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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违妇命吕公嫁女儿

一天晚上,县府后院里有一间客房的灯还亮着,院子里没有人,只有大风吹着树叶飒飒作响。忽然从里面传出了一阵吵闹的声音,原来是吕公夫妇在为女儿的事情争吵,只听吕公的夫人道:“我的女儿虽然不是名门闺秀,可也是掌上明珠。你把她嫁给一个亭长,就是误了女儿的终身!我已经打听过了,人们都说刘季喜欢游荡,不懂农事,他还自称是春申君,呸!像这样不成器的老男人,哪有什么出息?况且秦国的亭长多如牛毛,我女儿坚决不能嫁给他!”吕公道:“他年纪大点才懂得体贴人啊!虽说刘季只是一个亭长,可亭长也是吃俸禄的。此人交际广泛,名气很大,岂能一辈子守穷?夫人要是不答应,才是耽误了女儿的终身啊!”夫人道:“这事不能太急,应该过一段时间再商议。”吕公道:“晚了不行,我听说县令也想娶大女儿做儿媳,要是他从丰邑回来提亲就不好拒绝啦,吕家的兴旺在此一举,机会稍纵即逝,请夫人成全!”夫人非常委曲地说:“既然这样,先问问女儿愿不愿意。”吕公道:“我已经问过了,她愿意。”夫人道:“那还得请一个媒人,必须名正言顺的嫁过去,事情要办得体体面面,不能委屈了女儿!”吕公道:“夫人言之有理,亲事一定要体面。我听说赵县令离开时,把事务交给萧何处理。我明天就去找萧何商量,请他做媒,非常合适。”正说着,有人进来报告:“萧大人到!”吕公非常惊讶地说:“一定是来提亲的。”就急忙走出来迎接。

二人见面后,吕公把萧何迎接进屋,然后恭敬地问:“大人此时来访,是有要事吧?”萧何笑道:“确有要事,只因白天事物繁忙,所以此时来访。恭喜您老啊!”吕公问何喜之有。萧何道:“赵大人托我办一件好事。”吕公心中一惊,问是什么好事。萧何道:“县令大人想和您做个亲家,您老愿不愿意啊?”吕公心里早有准备,便故作吃惊道:“已经晚啦,我把女儿许配给了刘季,刘亭长啦。这不,我俩正商量请您做媒呢!”萧何听了吕公的话,感到非常惊讶,怕是听错了,又问:“您说什么?您把女儿许给了刘季?”吕公点头答应。萧何吃惊道:“刘季这个人,就是爱说大话,可他志向不小,倒是个人物。吕公把女儿嫁给他,也算是慧眼识英雄喽!我萧何还能说什么呢?”吕公道:“那就烦劳大人做个媒,明天请您到刘家走一趟,说明我的意思,让刘季做好准备,老父就选个吉日把女儿送到他家成亲。”萧何就笑着答应了。

萧何答应做媒后,就去找刘季商量。刘季非常高兴,经过一番准备,双方就选定了成亲的日子。根据当时婚仪的六礼来定,具体要经过六道程序,即:“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可是吕公担心夜长梦多,来了个删繁就简,目的是为了尽快让女儿成亲。女儿和刘季成亲的这天,左邻右舍的亲友都来恭喜,刘季还请来了很有名望的老师马惟先生,还有一些地方上的豪杰,像纪信、卢绾、王吸、薛欧、朱通、唐厉、陈仓等人都来恭贺。

就在大家正准备给刘季与吕雉拜堂成亲的时候,突然有个洪亮的声音传来:“嗨!你们都在这里快活,咱不等等我!刘大哥,新嫂子在哪,让我先瞧瞧吧!”声音非常洪亮。大家回头一看,只见一彪形大汉,从门外挑着个担儿直冲进来。吕公正在院子中间,被他的声音惊得差一点儿跌倒。刘季忙走出来迎接,还向大汉介绍吕公。大汉得知眼前的人正是刘季的岳父时,纳头就拜,口中自我介绍道:“我叫樊哙,人称‘恶来汉’,是个杀猪的,哈哈哈!”吕公赶紧扶起樊哙,看着他非常惊讶。不等吕公开口,樊哙又道:“吕老伯真是好眼力,像我哥哥这样的人,就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今天让你相中,后半辈子就有依靠啦。你老若不嫌弃我,把你的小女儿嫁给我,我肯定还要比大哥孝敬你哩!”说完逗得大家笑弯了腰。吕公却盯着樊哙,不停的点头。

这个叫樊哙的壮汉,虽然胡子拉碴,模样可怕,可天生力大无穷,丰地的人们就送他一个‘恶来汉’的绰号。恶来是古代的一个大力士,人们习惯把他和恶来相比,可见他是多么的不同凡响。樊哙早就跟刘季相识了,俩人的关系也非常不错,今天听说刘季要成亲,就特意挑着狗肉与美酒赶来参加婚礼。樊哙从小没有父母,是个孤儿,专以屠狗杀猪为生,又能只身宰牛,所以远近闻名。

刘季成亲的这天晚上,吕公非常高兴,一高兴就喝醉了,他一回到家里,就对夫人说要把小女儿嫁给樊哙。夫人又问樊哙是干什么的。吕公摇头晃脑地说:“他是个杀猪的,力气大得很,听说他一个人就能放倒一头犏牛,是个壮士!”夫人听罢,气不打一处来,道:“你这老东西,把大女儿嫁给了亭长,现在又想把小女儿嫁给屠夫,真是老糊涂了!”吕公道:“夫人息怒,你不知道,樊哙的长相虽然凶,可此人心底善良,快人快语,说话就像打雷。相书云:‘行若风、声似钟、人中龙啊!’像这种雷厉风行的人多半都是将帅之才,哪能一辈子做屠夫?把小女儿嫁给他,一定不会受穷的,请夫人放心!”夫人咋着嘴道:“你说刘季的命贵不可言,现在又出来一个将帅,你们吕家何世积来的福,全都让你碰上了?”吕公道:“是啊,我真碰上了贵人。”夫人道:“没听说屠夫还能做将帅,真是笑话!”吕公道:“我观此人粗中有细,今后若拿兵法教导,定会成为可造之才!”夫人说什么也不同意,二人就争吵到半夜。可是吕公最终还是说服了夫人,准备把小女儿嫁给樊哙。

三天后,吕雉和刘季回到娘家省亲。吕公告诉刘季,要把吕媭嫁给樊哙。刘季听了非常高兴,第二天就去找樊哙。樊哙听说吕公要把小女儿嫁给他,跳起来嚷嚷:“不行,不行!那天我只是开玩笑,压根儿就没想过要娶他的女儿,老樊我也不知道哥哥还有个小姨子啊?我樊某,屠夫一个,只会屠狗宰牛,又是个粗人,还是光棍快活。”刘季笑道:“好兄弟,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古之常礼。既然岳父已经相准了你,他就不会嫌你是个屠夫!”樊哙犹豫不决。刘季道:“这事就让大哥替你做主吧,过几天我和岳父就把小妹送过来,你做好准备。”樊哙大喜过望,摸着脑袋只是笑。

没过几天,吕公与刘季就把吕媭送到了樊哙家,让二人成了亲。这事就在当地炸雷似的传开了,人们纷纷议论道:“刘季和樊哙都是很一般的穷家子弟,吕公竟然把两个漂亮女儿嫁给他们,真是糊涂啊!”赵丰回到沛县,把萧何召来,了解到此事,心中大怒,就找了个借口把吕公夫妇赶出了沛县。吕公夫妇无家可归,只好到大女儿家去。刘季就将岳父母安排在家中住下,非常孝敬。

数月之后,高台修好了。此台高十几丈,下埋丹砂、阴符、宝剑、封土和祭品等,上面还建有一座四角檐盖的观宇,四面挂着玲珑剔透的大风铃。风儿送爽时,能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原来秦始皇因为东南有天子气,暗中派博士到东南一带明察暗访,望气的人说,丰沛一带气脉最旺,因此就在丰邑建台来压制旺气,以改变风水运势。又因秦始皇非常讨厌东南云气,人们就把这座高台称为厌气台了。一坐高台从此耸立在了丰邑城中,不知经历了人世的多少沧桑变化,至今还在那里。前人有《秦台夜月》诗道:

厌气台空荒草深,犹从断碣识嬴秦。

凌风老鹤悲残月,混水长蛟吐暗云。

四海乾坤归圣主,中阳故里出真人。

祖龙枉费经营力,逐鹿干戈起战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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