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布记得自己曾经盯着龙的鼻子。这并不是最迷人或最令人兴奋的说法，但事实就是如此。
她转过街角，走进了她以为是她的浴室的地方，然后出现了一条龙，比生命还要大，比房子还要大。
喷火。
伊布只能模模糊糊地回忆起那充满火焰的尖叫和恐慌的奔跑声，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她离开洞穴逃命之前的声音。但她仍然记得那一刻，她凝视着龙那蓝紫色的眼睛。
她的心脏停止了跳动。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伊布也有了同样的感觉，当她现在使用[不朽时刻]技能时，这种感觉总是超越她。他的出现使她不知所措。
她现在也有同样的感觉。伊利莎白·莱因哈特夫人就坐在那儿。她只是一个女人，不是特别高，也不是特别胖。但是她有一种存在感。
然后那个女人开口说话了，那一刻过去了，但是伊布仍然记得。
“请坐，格里芬小姐。或者——我可以叫你伊布吗？正式的头衔太烦人了，我猜你们的人说话比我的更随意，对吗？”
你的人。伊布尴尬地坐在沙发上伊利莎白夫人对面的座位上，眼睛眨了眨。她几乎陷进去了，它是那么的柔软。而且很舒服。而且酷！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薰衣草香味，房间里凉爽宜人，这是最佳的温度。伊布非常想躺在沙发上放松一下，但她做不到。她慌忙回答了伊利莎白夫人的问题。
“嗯，是的。我是说，我们有。对不起！我可以试试——”
“没关系。我觉得这很有趣。但是我的礼貌哪儿去了？请原谅我。我是伊利莎白·莱因哈特。很高兴认识你。”
“我是伊布，伊布·格里芬。”
伊利莎白伸出一只手，伊布握住了。她有一种奇怪的冲动，想要像亲吻骑士一样亲吻它，但也许那是因为另一个女人的动作是多么优雅。她毫不迟疑，毫不迟疑。她是一幅优雅的画像，在这一点上是令人愉快的。伊利莎白夫人嘴角上露出一丝笑容，脸上自然流露出笑容和活力。
“我必须说，我一直非常渴望见到你。”
令伊布惊讶的是，伊利莎白夫人握手很有力。老妇人抽回手，拿起茶杯和茶碟。
“我有茶，如果你愿意和我一起喝的话。除非你更喜欢烈一点的？也许来杯水果饮料？恐怕我没有咖啡了，而且我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像咖啡的东西，不过如果你还想喝点别的，请告诉我。”
“什么？不。我没事。我的意思是，喝茶很好。谢谢。”
伊布看着贝拉熟练地举起热气腾腾的茶壶，在两个杯子里装满了金绿色的液体。闻起来像柑橘，尝起来像——
酸橙？
看到伊布脸上的表情，伊利莎白夫人笑了。
“请原谅。这是我最喜欢的茶。我发现它对那些不专心的人有奇效。但我说到哪儿了？啊，是的，请允许我欢迎你进入我的家庭。我为这次的延迟表示歉意，我正在会见一些重要的人，当然你们已经见到了来自你们世界的年轻男女。如果我把你从那次聚会中拉开，我就是失职了，但既然你来了，你愿意下盘棋吗？”
这个问题来得正是时候，一连串的话语涌上心头，打在伊布的脸上。她盯着伊利莎白看了几秒钟。
“嗯……是吗？”
“太好了，贝拉？”
伊利莎白夫人高兴地拍了拍手。伊布看着贝拉从架子上拿下一些东西——一个棋盘和几个棋子，这些棋盘和棋子似乎事先准备好了。
一切都进展得太快了。伊布拿着茶杯时犹豫了一下。
“嗯。”
“什么事？”
伊利莎白夫人对伊布眨了眨眼睛。几乎是字面上的意思。在几秒钟的时间里，她从伊布头脑中一个神秘的、几乎可怕的人变成了她面前一个脚踏实地的贵族。
“我只是想说谢谢你把我带到这里来。派教练去帮助其他人。”
“来自你的世界。”
“嗯，什么事？”
听到伊布脸上的表情，伊利莎白夫人又咯咯地笑了起来。
“亲爱的，别这么惊慌。拜托放松点。我向你保证，我只是想和你谈谈，所以我把你带到这里来的方式相当粗鲁和唐突。请接受我的道歉。”
“什么？哦，不，这不粗鲁——”
伊布试图挥动一只手，拿起茶杯和茶托，而贝拉则把棋盘放在两人之间的桌子上。伊利莎白夫人又笑了。
“听说你下棋下得很好，我得承认，我本来希望你能陪我下一盘。”
“你怎么知道的？”
“哦，一个[女士]有办法。不要介意。我只是想在我们聊天的时候和你玩个游戏。我相信你见过一个非常引人注目的跑步者，名叫索尼亚·南希？我非常希望你能在我们玩的时候和我谈谈她。”
于是他们就这样做了。起初，伊布眨了眨眼睛，但当伊利莎白问她是否想成为白人或黑人，他们开始玩这个游戏时，她的国际象棋本能开始发挥作用，她开始玩起来，边玩边聊。
“这么说你比我早认识索尼亚很久了？”
“哦，我看见她送了好几件古玩到我家。”
伊利莎白夫人一边把衣服拿出来，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她已经在某个地方学会了打球，因为她的首发对手是伊布。
贝拉站在桌子的一边，静静地听着谈话，双手交叉在胸前。她就像一尊雕像，伊布觉得让女仆头儿在这里当服务员有点奇怪，但也许这就是它的工作原理？
她感到比以前更加放松了，甚至比她和其他来自她的世界的人在一起时还要放松。伊利莎白女士坦率的面孔和自然的魅力只是……邀请伊布讲话。
于是她就这样做了，关于索尼亚，关于她作为旅馆老板的工作，关于她遇到的人和她不得不杀死的怪物。伊利莎白夫人是一个极好的观众，当他们正在玩游戏的时候，谈话改变了。
“不死族和哥布林族？天啊，你还真有冒险精神。我以为你是个自给自足的人，但没想到你这么特别。”
伊布听到这个恭维话脸红了。伊利莎白夫人笑了，她拿起桌子上的东西。一个单片眼镜，但是很奇怪。这个有一个黑曜石做的边缘？它看起来像是在玻璃的两侧刻上了小小的符文，使得玻璃移动的颜色很奇怪。
“那是什么？”
“哦，这个吗？”
伊利莎白夫人透过单片眼镜对伊布眨了几秒钟眼睛，然后轻轻地把它放下，耸了耸肩。
“一个简单的纪念品。它有助于治疗视力不好。我承认，我的视力已经不如从前了。年龄你知道吗？祈祷吧，忽略它。”
“哦，好吧。”
游戏继续进行。伊布皱起了眉头。伊利莎白夫人是个好人。伊布已经拿走了她的几件作品，但是另一个女人也做得很好。
“你是个伟大的玩家。我只见过几个像你这么好的人。”
“你太客气了。”
当伊利莎白夫人小心翼翼地移动一个卒子去挡住伊布的一位主教时，她露出了笑容。她看着贝拉。
“年轻的伊布真的很会说话，不是吗，贝拉？我怕我会脸红。”
贝拉轻轻地低下了头，伊利莎白转向伊布，再次微笑起来。
“事实上，我担心自己打得不够好。但是我确实在十六岁的时候学会了这项运动，从那以后我经常和至少一个好对手打球。不过，我还是很高兴能跟上像你这样才干出众的人。”
伊布心烦意乱地点点头。不管伊利莎白夫人怎么说，她都算是个专家。她用力压着伊布，这场比赛需要她集中注意力，这使她很高兴。
但是她确实注意到了一些事情。也许是因为她早就认识贝拉了，但是当伊利莎白夫人提到下棋时，另一个女人……有点动摇了。这只是她的脚稍微动了一下，如果是别人，伊布会以疲劳或疼痛为由而不予理睬。但是在整个游戏和谈话过程中，贝拉就像一尊雕像，不知怎么的，伊布觉得这很奇怪。
伊布注意到这是因为她在下棋。她有时候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觉得自己同时注意到了棋盘和整个房间。两秒钟之内，伊布几乎忘记了她注意到了什么。
伊利莎白夫人清了清嗓子。
“啊，但是现在不是谈论我的过去的时候，是吗？我很高兴你在这里，伊布。我怕你要是像索尼亚那样，就会拒绝我的邀请。”
“是啊，她就是这样，不是吗？”
伊布笑了，伊利莎白夫人又笑了起来。
“嗯，我们都是这样的，不是吗？”
“我不这么认为。”
“啊，但是你这么开放，真让人耳目一新。我相信马车旅行一定很愉快吧？我这样问是因为我担心你可能缺少同伴。一个单身的[男管家]司机是相当稀少的同伴，不是吗？”
伊布眨了眨眼睛，从游戏中抬起头来看着伊利莎白夫人。
“管家？你是说雷诺兹？不，他很棒。我真的喜欢他。”
又来了，又来了。这一次不是贝拉移动了身子，而是伊利莎白夫人把茶杯举到嘴边的时候，她的手停顿了片刻。
“啊，是的，雷诺兹。你知道他的名字真是太好了。你知道，你的朋友们从来没有费心问过他们服务员的名字。还是朋友这个词太过分了？”
伊利莎白夫人的眼睛向上凝视着伊布的脸。伊布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不是约瑟夫和罗斯的朋友——他们不是她不喜欢的人，而是朋友？不。
但是怎样才算是礼貌的说法呢？伊布不知道，幸运的是伊利莎白似乎不需要回答。那个女人笑了，她小心翼翼地挪动一个卒子，留出两个空间去威胁伊布的一个骑士。
“对不起，我今天很粗鲁，是不是？当然，不是来自同一个世界的每个人都会互相认识，更不用说成为朋友了。另一方面，我很高兴地说，我现在是你的朋友。”
朋友？听起来是对的。伊布的胃微微有些动，但不是因为饥饿。她皱起了眉头。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她耳边唠叨。哦，是的。这很重要。
“嗯，伊利莎白夫人——”
“伊利莎白，求你了，伊布。我们在这里都是朋友，不是吗？”
“哦，对了，对不起，嗯，你知道我来自另一个世界，对吧？”
“的确如此。”
伊布凝视着伊利莎白夫人，她的手悬在一块上。她觉得这个回答太冷静了。伊利莎白夫人注意到了伊布的表情，挥了挥手。
“求你了。我知道这有多不寻常，但是我已经花了很长时间来接受这个事实。如果我不能一直保持镇定和冷静，我会是什么样的[女士]呢？我知道你来自另一个世界。我知道楼下其他迷人的年轻男女都来自另一个世界。这就是我把你们聚集在这里的原因。”
她向前移动了一块，带走了伊布的一个骑士。伊布皱起了眉头。她对伊利莎白夫人的举动起了很大的反作用，但是突然之间，她在一把巧妙的叉子上丢了两块，这把叉子完全让她措手不及。这很正常——但是伊布不敢相信伊利莎白夫人这么快就看穿了她。
太神奇了。当她继续演奏的时候，她试图把注意力集中在对话上，更加专注于她的作品。
“呃——那么——为什么我们都在这里？”
伊利莎白夫人端详了伊布一会儿，然后巧妙地把一位主教移开了。不是立即造成伤害，而是摆脱了两步之后就会出现的陷阱。
“好吧，我希望你能留在这里。现在你已经看到了我的小庄园，我希望我能够说服你，甚至索尼亚接受我的款待，只要你留在这个世界。你会答应的，对吧？”
肯定出了什么大问题。不是谈话，而是在棋盘上。伊布能感觉到。伊利莎白夫人不是个好演员。她很不错，但远不如那些记住开头和策略的人，比如伊布。她的第一场比赛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即使是现在，她也犯了一些经验丰富的选手不会仅凭经验就犯的小错误。
然而，当伊布试图攻击或设置陷阱的时候，她不停地在最糟糕的地方打伊布，或者开始把她的棋子拉开。她几乎能读懂伊布的心思。
伊布抬起头，伊利莎白夫人朝她微笑。
“嗯，对不起，你说什么？”
另一个女人眨了眨眼，贝拉也眨了眨眼，伊布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很抱歉。只是当我下棋的时候，我有点——对不起！”
“一点也不，一点也不。失陪一下。我也应该专注于比赛。”
伊利莎白夫人向前移动了一块，挡住了伊布的前进，那会威胁到她的车。伊布皱起了眉头。也许——
她向前移动了一个卒子。这是一次范围广泛的尝试，意在向伊利莎白的棋子施加压力，好让伊布可以向她的国王射箭。
伊利莎白夫人来了。伊布看到了这个动作，感觉到一切都已就绪。她抬起头来，看见伊利莎白夫人又在笑了。她笑起来真好看。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否愿意留在这里。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非常感激——”
“——对不起。你在读我的思想，是吗？我是说，你对我做了什么，对吧？”
整个房间都僵住了。伊利莎白夫人停顿了一下，话说到一半张开了嘴，伊布觉得贝拉的眼睛盯着她看。但是她冷静地盯着对面的女士。
贵族和女仆。两个人都没有明显的表情，但是现在伊布已经知道要找什么了。伊利莎白的眼睛在伊布的脸上闪烁着，然后她叹了口气。
“我真的那么透明吗？”
她在座位上半转身，对她的女仆皱眉头。
“贝拉，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这么明显？”
“小姐，你看起来很狡猾。”
“我也这么想。啊，好吧。”
就好像有人按下了开关。伊利莎白夫人叹了口气，放下了茶杯。伊布对她眨了眨眼睛。
“在这里，我以为我可以轻而易举地摆脱一切。好吧。我想你已经发现我了。你现在要做什么？”
她充满期待地看着伊布，伊布眨着眼睛，犹豫着。
“嗯。嗯。我想我会要求你在我们下棋的时候不要这样做吧？”
伊利莎白夫人伸出双手，停了下来。她盯着伊布。贝拉也在做同样的事情。
“我们下棋的时候？”
“是的。事实上，我并不是很介意，但是如果能知道的话就好了。实际上，我只是好奇你是否在做这件事。”
贝拉和伊利莎白交换了一下眼神，伊利莎白夫人坐回了沙发上。
“啊，我明白了。”
她停顿了一下。伊布盯着她。沉默变得不那么愉快了，伊利莎白夫人笑了。
“我最诚挚地道歉。我希望看到你发挥出最好的水平，所以我很惭愧地打破了规则。请允许我向你承认并表达我最深切的歉意。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公平地玩另一个游戏……”
伊布摇了摇头。
“不。事实上，我想像我们现在这样玩另一个游戏。”
第二次眨眼。这一次，伊利莎白夫人和伊布的目光相遇，女孩感到一阵轻微的震动。
“很有意思，为什么呢？”
年轻的女人笨拙地耸了耸肩。
“我认为这会很有趣。但是你在读我的心？”
“是的。它没有知道你在想什么那么先进。我拥有一种叫做[感知意图]的技能，而且我非常善于使用它。我能感觉到你关注的是哪些作品，这让我能够弹得像我一样好。”
“酷。”
“酷？”
“太酷了。”
伊布咧嘴一笑。她看着棋盘，开始把棋子移回原来的位置。
“你能再做一次吗？我是说，当我们玩的时候。我想看看我是否能打败那些知道我想做什么的人。”
伊利莎白夫人盯着伊布看了两秒钟，脸上写满了真正的惊讶。然后她给了伊布一个真正的微笑。相比之下，她其他的微笑都显得虚假和可塑，因为那是真实的，奇妙的充满了快乐和欢笑。
“我会很高兴的。你知道吗，你是一位不同寻常的年轻女士。”
“真的吗？我想是的。嗯。我想我会从白色开始。”
游戏重新开始。伊布把她的作品放回原处，并想知道如何打败一个能感觉到她想做什么的人。她注意到贝拉盯着她看，伊利莎白夫人现在看她的眼神完全不同了。她没有那么多自信，却更加专注，就好像她在试图读懂伊布。
但是伊布已经学会了用一张扑克脸下棋。她现在选择了自己最好的一个，尽量不泄露任何伊利莎白不知道的东西。伊布开始玩起来，这次是在沉默中，她想起了过去。
很久很久以前，她喜欢下棋。然后，后来，她开始讨厌它。她讨厌死记硬背，讨厌不断的游戏，讨厌痛苦的输赢比率，讨厌国际象棋消耗她一生的方式，几乎没有时间留给别人。
尽管很多人劝她不要浪费自己的天赋，不要放弃，但是她已经和这个游戏渐行渐远，最终完全不玩了。但是伊布已经厌倦了那块小小的板子，她更乐意做一个正常人。
然而，然而……伊布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慢慢地她意识到国际象棋已经改变了她。即使是一个休闲游戏对她来说也是不同的，因为她不是业余的，但她仍然不是一个专业的。在她的学校里，甚至在她的选区里，没有人能够挑战她，然而那个陌生世界的顶端仍然离她很远。
伊布也慢慢地意识到国际象棋对她有多重要。没有它，她就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把她和其他人区分开来，这是好的，也是坏的。是的，她厌倦了象棋，但是没有象棋她就毫无意义了。
慢慢地，伊布再次爱上了这项运动。她只是为了好玩而玩，然后重新找回了当她第一次学习弹奏时的感觉。她开始进入国际象棋的世界，然后她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然后.——
如果有一个国际象棋之神，或者可能是一个女神，他们是一个残忍的，精于算计的神，他们的礼物像诅咒一样，赐予那些活着玩的人。如果上帝真的存在。
那是一个隐喻的上帝。不是实际的神和女神声称游戏，但活的精神，国际象棋本身。伊布就是这么想的。国际象棋之神是沉默的，而且常常是残酷的，他生活在冰冷的石头和静止的规则中，这些规则把人们从不变的棋盘上分开。但是她在游戏中触摸过上帝，当她来到这个世界时，上帝，她，上帝祝福了她。
不朽的游戏。对手教和学习，谁像她一样热爱这项运动。伊布不再是以前那个花花公子了。她可能笨手笨脚，愚蠢，或者其他什么，但是有一件事伊布很擅长。在这两个世界里，她都站在最高峰的一件事上。那是……
“将军。”
伊布移动她的骑士前进和完成陷阱。伊利莎白的国王抬头盯着她，被几个棋子孤独地逼到角落里，等着他采取行动，好把他的脑浆打出来。
“非同寻常。”
伊利莎白夫人轻轻地把国王推倒在地，轻声说道。她抬头看着伊布，眼睛里充满了光芒。
“伊布?格里芬[]，我很少在下棋时输掉一局。即使没有它，我也认为自己是一个老练的玩家。但是技能对于像你这样技能提升的人来说并不重要，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这是一场精彩的比赛。”
伊布只能说这么多。她笑了笑，打了个响指，才意识到这样做是粗鲁和脸红的。伊利莎白夫人轻声笑了起来。
“是的。我也很惊讶，我不知道我在读你的书会这么明显。”
“嗯，我想我只是对这些事情有一种感觉。”
“是的。我想知道，你还能感觉到别的什么吗？”
还有什么事吗？伊布挠了挠头，摇了摇头。
“不。我真的只擅长下棋，因为我下得太多了。”
“这是显而易见的。确实……”
伊利莎白夫人用一片指甲拍了拍嘴唇，叹了口气。
“我有一个朋友，我很想把他介绍给你认识。我怀疑如果你们两个下一盘棋，你可能会成功，如果你下棋，我很想看看他脸上的表情。你无疑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玩家之一，我自己就能看出来。”
伊布又一次感到自己脸红了。最佳玩家？在世界上？在她的世界里，这是一个完全可怕的谎言，但在这里？她不知道自己是该感到高兴还是难过。
“一个从小学习游戏的孩子……对这个世界来说是新的。真有趣。但是我可以想象至少有……五个人可以打败你。贝拉，你不觉得这个数字是5吗？”
“我不知道，夫人。”
“骗子。”
伊利莎白对她的女仆深情地笑了笑。伊布很高兴看到这一点，似乎她和她的仆人们是朋友。但是她说的话引起了伊布的注意。她心中的象棋狂人抬起了头。
“真的吗？你认识其他喜欢象棋的人吗？你能告诉我他们的名字吗？”
也许其中一个就是送棋盘给她的人。这是有可能的。伊利莎白端详着伊布，然后又笑了。她似乎喜欢那神秘的微笑。
“他们不一定是国际象棋选手，但他们有啊，有技能，有气质，在任何这样的游戏中都是最好的。但是至于他们的名字——我不想破坏这个惊喜。我们只能说他们包括一个老傻瓜，世界上最小的战略家，一个隐居的法师，一个可怜的国王和一个潇洒迷人的领主。每个大陆上都有一个天才——当然，除了沙漠大陆。我不认为年轻的[皇帝]或毁灭之王的左手能够打败你。”
这对伊布来说毫无意义，除了毁灭之王，她不知道他的左手可能是谁。假设这不是字面上的意思，而且他有一只会下棋的巨大左手。她听说过更疯狂的事情。
“嗯，我只是喜欢象棋。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我很想见见他们。”
“胡说八道。任何可以自称是任何领域最伟大的专家之一的人都值得注意和钦佩。”
伊利莎白夫人不顾贝拉温和的抗议，自己向前探身，给伊布的茶杯添满了茶水。
“这就是我坚持让你留在我家的另一个原因。如果你愿意充当国际象棋老师，或者只是同意和我的一些客人玩游戏，我将非常高兴。”
“我？”
“这就是我要求你来看我的原因。不然你以为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当然是为了你的荣幸，但我相信，我也应该像对待其他人一样热情地款待你。”
伊布的嘴张开了。
“真的吗？在这里？”
“有这么令人惊讶吗？我相信你会喜欢你的逗留的。也许我们可以让你住在客房里，直到找到固定的住处为止。你觉得怎么样？你不接受吗？”
出于某种原因，这个提议对伊布来说听起来非常慷慨。当然是，但她不能接受，对不对？
为什么不呢？
因为——
伊布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但是我——我有一家旅馆。”
伊利莎白夫人的笑容丝毫没有动摇。她把茶杯举到唇边，喝了一点。
“啊，那不是很危险吗？在舒适的环境中放松不是比冒着生命危险从事如此艰难的工作更容易吗？”
“我喜欢，我是说，这很难，是的，但是——”
伊布想接受伊利莎白的慷慨提议。她的一部分是这样的。但另一方面，她又在想着她将不得不离开的每一个人。希拉，维多利亚，遇到麻烦的狄克娜，博阿滕，佩特，潘朵拉，甚至夏洛特。没有她，那个女孩该怎么办？然后是索尼亚——
但是伊利莎白现在说得更快了，伊布发现自己一字不漏地听着。
“如果你和其他人呆在一起，那就更好了。他们会成为优秀的冒险家，你们在这里都会很安全。你不同意吗？”
伊布犹豫了一下。但只有一秒钟。她为什么要争论这个？伊利莎白夫人对她和她的世界里的每一个人都很慷慨。她为什么不接受呢？她在这里会很舒服，很快乐——
但这会让她的朋友们感到不安。伊布知道这一点，这很伤人，但是她说‘是'的欲望远远强烈得多。
所以她犹豫了。就一会儿。但那一秒钟是一个永恒，伊布站在那里，凝视着她生命道路上的两个岔路口。她把自己的命运握在手中，权衡着每一个选择，回忆着过去。
第二个变成了一个瞬间。一瞬间变成了一天，然后变成了一年。这一年变得永恒。在那个不朽时刻，伊布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她失去了控制。因为当她在权衡这个选择时，她的每一部分都指向她的旅馆。然而……有什么东西告诉她要答应。
有点不对劲。伊布感觉到了。这是她脑海中的一种感觉，在整个谈话过程中，她都能感觉到同样的感觉。只是，伊布甚至不知道它在那里，它是如此阴险而安静。然而现在，她的技巧和无情的时间暴露在公众面前。
一秒钟过去了。伊利莎白夫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伊布，贝拉也是。
“嗯？”
空气中弥漫着薰衣草的香味。伊布摇了摇头。她张开嘴答应了。她咬了咬舌头。
“啊！”
血充满了伊布的嘴，疼痛从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把她从任何困住她的东西中拉了出来。伊利莎白夫人眨了眨眼睛，伊布踢翻了桌子，把饮料和棋子都踢飞了。
伊利莎白夫人震惊地盯着那些飞行物。一壶热腾腾的茶水飞向她的头顶。她没有举起手臂阻挡或试图移动的方式。她只是盯着那个飞着的罐子，脸上带着一种微微的惊讶。
一只手伸了出来，抓住了罐子。一具尸体插了进来，滚烫的液体溅到了她的背上。贝拉把罐子扔到一边，伸手去抓伊布。女孩看见那只手伸向她的喉咙，像闪电一样迅速——
“停下来。”
贝拉停了下来。她后退了几步，棋盘在一面墙上撞裂了，脆弱的木头在撞击的力量下断裂了。棋子雨点般落在地毯上，伊利莎白夫人叹了口气。
“伊涅斯确实说过这迟早会发生。但是，当我把我最喜欢的茶壶拿出来的时候，这种情况一定会发生吗？”
伊布盯着贝拉。她的[危险感觉]在她的脑袋里大声地叮当作响。女主人盯着伊布，但是她的眼神一点也不像女仆。她看起来像是准备杀人。
“贝拉。你可爱的屁股在我的脸上。请让一让，让人把这里收拾一下。”
贝拉停顿了一下，转过身来，伊利莎白夫人拍了拍她。
“没关系。我相信伊布不会杀我的。是吗？”
“嗯，是吗？”
“那好吧。”
贝拉犹豫了一下，然后迅速移到一边。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铃铛，按了一下。四秒钟后，门开了，女仆们冲了进来。当他们看到乱七八糟的东西时停了下来，但是贝拉开始抢购，他们马上行动起来。
“请跟我来。我认为我们最好让他们去工作，我不想妨碍他们。”
伊利莎白夫人向门口点点头。当贝拉站在她身后时，伊布站了起来，跟在年长的女人后面。
“贝拉！住手！”
两分钟后，他们来到了另一间起居室，那是一间较大的起居室，没有前一间那么亲密——也没有前一间那么粉红。伊利莎白夫人坐着叹了口气。她看着贝拉。
“我希望你没被茶烫伤。”
“它不温不火。”
“你的衣服呢？随便换吧。”
贝拉瞥了一眼伊布，然后回答道。
“我很舒服，夫人。”
“顽固。”
伊利莎白夫人叹了口气，转向伊布。这次她没有笑，只是看着伊布。只是看看。
然后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因为她的目光就像一盏聚光灯，把伊布固定在那个地方。这就是当伊布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她给予伊布的眼神，一种寻找的眼神，试图剥夺伊布的一切，看到她的内在自我。
伊布回头看了看。她不擅长盯着别人看，但是她已经好多了。现在她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愤怒和其他事情一样激起了她的凝视。她的肚子想要翻滚，但即使这样也比吞噬者带来的纯粹的恐惧要好。
就像凝视着喷气式飞机的引擎，或者太阳。伊布感觉自己真的要被风吹走了——她的身体在颤抖，只是为了保持不动。但她一直盯着我看。
然后一切都结束了。伊利莎白夫人眨了眨眼睛，伊布看向别处。她环顾四周，发现贝拉正站在离他们俩很远的地方，看着一堵墙。侍女回头望了望他们俩，伊利莎白夫人叹了口气。
“现在看来，我不能低估任何人。先是索尼亚，现在又是你。我认为她是独一无二的，但也许她只是不同寻常罢了。”
伊布不明白，她盯着伊利莎白夫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想要什么？”
“毫无灵感。”
伊利莎白夫人对伊布皱起了眉头。
“你说什么？”
伊布也皱起了眉头，伊利莎白夫人摇了摇头。
“伊布·格里芬，在经历了那么多洞察力、意志力和令人钦佩的下棋能力之后，这个问题根本不值得你问。”
自从伊布意识到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后，她的胃里就一直冒着小小的愤怒。它变大了一点。
“我很抱歉，我不够聪明，没有提出正确的问题。”
“哦，安静。”
伊利莎白夫人伸手拍了拍伊布的鼻子。女孩愤怒地眨了眨眼，女人继续说。
“我是在恭维你，格里芬小姐。你们相当出色地挫败了我的两个计划，这种情况很少发生，以至于我感到震惊。但在其他事情上，你似乎显得很天真，这就是为什么我会格外直率。”
“谢谢。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我试图说服你加入我设法保护你免遭撕裂或殴打致死的那群相当可怜的人中，这样我才能保护你。我承认，我也在测试你下棋的能力，希望你能派上用场，但我的主要目的只是让你远离这个世界，远离你不再能造成任何伤害的世界。”
伊利莎白夫人以一种轻快、实事求是的语气说话，既没有笑容，也没有魅力。她盯着伊布。伊布回头看了看。
“为什么？”
“因为我相信你不像索尼亚·南希。现在，我相信可能是索尼亚·南希，我必须衡量一下你。”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很好。我不希望你在所有事情上都像你在逃避我的技能一样明察秋毫。”
伊布也不知道“洞察力”是什么意思，但她忍住了，听着。伊利莎白夫人停顿了一下。
“来杯茶吧，贝拉，我想是覆盆子，凉的。”
贝拉点点头，伊利莎白夫人转向伊布。
“当我第一次见到索尼亚·南希时，我相信一件事。我相信，我要么遇到了我所遇到过的最能干、最令人惊叹的年轻女子，要么遇到了一个拥有她在这个世界上不可能获得的知识的人。也许两者都有。”
伊利莎白夫人弹了弹手指，伊布看见她又拿着单片眼镜了。她再次凝视着伊布，皱着眉头继续说道。
“我相信她是独一无二的，但我很快发现她不是。我很快意识到她只是其中之一，于是我找到了其他像她一样的人，并向他们提出了问题。”
“折磨？你找到其他人是为了……”
“不，不。我找到他们是因为他们有危险。在我意识到采取行动的必要性之前，就有两群人被怪物杀死了。我发现可怜的伊玛尼时已经太晚了，但我们至少救了她。其他人，包括年轻的罗斯，更容易找到和找回。我问他们关于他们的世界，用魅力说服他们透露更多的信息，是的，但这并不困难。喝酒，可爱的女人或者可爱的年轻人专心倾听，创造奇迹。”
伊布会相信的。她试图跟上正在发生的事情，这很困难，因为她仍然对所发生的事情感到震惊。
首先，伊利莎白夫人人很好。后来发现她在伊布身上用了，于是她翻了桌子。但是她不想让贝拉把伊布的脑袋撞碎，而这个女佣可能会这么做。所以伊布是安全的。目前而言。现在伊利莎白夫人想找到伊布世界里的每一个人，因为她遇到了索尼亚。因为……？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伊利莎白夫人翻了翻白眼，但伊布打断了她的话。
“我只是一个女孩。来自另一个世界，对吧，但是你为什么对我们这么感兴趣？是因为我们知道你们不知道的事情吗？”
“你来自另一个世界。你当然知道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我想弄清楚到底是什么，当我意识到我们拥有的技术有多么巨大的差异时，我立刻决定，你、索尼亚以及你们世界的任何人都不能自由交谈。”
“为什么？”
“我希望你不要再问我这个问题了。你很聪明，知道为什么。”
伊布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