进入内阁的机会。
回了府,柳淑第一句话便是:“大人回来了吗?”
“还没有,大人说他今晚与人喝酒,不会回来了。”
明知晓他不会这么快回来的,然却依然不死心。
“去外面找大人回来,就说我找他有急事。”
“是。”
然游士蕃依然是夜半了方才回府,柳淑坐在房间床头,一直都不曾入眠。
游士蕃回转,见妻子还没睡,便道:“不是说不要等我吗?你身体不好,不能熬着的。”
柳淑看着他,美眸在黑暗中,泛着疼痛的光芒。
“你身上有别的女人的味道?”
游士蕃无所谓道:“今日那帮老东西约在了画舫内,你先睡,我去洗个澡。”
然而柳淑并没有让他走,而是直接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放倒在床上,游士蕃笑着道:“这么急?”
“不,我只是想要确认一下,你对我的心,到底有多少。”
“在床上?”
“你想在哪?”
游士蕃道:“或许我给你买一个你最喜欢的首饰?”
柳淑微楞,这推脱的话,她岂能听不出,她默默松开了游士蕃。
“去洗洗吧。”
游士蕃起身来,正要去洗一洗,然他突然间转身道:“淑儿,你不是经常抱怨说沈少夫人不好相与沈吟堂不给你面子嘛?再过不久,你也可以这般,傲视天下,整个京都的贵人,都为你马首是瞻,如此,你说好不好?”
柳淑微楞,然她随机便说了:好。
隔日一早,柳淑想来想去,终究觉得不对劲,便去沈家见了钟锦绣,她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你是不是知晓什么?”
钟锦绣觉得柳淑莫名其妙。
“游士蕃与我三弟争夺的事情,你是不是一直都知晓?”
“哦,这件事啊,大家都知晓的事情,为何你不知道呢?还是有人刻意对你隐瞒呢?”
柳淑微微皱眉,再次问:“所以你知晓什么呢?”
“所有的,我都知晓。”
柳淑很迷惑,道:“你知晓什么?”
钟锦绣想了想便道:“明日我约了朋友一起去赛球,游夫人若是有空,一起啊。”
“游夫人想知晓什么,那日便都能够知晓。”
“好。”
隔日,钟锦绣刚要出门,便见到游家的马车出来了,游夫人很准时。
钟锦绣看到她道:“游夫人早。”
游夫人看着她道:“这是第一次,你对我主动打招呼。”
钟锦绣无奈耸耸肩道:“我觉得你对我有所误解,其实我对你,一直都很欣赏,只是我有些懒,不想费劲。”
“是我一直巴结你...你费...”游夫人意识到什么,道,“原来你是想要躲着我。”
钟锦绣道:“可以这么说吧,如此你有没有感觉到好受些。”
柳淑微微颔首。
今日他们去了城外校场,打了马球,柳淑看着一群女子,风一般在校场奔波,确实恣意,她们活的也很真实,微微艳羡。
梁家和潘家的人,她也曾试图与她们拉近距离,不过成效甚微就是了。
她进不来这个圈子,如今......
钟锦绣玩了一场道:“游夫人,你要不要去玩一场?”
“我不会。”柳淑是真的不会,柳家以前并不是什么贵族。
钟锦绣微微撇嘴道:“你若是不会,是很难进入这个圈子的,不过没关系,若是我带着你,倒是不用什么都会。”
柳淑想问为什么要带自已进入这个圈子?
可是下一场球开始了,钟锦绣又上场了。
这一日玩的极好,柳淑虽然没有下场,但是今日的她很放松,这些人不会因为你是谁而对你另眼相看,也不会问你是谁。
她们只聊些赛场。
直到最后结束,各自回家。
然回去的时候,钟锦绣邀请柳淑坐一辆马车,柳淑道:“你们活的很恣意。”
钟锦绣道:“你也可以的。”
正说着什么,突然间听到前面,有打斗的声音。
“主子,前面...我们是要等等,还是过去帮忙。”
“先去看看是谁?”
不一会,便有人回来报到:“好像是柳家公子遇到了麻烦。”
柳淑一听是三弟,直接现掀开车帘出去了,往前跑了几步,然瞧见三弟被两人压制住,想也没想道:“你们住手。”
钟锦绣瞧着柳淑冲了过去,又看了看前方,地上躺了几个人,而柳楚辞也被人两个人按在地上,正准备行凶。
钟锦绣忙吩咐人道:“上前去帮忙。”
钟锦绣也没有闲着,上去制止那些人。
但最终柳楚辞还是受了伤,被人打断了腿。
那些人见到他们来,便跑了。
柳淑瞧见柳楚辞受了伤,心中愤慨,盯着钟锦绣便嚷嚷道:“这就是你今日让我看到的吗?这是你们沈家的选择吗?打伤我弟弟,如此让我弟弟退出吗?”
钟锦绣被她的话气笑了。
“原来你是这么认为的?我说呢,为什么游士蕃能走到如今这地步,原来他有个你这般贤内助呢。”
“你想要否认?”
“不好意思,如果我是你,便会想到,如果柳楚辞出事,得利的便是游士蕃,而真正要害你弟弟的,也只有他...”
“你胡说,你想要逃脱罪责吗?”
“不,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关心关心你的弟弟,若是得不到及时的救治,他可能就残了。”
“不用你提醒。”
柳淑上前一步,安抚好自已弟弟,柳楚辞从疼痛中恢复过来,道:“姐,不似沈家,是游士蕃干的,他居然要杀了我?”
“三弟,你疯了吗?他怎么可能杀你?他是我相公,我的相公啊......”
“姐,你要接受这些现实,他已经不仅仅是你的相公了。他是沈从文的儿子......”
......
柳淑带着柳楚辞回了柳家,柳相看到受伤的儿子,道:“你还是不够狠心。”
“对不起,父亲。”
柳淑看着父亲和弟弟,终究是明白了什么,这让她非常的崩溃,她的丈夫和父亲?
为什么要走到这一步?
“你们为什么要如此做?”
“柳淑,你是我最宠爱的女儿,亦是最聪明的,你觉得这件事走到这一地步,是因为什么?事情不到这一步,我会要亲手杀了我最看重的女婿吗?”
柳淑听到她爹亲口承认这话,心莫名彷徨。
“你们要我怎么办?”
柳相叹息一声,并没有说什么。
不一会,大夫过来了,给柳楚辞诊断了,还好是冲回来的及时,腿没什么事。
如此已经是万幸了。
弟弟没事,柳淑便准备回去了。
柳相叫住柳淑道:“淑儿,以后你就是游家的人了,你好自为之吧。”
柳淑微楞,随机明白了什么,从今往后,柳家与游家势不两立。
......
柳淑回了游家,游士蕃依然是很晚才回来,身上依然有别的女人的味道。
“今日三弟在外面遇人袭击了,你知晓吗?”
游士蕃微楞,随后道:“哦,三弟有事吗?”
“受了点伤,不过并无大碍。”
“哦。那就好。”
“怎么,你好像很失望。”
游士蕃轻笑,道:“确实有点,倘若他真的残了,便不会有人与我争夺了。”
你是承认了吗?
“为什么?”
“我不是说了吗?要让你再也不必对他们卑恭鞠膝,让你成为这个世上最尊重的女人。”
柳淑苦笑,随机便觉得可笑至极。
“士蕃,我不要这些,你收手吧。”
游士蕃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