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玲特别的不解转过头就问我“你爷爷为什么连你奶奶都瞒着?而且你是她儿子,最亲的人都瞒着?这有点……”
“你觉得我爷爷心狠是吧?呵呵呵~”我一声苦笑,我能理解爷爷的做法“这是对一个死人最后的尊重,也是最后的约定!不管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有时候,该瞒着的就得瞒着!我现在终于理解我爷爷为什么会给我爸爸下跪了,原来爷爷承受了太多太多,如果他当年不顾及我和奶奶孤苦伶仃的,我觉得我爷爷也会跟着去的!”
我擦了擦眼泪“几十年过去了,也总算是有个交代,我妈到底什么状况我现在终于明白了。我总觉得,老天爷对我们一家子太不公平了。怎么什么倒霉事都能让我们遇到?命犯孤星嘛?好在,在我有生之年,我还是知道了!”
玲玲听着我诉苦,默默地流下了眼泪,我还以为是玲玲为我的遭遇感到同情,我也没当回事,站了起来,对着玲玲说“起来吧,地上凉,其实你不用这样的!明天我们去村里,开个证明,把我父母的骸骨火化了后埋了吧!”玲玲擦了擦眼泪,起来后也没理我。自顾自的离开了!
今年晚上,注定是难眠的夜晚,我的思绪万千,虽然我的脑子里根本没有母亲的模样,我不知道父亲的模样,但是他们在我的心里好像又有这样的一个身影的存在,我的父亲,高大,魁梧,短短的寸头,一脸的络腮胡。还有笔直的后背,一身的破旧衣服,看着就是个老实的庄稼人!而我母亲,两条长长的辫子,长得不是很好看,但也不会很丑。右脸颊上还有一颗小小的痣,单眼皮,小嘴唇。脸也不像瓜子脸,但还是比较接近!穿着一身的花棉袄。还有一双褐色的帆布鞋,各自也不高!
今天晚上我没有住在玲玲的家里,我想陪陪我的父母,所以我今天搬回来住了一天,对于这样的场景其实我并不害怕,我之前就是在殡仪馆做焚烧的。所以,对这个并不在意!玲玲今天也很懂事,没有跟着我回来!
家里没有灯,我在两具骸骨面前点了两只蜡烛,自己拿着手机的手电筒,给自己洗漱完后,又拿出下午买回来的香纸,给父母祭拜,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做完这一切以后,我独自回屋里躺着开始睡觉!
躺在床上,我一直都睡不着。想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包括自己这么多年在外面的孤苦伶仃,和无依无靠。我就想,如果我我的家室并不是这样,我或许也不会落得这般田地。我可能会过上好日子,娶妻生子,在我这个年纪,如果我二十多岁有孩子,我估计我的儿子可以谈对象,女儿可以嫁人了,用不了两年我觉得我可以当爷爷或者外公了!
我这样想并不是我有对家里有什么埋怨,自己都这么大岁数了,以前有过埋怨挺正常,如今自己过得太累,太辛苦,所以自己的内心还是有很多体会,甚至我都能懂我妈当时的处境,为什么会不顾一切,以至于扔下我而选择轻生!
“三儿,回来啦?”我睁开眼睛看了看我的身边,有一个模糊的身影,这是一个七十岁的老人家,一把胡子拉碴的,对着我笑,嘴里的牙都发黑了,等我看清楚了。两行热泪从眼睛里流了出来“爷爷,不孝孙子,回来了!爷爷对不起,我不应该就这样离家出走的!”
爷爷也哭着抱着我,狠狠地拍着我的后背“傻孩子,可算事回来了,这么多年你去了哪里了?你真的想担心死你的奶奶和你妈妈嘛?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不说了,赶紧起来吃饭吧,这都中午了,一会儿菜凉了!”我答应了一声从床上起来了,走到客厅“奶奶,妈,我回来了!”我妈特别的亲腻“回来就好啊,来吃饭,这一桌都是妈妈给你做的菜。看看是不是你爱吃的。如果不爱吃,你就告诉妈,你喜欢吃什么,妈去给你做!”奶奶也乐呵呵的点头“对,你妈呀,现在可会做菜了,你爸还天天夸你妈成厨师了都!”我对着他们看了看
我就问爷爷“爷爷,我爸呢?”爷爷笑着给我拿了筷子,拍着我的肩膀示意我吃饭“你爸他忙,每天都在忙,忙的晕头转向的,这不是你王叔家在盖房子嘛,你爸当包工头去了。一会儿啊。就该回来,咱们先吃,来来来,动筷子!”
奶奶和妈妈一同招呼我吃饭。我寻思我爸一会儿会回来的,于是我也就动了筷子开始使劲的吃了起来,我妈还不时的给我碗里夹着菜。都是肉,我奶奶还不乐意说老实吃荤的对身体不好,要多吃菜,我奶奶就使劲往我的碗里夹菜。
这不一会儿我的碗就满了,我心里美滋滋的“奶奶,妈妈,别夹了,这都满了,够了够了,你们在也吃,别光顾我一个人吃不是嘛?来来来,都吃都吃!”我也从菜碗里给他们夹菜,一家人其乐融融的。
饭吃到了一半的时候,爷爷的烟瘾犯了,把别在腰上的烟杆子拿出来。我就知道爷爷要抽烟,我抢先一步,拿过爷爷的烟袋子,给爷爷点了点烟,爷爷狠狠的吸了一口,惬意的吐了嘴里的烟,满意的点了点头“好孩子,真乖!”
我挠了挠头“爷爷,我都长大了,你还这么夸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这样我多不好意思啊!”
爷爷拿烟杆子打了我一下头“你就是孩子,在我们眼里,你用于都是长不大的孩子!”我们听了哈哈大笑了起来!奶奶还说爷爷就是倚老卖老,妈妈在一边笑而不语!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有人在喊“三儿,三儿!快去看看吧!你们家的云天被压压在房子地底下了!快去啊。整个楼房都塌了,连那户人家的一家四口全都埋里头了!”
我们都傻了,还是我爷爷反应过来,扔了烟杆子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喊“儿啊,儿……”
我妈也反应了过来,也紧跟着我爷爷跑了“云天,你别吓我!云天……”我奶奶这时候碗就摔倒了地上,也跟着跑了出去,一下子房子里就剩我一个人,我顿时感觉情况不妙。可是,我再看外面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一个人都没有!我疯狂的喊了句“爷爷,奶奶,妈妈!爸!你们在哪儿啊!你们去哪里了啊?快回来,等等我一起去啊!别丢下我了,我求你们,别再丢下我了!”
可门外还是有个人在召唤我“三儿,三儿!快醒醒!”
我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脸上都是冷汗,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是个梦。玲玲走过来帮我擦着汗水“三儿,你怎么了?做噩梦啦?梦到你爷爷他们了?”我摇了摇头,我并不想告诉她我这个梦,玲玲其实早就看出来了“别装了。你都哭了!做梦的时候还喊他们来着,我都听到了!”
我这才发觉我的眼眶里湿漉漉的,还真的事哭了!我把眼泪擦干了以后,我就问玲玲“你来多久了?现在是什么时间?”
玲玲笑着回答说“现在都早上七点了,我本来想看看你是不是饿了,没想到你还在睡懒觉,本来想叫醒你的,可你啊,脸上还在笑呵呵的,我就没打算打扰你,你呀,自从回来后我都没见你笑过,今天看了,我又想起我们年轻的时候了。可是后来我才发现,你情绪又开始哭了,我就知道你做噩梦了,所以我这才叫你的!”
我摇了摇头,想了想还是把我梦到的告诉了玲玲,玲玲听了以后,叹了口气,也没说什么。缓了一缓,就帮我把衣服拿过来。等我穿好后,就在玲玲家吃了早饭。
因为做梦了,我到玲玲家的门前我还特意的看了看她的楼房,玲玲看我发呆,就知道我想什么,对着我说“别看了,不会塌的,你放心,盖好没几年!想什么呢?”
我们吃完了早饭,也到村里开了证明,给我们办手续的还是那个小张。了解了情况后。也是劝我不要太难过!随后又帮我们叫了车子,帮着我们把我父母的骸骨送到了火葬场!
因为我在外面的时候就是干这个的。我有这个证书。去的时候,我把证书给工作人员看了看,我的意思很明确,就是我想亲自给他们烧!在小张的帮助下,很快的得到了同意!其实这个小张,张天,不仅仅是村助理,而且他父亲还是市政府的官员,至于做什么的,他也不肯说,我能得到批准其实跟他的帮助有很大关系!
我缓缓的把两具骸骨放到了架子上,又缓缓的把他们推到了炉子里,我跪了下来,玲玲看我跪,她也跪了下来!
我心里默默的说着“爸。妈,你们一路走好!儿子用不了多久就会来陪你们!孩儿不孝。生前不能尽孝,等我到了那边,我一定好好侍奉二老!”
过了半个小时,我拿着钩子把火里的架子拉了出来。骸骨还是骸骨!我选了两个骨灰盒,给他们全部都放到了盒子里。虽然形状还那样,一拿就碎了,这也是为什么火化的重要原因
还是玲玲有心!给我找了先生。郑阳也来了!说是要按刚死的时候那样,操办一下,弥补你妈妈,当年的草草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