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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双雄相会樊家庄

萧何去了郡中,曹参担任县丞,周勃为狱掾。刘季担任了城门尉,他和曹商官阶相当,又经常利用官场上的便利照顾夏侯婴。曹商是曹参的堂兄。

过了一段时间,萧何派人来到沛县,说郡守要沛县征集三百名更卒前往东郡修筑大道,另外还说要重用樊哙。赵丰不敢怠慢,因为萧何这时已经担任了郡守的卒史。卒史相当于现在的秘书长,是郡守身边实际办事的人。县令就赶紧派人征集更卒,可是一连几天,老百姓都在抗征,人数远远不够。县令非常着急,就召来县尉商议。县尉万俟突道:“按照簿籍名册征集,若抗征的就派差役去抓。”县令道:“老百姓抵触情绪很大,很多人一听征集更卒,就逃之夭夭,怎么能征集到那么多人呢?”县尉思忖了一会儿道:“我有一计,可以征集到更卒。”县令问是何计。县尉回答:“萧何不是让大人重用樊哙吗,这太好了。沛县上次比武,樊哙使性子走啦。现在大人何不把樊哙召到县中来任命他为狱掾佐吏,让他和周勃一起去抓抗征的百姓,以他二人的本事,定能征集够三百人。”赵丰不假思索道:“不行啊,我看见那个屠夫,心中就非常不爽,怎能让他担任狱吏?不妥,不妥。”县尉道:“大人,现在朝廷的徭役非常繁多,这次征集了还有下次,老百姓都不愿意当更卒,可是秦国的法令又极其严苛。三百更卒若是征集不齐,郡守问罪下来怎么办?你把樊哙召来,一来让萧何知道你也重用他了,二来让樊哙完成这桩苦差事,有何不可啊?”赵丰想了想,最终还是同意了。可是让谁去召樊哙,这个问题又让他犯愁了。县尉道:“听说曹县丞和樊哙有交往,派他去召樊哙,一定能来。”赵丰就传来曹参说:“樊哙是个壮士,上次使性子走了,本县想把他召来县中做个狱掾佐吏,你看怎样?”曹参道:“大人,我了解此人,恐怕他不会来啊。”赵丰道:“这是萧大人的意思,你用好话相劝,就让他来,本县一定重用他,决不食言。”曹参不好推脱,勉强答应了,于是告辞出来。县令随后也派人四处张贴告示,继续征集更卒。

曹参是沛县的豪吏,他的行头也不同寻常,长得阔颊虎眉,黑髯长须,经常穿一身黑色的官服,势若铁塔。因为他管理过监狱,对律令条文非常熟悉,又因抓犯人,自己练就了一身武艺。他从大堂出来后,来到马厩,牵过一匹马,走出衙门,直奔丰邑而来。

曹参来到丰邑的樊家庄打听,有庄客道:“恶来汉正在村口的集镇上卖肉哩。”曹参就到镇上找到了樊哙的肉店。曹参进到店中,问小二道:“樊哙在哪里?”店小二说樊爷不见官府的人。曹参心想樊哙一定是故意避而不见,这种直汉不能求他见面,只能激他出来。于是纠住小二道:“你马上去找樊哙,让他来见我,不然就砸了店铺,叫你做赔本的生意!”小二见势头不对,就去寻找主人。可是去了好长时间,也不见回来。曹参于是又使了一个伙计去传唤。

曹参等了老半天还是不见樊哙的影子,心中不仅大怒,就发起威风,把肉案掀翻在地。突然一声雷鸣般吼叫,樊哙从对面的铺子里蹦了出来,冲着曹参大叫:“你不给狗官当差,来此撒野,是何道理?看拳!”说着直扑曹参而来。曹参只好和樊哙厮打在一起。二人过了几招,惊得众庄客都来观看。樊哙见曹参武艺高强,心中不仅佩服起来。曹参也见樊哙出手不凡,心里赞叹不已。二人又打了几个回合,樊哙见打不过曹参,就道:“萧何大人在时,常常称赞你是个仗义之人,可他刚刚离开,你就来此欺压百姓!”曹参大笑道:“你躲而不见,是你为难官家,现在反说我欺压百姓。你这样的百姓恐怕连皇帝都不好对付,何况是我?今天我不闹腾一番,你这个百姓能出来见我吗?”樊哙这才明白,原来这是曹参故意激他出来的意思,就大笑道:“哦,原来是这样,请问来此何干?”曹参玩笑道:“我官阶再小,你也不能让我站在大街上说话吧?”樊哙就请曹参到庄上一叙。众庄客都笑着散了。

二人来到家中座下。曹参道:“贤弟武艺高强,自从在校场打翻了高贯,威名远扬。你有如此本事,为什么不替国家出力?”樊哙道:“我老樊因为宰牛,只把力气练大啦,除此之外就没什么本事。国家的事情与我有何关系?我才不管那些屁事呢?”曹参笑道:“贤弟说哪里话?岂不闻‘万民之主,不阿一人。’县令因为上一次的事情,对你念念不忘,因此命我前来,就是想请贤弟去县中任职,一为国家出力,二为你谋个前程,贤弟还是仔细想想吧?”樊哙听罢倏地站起身来道:“哼!让我给那个狗官去当差,哪有杀牛宰狗的痛快?不去不去!”曹参笑道:“不去也罢,可是在萧大人的面上也不好看哟?”樊哙道:“萧大人又不在县中,他也管不到我啦。可是若是让我瞧见那个姓赵的狗官,我就想宰了他,怎能去替他办事呢?”

曹参见樊哙铁定不去,就笑着说:“萧大人连朝廷都不愿去,何况让贤弟去县中?我本来就知道你不会去,只是听县令说,这确实是萧何大人的意思,我才来请你的。”樊哙道:“去朝廷做官就是助纣为虐,去县衙当差就是抓丁征夫,谁愿意干那些缺德事儿?萧大人当然不去了,我也不会去的。”曹参听了樊哙的话,心想樊哙虽然说不出萧何的那番大道理,可他也知道替秦国效命是不对的,真是快人快语,就说:“贤弟却有骨气,令我佩服啊!”樊哙道:“既然哥哥也是性情中人,我们今天一醉方休。”于是分付伙计去准备酒肉,又让吕媭前来拜见了曹参。一会儿,伙计就端上来了热腾腾的狗肉,二人便痛吃豪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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