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锦绣念着旧情,自然不希望他将今生托付给那样子的女人。
钟锦灵不配拥有萧睿成的爱。
只是萧睿成并不上马车,他顿住,望向车内的钟锦绣,心中多少有些责问。
他质问道:“听说是你给她出的主意?”
钟锦绣无奈道:“成表哥,一个巴掌拍不响的。”
萧睿成眸光突然间暗淡下来,他内心恍然,不知今后路该如何走,浑浑噩噩的往前走,钟锦绣早就料到成表哥不会坐自家车上的。
她命车夫跟着成表哥。
走了一段时间,萧睿成烦了,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钟锦绣掀开车帘子,道:“我奉命来接你回去的,若是你不回去,我怎么交差啊。”
瞧着萧睿成面目微红,不知是酒精作祟还是心中另有期望。
她眨了眨眼,故意问道:
“表哥不会以为我喜欢你吧?想要来安慰你?”
“那表哥错了,我不喜欢你。为一个女人要死要活的,非大男人所为,满京城的女人,怕都等着瞧笑话呢。”
萧睿成脸上微微红晕,但绝对是气的了。
“你还不知吧?这外面早就下了赌注,正等着是你跳河自杀,还是锦灵妹妹耐不住流言蜚语,服毒自尽呢?”
萧睿成微微蹙眉,道:“你胡说,怎么会有这种事传言出去,我不过...我去桓王府寻桓王饮酒去了,绝对不是你心中所想的那般...”
钟锦绣心中再次轻叹一声,道:“那成表哥做这幅样子是给谁看呢?难道不是在向世人宣布,说您被始乱终弃了吗?”
萧睿成看着钟锦绣那笑颜卓开的脸,便想上前抓一把。
他刚才这一路,已经想的很清楚了,钟锦灵入桓王府定是被家人所迫,如今二舅舅一家,前途坎坷,二舅舅又...定是这般,才甘愿将锦灵送如桓王府的。
一定是的。
锦灵表妹已经够苦了,他绝对不能再给表妹添乱了。
那桓王居然当着他的面那般凌辱表妹,可见表妹在桓王府前景堪忧,他绝对不能再添乱了。
绝对不能。
所以他不能如此,他瞧着跟前的马车,准备上去。
然突然一骑马儿飞过,恰好就停在他眼前。
马儿上面坐着的乃是沈明泽,官服加身,一派的威风凛凛。
钟锦绣瞧见,双目微微亮了亮。
“表哥,你怎么来了?”
沈明泽暗暗瞪了一眼马儿前的萧睿成,然回望着自家表妹的目光微微柔和道:“表妹,远远瞧见是钟家的马车,我便猜测到是你,过来打声招呼...只是不知成王世子这是怎么了?瞧着落魄的模样,恍惚成王府要被抄家问斩一般。”
萧睿成微微皱眉,感受到沈明泽目光中的敌意。
他在两人身上看了看,顿时了然,心中苦笑,自已这是招人嫉妒了?
萧睿成道:“昨夜在桓王府喝醉了,碰见表妹了,表妹说是要捎带我一程。”
沈明泽轻哼道:“那我这马儿就送给你了,你自已回去吧。”说着便自顾自的下了马,随后上了马车。
还不忘记吩咐人赶车。
钟锦绣笑着道:“表哥,你这是做什么?”
沈明泽一想起上一世钟勇便看上这小子,要将表妹嫁给他,哼,什么东西,还敢跟他抢女人。
沈明泽微微眯了眯眼。
“几日不曾瞧见表妹了,表妹可想我?”
钟锦绣抬眉,假装没有听懂,道:“想你什么?”
沈明泽往前凑近几许道:“我日日都想着表妹呢,连梦里都...梦到我与表妹成婚,梦到我们生了许多孩子,梦到孩子们又给我们生了许多孙子...”
钟锦绣想着那创景,太美好,她都不敢想。
会有那么一日的吧。
钟锦绣微微有些慌神。
然再次回神,就瞧见沈明泽枕着自已腿睡着了,低眉瞧着,这才发现他面容有些疲惫,心中有些心疼,此生他背负太多不该背负的东西。
心中微微叹息一声,不去打扰他安眠,只吩咐马车行的慢一点。
可随后又发现不知该将表哥送去哪里,随后就命令马车停在永巷口了。
待沈明泽醒来,迷茫的双目微睁开,瞧见钟锦绣一双美目含情脉脉的望着自已,顿时觉得自已在做梦。
他一伸手,便将她拉低,且在她唇上印了一口,钟锦绣微微一愣,反应过来,突然间笑了。
“表哥,你的梦中,似乎还有这么一段呢?”
乍然的声音,让沈明泽从梦中惊醒,他嘿嘿笑了两声道:“表妹如何知晓?难不成表妹夜里也梦到过...”
钟锦绣不搭理他那无赖模样,嗔怒目光轻扫过,便道:“怕是表哥要多做几次梦呢。”
“啊?”
“沈家上面还有两位姐姐不曾出嫁,长幼有序呢。”
钟锦绣说完便下了马车,留下马车内的沈明泽一阵暗恼。
他怎么就忘记这茬了呢,得快些将自家姐姐嫁出去才是啊。
但是嫁给谁最好呢。
这个要回去好好考虑考虑了。
“表妹,你放心,我定是会尽快迎娶你过门的。”
沈明泽说完,便吩咐马车拐弯。
“走,去永昌街。”
那马夫乃是钟家精挑细选,武艺高强,且忠心耿耿。
“大小姐不曾吩咐我接下任务。”
沈明泽只是微微一愣神,倒是不曾责备,也不生气。毕竟这些人这般尽职尽责,他很欣慰,至少表妹下一次不会再突然间消失。
“嗯,你且先回去吧。”
沈明泽下了车,一个响指,便有另外一辆马车驶过来。
沈明泽去了永昌街,钟锦绣回到府上,萧睿成已经回来了,他过来将他母亲接走了。
钟锦绣也安心了。
钟勇当夜寻了成王一起喝酒,两人提及当年钟以夏设计嫁给他那一节,成王便笑了。
“你这妹妹,如今还觉得他嫁给我,是因他设计我,觉得愧疚与我呢。”所以这些年也不曾管他在外面如何风流,她仅仅是微微一笑,还多有包庇他。
殊不知当年亦是他设计她呢。
“当年老夫人要她嫁给那个举人,我心中不愿意,但是不好忤逆母亲,所以我才让她当街拦了你的马车,表明心迹。这些年,难为你了。”
“说什么呢,都是兄弟。再说你这妹妹将我家里治理的也不错,那些个被我领进府上的女子她都好生照顾着,不曾亏待。”成王叹气道,“就是我对不住我那儿子,这些年跟着我备受争议啊。这孩子跟她母亲一般,实心眼。”
谁说不是呢。
萧睿成这孩子是跟她爹一样,是个痴心的人。
只是却爱上了不该爱的人,为了那女人的名声,他不得不收敛起自已的行为,尽快娶妻生子啊。
“这些年都过去了,孩子都要娶媳妇了,你在纠结过去,不该啊。”
成王萧魁苦笑道:“这些年习惯了。”
佳人已逝,终究是不该有什么东西能阻拦自已了。
“为了孩子,你也该假装振作起来了。”
两个老男人,对酒当歌,忆往昔。
隔日一早,许久不上朝的成王终于上了朝,这让众人好奇的望过去,然成王目光不移,站如松柏。
有年纪大的,微微亿起当年,萧魁帮助皇帝,过五关斩六将,乃是皇帝的左膀右臂,直到皇上登基为帝,他突然退出朝堂,娶妻生子。
这些年越来越混账了,然而皇上惯着,倒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
“皇上驾到。”
一声尖锐的声音传来,随后皇上入殿,百官纷纷跪拜。
皇上坐上龙椅,微微一扫,便瞧见下面多了谁。
他眉峰微挑,不动声色道:“众卿平身。”
今日提及一个事,年关将近,招待他国使臣来京拜年的事情。
此事一提出,久不来朝的萧魁道:“回禀陛下,臣愿意领此事。”
随后皇上又道:“年关将近,各地官员给朕送来的年礼?”
“回禀陛下,臣整理好,给皇上过目。”
成王开口,百官无人敢应声啊。
想说成王您拦的活不属于您的范围。
可瞧着皇上没反对,他们这些做臣子的,没反驳。
然钟国公瞧着他那样子,心中感慨道:“这才有当年叱咤风云的萧魁的模样。”
他若出手,还有你们这些人什么事。
别看他那一身镖壮,若真的打起来,谁胜谁输还不一定呢。
下了朝,太子爷与晋王一起,瞧着成王背影,略略惊奇。
“这是什么情况?”
晋王殿下道:“不知道啊。”
钟锦灵嫁入桓王府,众人只知晓是桓王欢喜钟锦灵,且那钟锦灵亦是倾慕桓王,故而皇上便成人之美了。
却不知是桓王殿下抢了人家成王世子心爱之人,成王上朝,必定是有因果。
过不久,且传来成王府成王世子与一字并肩王家的重孙姑娘订婚的消息。
朝中赫然一惊啊。
成王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一鸣惊人啊。
当然也有人说姜家定是收了价值不菲的聘礼,若不然怎么可能将自家宝贝重孙姑娘嫁给成王府啊。
而钟家二房,突然听到这个消息,心中郁闷的很。
小杨氏嘴上骂骂咧咧道:“他们定是花了不少银钱给自家儿子寻了这么好的儿媳妇,否则这满京城的谁愿意嫁给他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