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土匪头子说了很多。
不仅把自己是怎么从阳桃村跑出来的,还把他们抢了十来个女人。
在玩过之后,最后杀了吃了都一并说出来。
坦白的那叫一个实诚,当真是一点儿都没有余下。
只不过莫惜颜在听了他们的话之后,只觉得浑身直哆嗦。
这当然不是因为害怕,只是因为她觉得恶心。
就算她在末世也看到过人吃人的场面。
可是那是真的在走头无路之后,那些人才用的最后的手段。
杀的大多数还是已经被丧尸咬过,还有真正的丧尸化的人。
因为这些人早晚都是会死。
所以这样杀了,当食物,倒也不是那样难以接受。
而眼前的这些人,居然专门抢女人,先是这些可怜的女人当妓来用。
在玩腻了之后,居然还嫌她们没用,直接杀了吃了。
这跟恶魔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这附近又不是没有猎物可打。
怎么就要去吃人了?
怎么就真的走到末路了?
莫惜颜最看不起的就是这样的人。
无论男女都一样。
“就算是魔,也是做不出这样的事的。”
慕容御突然凑到莫惜颜的跟前,轻声道,“你可不能污辱我们魔哦。”
“你说什么呢?”莫惜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怼了回去。
只是在怼完之后,竟是突然怔住了,她怔怔的看着慕容御,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你,你能听到我心里在想什么?”
“这怎么可能,只是因为你的脸上写满了你的心里话,我才猜到的。”
慕容御耸耸肩,轻笑着话峰一转,再次对上土匪头子,“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话,但也正因为相信,所以你只能死。”
“不,凭什么让老子死!”土匪头子跳了起来,额头上点着血跟泥的混合品,看上去有些滑稽。
“老子不过是杀了几个娘们,还是些没用的娘们,怎么就错了?”
在他的观念里,女人就是值得。
嫁过人的女人就更加不值钱。
所以他在动手的时候,还真的就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吃在嘴里的时候,甚至还赞叹过一句,这娘们的肉就是嫩。
所以现在一听慕容御居然还是决定要杀自己。
当下就完全想不通了。
“老子可是男人,让自己的女人去死,有什么不可以的?”
他急吼了起来,整个人的猥琐又恶心的丑脸完全爆露在了众人的眼前。
莫惜颜轻摇了下头,觉得跟这样的男人说话,还真的就是污辱了自己的嘴。
“既然你觉得女人应该死,那让你吃自己的老妈,自己的妹妹,自己的孩子,你还吃吗?”
她冷着眸子,沉声问,落在这个男人身上的眼神,满是不屑与轻蔑。
“我,我……”
莫惜颜的问题确实是问住了这个土匪头子。
他当时杀这些女人的时候,压根没有想这么多。
他就是觉得自己饿了。
女人没用,只会吃,又找不到食物来。
死了之后,变成他们男人的食物,反而是她们有价值的体现。
可是现在被莫惜颜这样一问。
他竟也开始真的问自己。
要是换成自己的亲人,他还下得去手吗?
他想起水灾前,自己一家子和乐融融的样子,特别是慈祥的母亲,温柔的妻子……都让他心头一酸。
她们都死了。
死在了水里。
他想救。
可是水太多太深了。
他要是带着她们必死。
于是她们为了让他断了念头。
居然毫不犹豫的自杀了。
就只为了让他可以自己毫无牵挂的跑。
每每想起母亲跟妻子浑身是血的倒在浑浊的洪水里,他这心就会忍不住的抽痛起来。
他自己会痛。
那么别人失去自己的媳妇,失去自己的女儿,失去自己的母亲,肯定也是会痛。
甚至于,因为他把这些女人给吃了,所以她们连个全尸都没有。
这比自己的母亲跟妻子还要惨。
而造成这样的结果的,就是他自己。
想到这里,壮汉眼眶更红,整颗心也钝钝的痛了起来。
“你说的对,我肯定不会舍得。”
莫惜颜很是欣慰,觉得这个男人似乎还是有救的。
只是心还没彻底放下,那土匪头子便再次怒吼一声。
“可是现在我不会再痛了,我的娘跟婆娘为了我这条烂命,已经牺牲了,永远的留在了洪水里,那我就不能死,为了活,我还会继续杀女人,甚至是男人,只要能活。”
说着他抬起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目光直直的看着莫惜颜,语带偏执的道,“因为这条命是娘跟我的婆娘给我的,我怎么可以就这样浪费掉?”
这个男人疯了。
或许在他失去母亲跟妻子的时候,就已经疯了。
只是他自己没有发现。
他周围的这些人也没有发现。
莫惜颜轻摇了下头,过度思念,果然容易让人发疯。
“看来你是死不愧改了?”慕容御轻轻揽住了莫惜颜的肩膀,轻轻一拍,接着冷眸直射向那引起男人,语带愠怒的道,“你们是自己死,还是让我送你们去,自己先一个。”
他再没有耐心。
一干土匪感觉到了男人气息更加的冷凝,威势也加重。
仅仅是这样一句话,这样的一个眼神,就已经足已让他们直接跪下,对着这个男人磕头臣服,听他的话。
若是别的,他们或许就真的照做了。
可是要自己的命!
他们还是紧咬着牙关,默默无声的往后再次退了数步,目光紧紧的锁定慕容御,眼里虽然染着惧意,但求生欲更占上风。
“看来你们是没种了。”慕容御淡淡的摇头,眼里没有一丝情绪,让人看不出喜悲。
“初六,让他们知道一下,什么叫男人!”他头也没回的道了句。
一干土匪还未反应过来,就有一道纤细的身影从后头窜了出来。
危险!
男人们快速后退,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往回奔去。
可惜太慢了。
他们的速度,对初六这样的高手来说,简直就像是婴儿学步,慢的让他光是看都会失去耐心。
“别跑了。”
初六一个轻跃来到了他们身侧,语气淡漠的道了句,“反正都是要死的。”
话落,土匪头子眼带惊恐的扭头看向他,张大了嘴还未喊叫出来,他的脖子就是一痛,随即咔的一声,歪至一旁,仅余下一层皮顽强的连在脖子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