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赫连容离被下人抬着来到了揽月轩。
“好个大主,好大的架子。”赫连容离刚一进屋,还没等下人将他放稳当,就开始指着苏九的鼻子怒吼道。
苏九原本正打算休息,身上只着了一件里衣,她一个现代人肯定是不在乎的,只是没想到,赫连容离也丝毫不在乎,就让她如此模样被一帮下人看了去,果真和萧煌那厮一样不懂怜香惜玉。
“不知王爷深夜前来,可是来送休书的?”苏九随意的取过一件外衣披在身上,随意的问。
赫连容离被问的一愣,送休书?他这才看向苏九,一身白色的里衣外随意的搭了一件红色的外套,单薄的身子好似被风一吹就会倒似的。
“你们都出去。”这句话是吩咐下人的,他也是刚意识到,让一帮下人们这样站在屋子里似乎是不太好,不禁有些懊恼自己刚才的鲁莽。
待所有人都退去,屋内只剩下他与苏九两人。
“白日,为何要对柔儿那般刁难。”赫连容离这次倒是淡定,没有刚进门时的怒气,若没见过刚才那一幕,苏九倒觉得反而看不透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生气了。
“呵呵。”苏九掩唇轻笑,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本王在问你话。”赫连容离看着苏九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就没来由的生气,他也不明白自己在气什么,明明他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的。
“王爷这么想知道,为什么不去问问你的柔儿?”苏九又呷了一口茶,才笑看向赫连容离。
而赫连容离被这一张明媚的笑脸晃得竟有些移不开神,明明刚嫁来那日,还是个瘦的皮包骨的小丑丫头,今日再看,却平添了几分风姿,倒是很好看。
被这个想法吓到了,赫连容离晃了晃脑袋,他到底在想什么?
“柔儿回去后就病倒了,一直昏迷,她的丫头说,她白日来了你这里。”赫连容离稳了稳心神,才开口道。
“所以呢?”苏九似乎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这个男人刚才,好像有那么一瞬间,似乎在对自己,犯花痴?
“所以,你到底对柔儿做了什么?”赫连容离有些不耐烦,他的耐心一向不太好。
“王爷觉得呢?”苏九单手拄着头,笑盈盈的看着他,却更像是透过他,在看着别的什么人。
“本王在问你。”赫连容离也察觉到了,她分明在透过自己看着别人,那眼里的迷恋、恶心。
“我给你做个轮椅吧,这样就不用被人抬来抬去的了,”苏九说的很温柔,说着还拿了纸笔就蹲在赫连容离的脚边直接开始画。
赫连容离不知道轮椅是什么,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更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弄出这么一个话题,他看着蹲在自己脚边认真勾画的女子,竟也觉得画面很是温馨。
一会就画好了,苏九将画好的纸塞进赫连容离的手里,笑盈盈的看着他,“你叫人做出来,以后就可以自己出门了。”
赫连容离看了看苏九笑的明媚的眼眸,又看了看手里的纸,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他看出了这个东西的价值所在,原来这就是她说的轮椅。
抬头对上她的眼睛,那里面丝毫不加掩饰的温柔,将他包裹的严实,手下意识的将纸张塞进了怀里。
苏九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笑意更加明媚,这个男人,真是像惨了萧煌,既傲娇又别扭。
可温馨不过一瞬,苏九眼里的温柔就瞬间被冷漠取代,她刚刚在干什么?居然把这个什么王爷当成了萧煌?居然又想他了么?呵呵。
苏九站起身,又坐会桌边喝了口茶,“王爷请回吧。”
赫连容离本来还沉浸在她的温柔里,她却突然之间变了神色,原来自己竟让她这么排斥么?
“你还没有回答本王的问题。”遂也冷了颜色。
苏九再看向他,四目相对,一样的面无表情,一样的冰冷淡漠,“我若没记错,王爷下的命令是任何人不得出入。”
赫连容离直看进她的眼底,与自己对视,她竟丝毫不惧怕,反而拥有比自己还要阴狠的目光,这个女人,到底都经历过什么?
“柔儿在任何人以外。”说到孙梦柔,赫连容离还是软了语气,对孙梦柔,他是全心全意去疼惜的,因为他的命都是她的。
“王爷请吧,替我转告柔儿小主,以后有事没事都别来我这,若再来我怕她没命回去。”苏九听闻这话,不知为何心底有一瞬间的失落,慢慢的又像是被掏空,难道自己对萧煌真的爱的这么深么?只是跟他很像罢了,又不是他,人家维护心爱的女人,她失落个什么劲。
“你若敢伤她,我取你性命。”赫连容离双手握着软榻的扶手,捏的软榻嘎吱作响。
“王爷管好自己的女人,我自然不介意好好活着。”又呷了一口茶,说完这句话,也不管赫连容离什么反应,直接脱了外套上床睡觉去了。
不能继续讨论下去了,她的心已经揪揪着疼的厉害,看来她真的需要好好地想想,她不想换了一个世界,换了一个身份,甚至可能换了一片天空,却还要活在过去的影子里。
赫连容离不是萧煌,即使他们除了脸以外,其他方面真的很像很像,但他们是不一样的。
想着想着,苏九就睡着了,甚至没有注意到赫连容离是什么时候走的。
赫连容离看着苏九沉睡中仍旧皱着的小眉头,突然很想上前去为她抚平,可是伸了伸手又默默地落下,看了看自己与她之间的距离,又看了看自己的双腿,他又有什么资格。
右手捂住心口窝的位置,或许,有了它,会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