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布醒来时背靠着旅馆的前门。她的脖子疼痛,手也在发烫。现在是早晨。
“噢。”
她握着她的手,疼痛难忍——
“感觉比昨天还糟糕。这可能是我的想象。”
她坐着抱着手足足有一分钟。然后她想起来为什么她坐在那里,一下子站了起来。
“骷髅?哥布林。”
它在哪里?伊布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一张桌子旁。好了。桌面上有两把匕首。
“照这个速度,我要开始收集了。”
伊布一边用手指戳着一个刀柄,一边喃喃自语。但这证明她不是在做梦。
“没有骨架?没问题,我希望如此。”
她叹了口气,然后用鼻子闻了闻。
“那是什么味道?”
有些东西闻起来真的很臭。而且是从厨房传来的。伊布一打开门,就大声呻吟起来。
鱼躺在砧板上,浑身是血,在阳光下散发着臭气。它散发着恶臭。实际上,它闻起来比臭味还要难闻。
“这个,太恶心了。”
伊布又盯着那条鱼看了几秒钟。她绝对不想碰它。另一方面……
一些黑色的东西从鱼的嘴里爬出来。伊布盯着那些小东西,然后跑出去,最后猛地吐了出来。这是她一天的开始。
……
怎样才能摆脱鱼的困扰?伊布把它放在外面的地上,盯着它看。
“我可以把它埋了。如果我有一把铲子。我可以烧了它。如果我有办法生火。或者……我可以把它放在那边。”
她走了大约十五分钟才确定离旅馆足够远。然后,伊布毫不客气地把腐烂的鱼从砧板上扔了下去。那是个错误。
鱼一落地就爆炸了。里面的什么东西破裂或压扁了,突然一群黑色和绿色的小昆虫从鱼的身体的每个孔里出来。伊布看了一眼,尖叫着跑了。她越来越在行了。
……
她花了很长时间才鼓起勇气回来。即使这样,它也只是跑进去,抓住砧板,把它拖到溪流里。
“恶心。”
伊布把木板扔进水里,看着鱼的内脏和昆虫被水流冲走。她反对的不是死鱼。好吧,没有那些死死粘在木头上的活虫子多。
“你,滚开。”
顽强的苍蝇似乎有十个臭虫的力量,因为它拒绝让流水冲走。它是黑色的,有一个绿色的屁股和腹部,看起来像是伊布以前从未见过的东西。
“又一个怪物,太棒了。”
她不情愿地凑近看了看。了解你的敌人,对吗?她认为她也应该知道自己的缺点。
“这肯定是只虫子,而且非常丑陋。”
嗖嗖。嗖嗖。尽管伊布尽了最大的努力想把湿木头抖落下来,这只虫子还是粘在上面。
“为什么它有四条腿?我还以为虫子有六条呢。”
伊布很恼火,终于把砧板从水里拉了出来。那只昆虫盯着它,扇动着翅膀。它真的很像一只甲虫,除了它的背部是发光的绿色。萤火虫怪异的萤火虫和甲虫的混合体。比蟑螂好,但是对付这样的虫子只有一种方法。
伊布把手指卷起来,好好地弹了一下小虫子,它就爆炸了。
昆虫绿色的腹部在其余部分飞入溪流时,突然喷出绿色的液体。当绿色的液体溅到砧板上,溅到水里时,伊布眨了眨眼睛。
有一些落在了伊布的手臂上。
“啊!哇哇哇哇!”
她的手臂陷入水中。这是一种本能的反应,但它让疼痛消失了。不过,伊布还是在那个地方疯狂地擦洗,直到所有的灼痛都消失。
“有酸液的苍蝇,好吧,这是完全不合理的。”
她的皮肤因为短暂的酸性接触而又红又疼,但是她很好。不过,她还是把自己的身体和砧板都清洗了一遍,直到感觉完全干净为止。这就没那么有趣了,因为伊布也在注意水中奇怪的影子。
“好极了,我的胳膊疼,现在我的手也疼。”
伊布回到旅馆时盯着那条死鱼。鱼的身体上爬满了那些小小的酸液苍蝇。他们可能在里面产卵或者其他同样有趣的东西。
简而言之,伊布考虑过把鱼拖进小溪,让所有的虫子都淹死。然后她想,如果所有的苍蝇都落在她身上爆炸了,会发生什么。
“对。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一件事可以做。”
伊布举起了第一个,然后是她的两个中指。她受伤的右手像火一样疼,但这还是让她感觉好些了。
“这是给你们所有虫子的。”
然后她回到了旅馆。
……
“我真该带个水桶。”
伊布盯着厨房柜台上摆放的食材。她的胃在咕噜咕噜地响,她正想吃东西。但是她并不真的想要另一份蓝色水果的早餐、午餐和晚餐。今天她想吃面包。新鲜出炉的面包。
不幸的是,这需要水。伊布真的不想提着沉重的桶走到小溪边又回来。但是她需要水。她知道。不知怎么的。
是本能吗?伊布皱起眉头,敲打着她的头骨。她从来没有做过食物,真的没有。好吧,她做了通心粉、奶酪和速食拉面,但那不算。微波炉和烤箱也是如此。那么为什么她知道做面包需要面粉、油、盐、糖、酵母和一些水呢?一定是魔法。
或者是一种技能。
“[基本烹饪],嗯?”
伊布凝视着洗过的砧板。是的,所有的原料都在这里。这是有道理的,因为这里是厨房。厨房里有配料。因此她可以做面包。或者是面团。为了做面包,她必须在烤箱里烘烤。厨房里有一个旧烤箱,伊布的直觉告诉她可以用。但是要使用烤箱,她需要火。
她不知道如何生火。
不管她有什么制造食物的新能力,都不能延伸到制造火。伊布盯着炉子里的空壁炉想。
“棍子,要生火就敲棍子,或者敲石头。”
她环顾四周。她有木头。有很多椅子和桌子。她没有的是火柴。或者一个打火机。或者一个装满汽油和喷火器的罐子。
伊布回到厨房。肯定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放火。不然你怎么做饭?
“对。翻箱倒柜时间。我就知道我在哪儿看到了一架子奇怪的东西……”
她又在架子上翻了一遍。在她第一次搜查厨房的时候,她把所有有用的或者没生锈的东西都放在食物旁边的橱柜里。
“我来看看。煎锅?不。钳子?不。锤子?为什么厨房会有锤子?”
伊布把锤子放在一边,眯起眼睛。在这背后,是她还没有完全弄清楚的东西。两件事。那是一块石头和别的什么东西。一些奇怪的事。
“那是……马蹄铁吗?”
没有。它太小了,不可能是马蹄铁,而且形状也不对。除非这个世界上有奇怪的小马。但即便如此,为什么厨房里有马蹄铁呢?
“除非他们吃马。”
伊布盯着那个马蹄铁似的东西。她凝视着那块石头。她慢慢地沿着着火器滑动那块石头,看着火花四溅。
“哈。这就是燧石和钢的样子。它看起来确实像《我的世界》!”
伊布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轻轻地拍了拍自己。
“我是个白痴。”
……
使用火石和钢其实挺有意思的。只要你没有不小心烧毁你周围易燃的木质旅馆。
伊布凝视着大壁炉,又摸索着打火石和钢。
“干草……有了。破椅子……有了。火?”
她迅速地将燧石划过钢板,在火花飞溅的时候往回缩。
“哦,好烫!”
一阵火花象一群愤怒的萤火虫似的落在干草上。火种在某些地方着了火,火势越来越大。
伊布屏住了呼吸。然后她呼出一口气,像电视上露营者那样,对着小火焰吹气。
“该死,熄火了。”
她又敲击了一下燧石和钢。这一次,她让火稍微生长了一点,没有吹灭它们。慢慢地,小火苗开始生起来。她把小块燃烧着的木头喂进去,咧嘴笑了。
“着火了!叫我普罗米修斯……普罗米修斯。”
她前面的温暖变得有点太热了,所以伊布迅速退后。但她还是咧着嘴笑。她一直咧着嘴笑,直到她坐在那只坏手上。
“好吧。痛苦。但现在我可以做面包了!我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的材料。对吧?对。我只需要面粉、酵母、黄油、一点盐和糖,还有——”
伊布叹了口气。
“哦,是的。水。太好了。我可以出去买点。又没有时间限制什么的——”
她回头看了看刚点燃的火。
“该死。”
……
最后,伊布去取水的时候让火烧起来了。壁炉是石头的,厨房是石头的。一个星星之火一路走到客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不过,她还是感到不安。
“事情就是这样开始的,对吧?当你去度假几天的时候,你离开壁炉,接下来你知道的事情,你的旅馆被烧毁了。经典的寓言故事。”
伊布一边走一边叹气。她又想知道自己到底惹了多大的麻烦。毕竟,她只是放了一把火,这是事实,但即使对于原始人类来说,这也是相当基本的。什么东西可以——
一片绿色在她前面的草地上移动。伊布盯着它。它是草的一部分吗?它抬起头,向后凝视。不是草的问题。它是——
草丛中有东西爆炸了。伊布尖叫着,拿着水桶疯狂地挥舞着,摔倒了。那只长着皮翅膀、喙比胳膊还长的大鸟发出刺耳的尖叫声,飞向天空。
“哦,哦,哇。”
伊布坐在地上凝视着。
“那是……翼龙吗?不可能。”
看起来是这样的。虽然伊布只是真的看到它快速消失的背影,但这只鸟有一种……不带羽毛的特质。然而,伊布在博物馆的图片中看到的古代恐龙鸟是棕色的,很普通,而这种鸟是浅绿色的,带有红色的斑纹。
“伪装过的恐龙。现在我真的什么都见识过了。”
伊布摇摇头,站了起来,掸掉了脏t恤和牛仔裤。
“总得洗洗这些吧。但那意味着我会光着身子到处走。这是个问题吗?那是什么味道?”
有些东西闻起来真的很可怕。伊布捂着鼻子皱着眉头。她到处寻找气味的来源。它就在地上的某个地方。她走了十步,找到了一个窝。
“哈。我想没有树,鸟儿就会变懒。但是这是一个多么大的巢啊。里面是什么?”
伊布看了一眼鸟巢,捂住了嘴。她作呕,深呼吸了几次。
“好吧。至少我知道所有正常的鸟都去哪儿了。恐龙鸟的肚子里。”
伊布把目光从可怕的尸体上移开,转身走了。她走了两步就绊倒了。
“噢。”
她站了起来,轻轻地抱了抱受伤的手,希望这个世界爆炸。或者只是她。然后她蹲下来看她绊倒了什么。
“蛋?”
……
桶可以装东西。理想情况下,它们可以盛水,但也可以盛蛋。她还可以把蛋放在水里,这样就省去了她两次旅行的麻烦。
不过,提着桶穿过草原还是很痛苦的。伊布一边喘着粗气,一边不停地抱怨,一边拖着满满一桶水。
“人们过去每天都这样做吗?这就是为什么水管被发明出来。谁把小溪放在离旅馆这么远的地方?一口好井怎么了?”
她不停地发牢骚,直到来到旅馆。到了那里,伊布不得不靠在门上像狗一样喘了一会儿才感觉好些。她注意到鼻子旁边挂着一块牌子,眯起眼睛看了看那些褪色的字母。
“哈,‘关门'?这是英文吗?”
那不是英文。这些字母显然不是英文。但是伊布很快就明白了。
“怪怪的。但是很方便。如果你已经有了神奇的语言魔法,谁还需要谷度翻译呢?”
至少它证实了伊布的怀疑。
“这里曾经是一家旅馆,但有人把它遗弃了。”
她若有所思地轻轻拍了拍嘴唇,看着悬挂的牌子眯起眼睛。绳子磨损了,但仍然保持着良好的状态。
“谁找到就是谁的。”
伊布踢开旅馆的门,把桶拖了进去。但是她停了下来,走出去看那个标志。
这是一个突发奇想,伊布把牌子翻过来,上面写着“开放”。
“现在,我到哪里去弄一支粉笔,写上‘禁止哥布林入内'?”
这个问题以后再问。现在伊布更关心的是宝贵的水。她有水。她费了好大劲才把水拖到这儿来。现在她必须找到一个地方储存这些水。这个桶不错,但是它也有点小,作为长期容器肯定没用。有点漏水。那么她还能把它放在哪里呢?
伊布漫步走进厨房。
“好吧,这里有一个大锅。”
实际上是一个罐子。但它看起来像一个大锅。事实上,这两件事同时发生了。关键是它可以储存水。不幸的是,这意味着必须先清理锅子。
伊布尽量少用水。但是这个罐子很大,里面装满了灰尘,桶也是有限的。她最终用完了水,不得不再次返回。然后是另一个。
当大锅终于装满了水,干净到可以盛下水时,伊布准备煮些什么东西。就像蛋。
她迈着沉重的步子回到厨房,凝视着灰色的余烬。她皱起了眉头。
“我以后再处理你,现在我需要面团。”
揉面团很容易。它只是把东西混合在一起,而伊布有大量的东西可以混合。但当她看着自己的食材时,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烤面包花了一会儿时间。根据她的基本烹饪技巧,面包需要发酵并做各种各样复杂的发酵物。说句公道话,她只能用手边的材料做出这么多。一点面粉也没什么用,对吧?但是蛋呢?蛋改变了一切。
伊布凝视着面粉。她凝视着黄油和盐。然后她盯着那些蛋。她眯起眼睛。
“别管面包了,该做意大利面了。”
……
搅拌盆里装满了面粉、少许盐、一些水和黄油。油最好,但是伊布没有油,所以黄油就可以了。她咧嘴一笑。这很简单。然后她打碎了蛋。
一大块闪闪发光的蛋黄掉进了碗里。这种巨型恐龙鸟的蛋大约是普通鸟蛋的三倍。那可以做很多意大利面。但是这些蛋只有一点不同。
“哦,哦,上帝,为什么有红线?”
伊布捂住了嘴。
“它是活的,里面有一只鸟婴儿。”
她的胃突然一阵痉挛。但是没有什么好吐的。伊布做了几次深呼吸,试着思考。
“对。正常的蛋实际上是孵化的。对。这不是一家商店,所以他们当然住在这里——但他们一定是新来的蛋。不然里面就会装满了半出生的小鸡,对吧?”
她盯着剩下的蛋,对吧?
……
伊布揉面团时擦了擦嘴。她没有吐。但是她的胃还是有点不舒服,因为她杀了那么多人。如果用这个词来形容的话。
“对不起,恐龙宝宝。但我真的需要吃点东西。而且你现在看起来很漂亮,很苍白。”
她轻轻地打面团球。揉面完成了。是时候把它卷起来,切成意大利面的大小。
值得赞扬的是,当伊布再次抓起那把锋利的刀时,她几乎没有犹豫。但是在她开始切片之前,她确实花时间把血迹洗掉了。尽管她用一只手工作,尽量不让自己的手指碰到刀子,所以切东西花的时间要长一些,但最终她还是做了一堆长长的、粘粘的面条,等着煮。
伊布把第一批生面放在锅里沸腾的水里。
“双倍,煮沸,麻烦……放进锅里。”
面条哗啦一声掉进水里,伊布尖叫着跳了起来。
“好烫!”
当她说完自己是白痴,伊布坐回去等待。面条用不了那么长时间。然后她可以再加一些黄油,一点盐,然后享用盛宴。这是个好计划。
“可惜我没有提神的饮料。一杯好的果汁会很好喝。但是你知道,这不像我能……”
伊布站了起来,走回客厅,环顾四周。
那一堆蓝色的水果就放在她离开的地方。伊布看着他们,眯起了眼睛。她想着,抚摸着下巴。
“蓝汁?”
她摇了摇头。
“不,蓝色果汁?这才像话。”
……
这是一个混乱的过程,先剥每个蓝色水果的皮,然后把它们打成糊状。当然,还有必须带着水桶去溪边,以便得到足够的水加入到混合物中,更不用说清洗玻璃杯、盘子和银器了。当她无数次去打水的时候,伊布的胳膊像要掉下来一样垂下来。但这没什么,因为她现在喝了一杯。
“嗯!太棒了!这东西就像糖浆!大块的糖浆!或者……一杯奶昔。”
伊布把一大罐蓝色果汁放在客厅里,检查了一下面条。
“嗯。耐嚼。好吃!意大利面是全世界最美味的食物。”
她的眼睛有些模糊。伊布轻快地搓着它们,做了一大盘面条。
“哼,叉子……叉子!我错过什么了吗?”
她觉得少了什么东西。但是——她还是把食物拿到客厅里来,坐了下来。
“谁知道用一只手搬东西会这么痛苦?我的意思是,一切都是痛苦的。”
意大利面又热又好吃。伊布感觉到她的肚子在咕咕作响。但还是感觉不对劲。痛苦依然存在。
“但今天是更好的一天,对吧?更好的一天。”
伊布盯着盘子。意大利面,没问题。鱼,有了。果汁,检查完毕。
她叹了口气。一个微笑试图爬到她的脸上。她的手颤抖着,但伊布仍然保持着微笑,举起了叉子。她打算吃到吐为止。好吧,也许直到她吃饱了。她把第一根发亮的面条举到嘴边。
咚咚咚。
伊布不假思索地站了起来,向门口走去。
“嗨,有什么事吗?”
一只巨大的昆虫站在门口。它伸出一根触须打招呼,张开下颚。
“你好,我们可以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