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怎么了?”
小四脸上忽然一惊。
“你该不会是想临阵脱逃了吧?”
君泽没有理他,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身后的小饭馆,眼中的威胁之色不言而喻。
“你这是把我们当什么人了?”
小四怎么说也是在周文成身边这么久了,自然知道君泽是什么意思。
“放心吧,在结果出来之前,这老头这里是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
“不过我劝你还是先担心自己吧,我们周家的场子,可不是这么容易找的。”
“走吧,别废话了。”
君泽心中冷笑,你们是什么人,自己心里还不清楚吗?
一个稍微仗着自己有点势力,便再平民百姓头上作威作福的家族,哪有什么底线可言。
……
临州城周家
偌大的房屋内装修的富丽堂皇,屋内正中间的位置摆放着一张座椅。
此刻椅子上正做着一位面容坚毅的年轻男子,男子面无表情的盯着桌子上往外散发热气的茶杯,久久不语。
屋内其他几个重要位置也都站着人,他们大都年过中年,其中甚至还有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
可他们现在却连大气也不敢喘,生怕一不小心出了什么差错,惹得面前这个年轻人生气。
“表哥?”
年轻男子旁边,站的腿都快要麻掉了的周文成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声。
能够站在这个屋子内的都是在周家有着至高地位的人,其中也只有他和这位年轻人相仿,也最有发言权。
年轻男子伸出手指轻轻叩了叩桌面,声音不大,却让在座的众人都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激灵。
“我听说,最近周家在临州城内的风评很不好啊?”
语气不严肃,像是开玩笑一般。
却如冬日凌冽的寒风重重的刮过众人的心间,没有任何人敢小觑这句话的分量。
“表哥,哪有的事。”
周文成连忙赔笑道。
年轻男子的话语中没有用我们周家这个词,那就说明他现在心里很不满意。
可同样的,他也没有用你们周家,这表明他还不打算置身事外,最起码原本的一丝情分还没有断掉。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包括周文成在内的大部分人都知道。
他原本是周家的一位庶子,在周家就从来没有受过重视,也没有使用过任何的资源。
在得到机会一飞冲天之后还能够保留心中的一份香火情,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更何况,他们周家能有今天,也全都仰仗对方的慷慨馈赠,所以他们都不敢多说什么。
说实话,周文成也曾幻想过自己什么时候,也能有表哥身上的这般修为。
可是对世俗间手握大权的感觉,他确实不能放下半分。
洗剑宗他不是没有听说过,只是到了那种地方。
就代表你把整个人都交给了修炼,红尘中的一切美好食物从此近乎与你无缘。
况且能够进入洗剑宗这种高门大派的人,哪一个不是天赋异禀。
到了那里,自己就像是一颗不起眼的土块掉进大海,一滴浪花都翻不起来。
所以他并不羡慕面前这位年轻男子身上的经历,小人物的心态就是这样。
井底之蛙,不曾见过江河湖海,偏居一隅就以为自己已经拥有了一切。
“表哥,你也知道的。多亏了你的帮助,最近这几年我们周家才能够发展迅猛。”
周文成小心翼翼的整理着语言。
“一山不容二虎,在我们的冲击之下,那些老牌势力纷纷不敌。
要么选择加入,要么就只能灰溜溜的离开。
离开的那一部分人,心中总会带有些许的不甘。
才会无端生出很多破事,这谣言就是其中的一部分。”
“是这样吗?”
年轻男子轻飘飘的扫了他一眼,周文成顿时感觉有万钧重担压在了自己的身上。
不过他还是咬咬牙,坚持说道。
“谣言止于智者,表哥,我们是一家人,我何必在这种事情上欺骗你呢?”
“那就好。”
年轻男子似乎很好说话,倒是也没有选择在这件事情上继续纠缠下去。
他拿起茶杯,掀开上面的盖子。看了一眼,又轻轻放下。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放心了。东荒大比在即,宗门中诸事繁忙。”
“我也就不在此久留了,希望下一次回来的时候,类似的耀眼不要再让我听到。”
年轻男子起身正欲离去,周文成一狠心,伸出手将他拦了下来。
“嗯?”
年轻男子的眼中带有疑惑。
“还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表哥。”
周文成心神急速转动,整理语言之后还是将那件事情说了出来。
“昨天的时候,我带着几个人出去收债,却遭到了一个年轻人阻拦。”
“他的年纪与您相仿,实力,却已经达到了地煞境巅峰,我不是他的对手。”
“家里不是有几个同等境界的客情长老么?”
年轻男子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
见状,周文成急忙说道。
“表哥,那年轻人身上的气势极为可怕,我担心……”
“你的意思是,要我出面帮你解决问题了?”
年轻男子思考了一下,缓缓说道。
“表哥明鉴,文成正有此意。
只是若因此耽误了您的行程,文成心里也过意不去,所以您根据自己的安排来就好。”
这话说的十分漂亮,对待实力远高于自己的人时,周文成的作风和平日里截然相反。
当然,事后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恢复到那个不可一世的二世祖样子。
“带路吧。”
年轻男子微微一笑。
“敲打一个地煞境巅峰的散修而已,还能耽误多长时间?”
他的身上突然爆发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像是一把磨砺了许久的宝剑,等待出手的那一刻。
这是周文成梦寐以求的东西,但他知道,凭自己的实力,今生应该无缘这种境界了。
大秦国的很多大家族在家中都设有演武场的存在,周家也是学了个有模有样。
此刻在周家的演武场上,四名中年男子正随意的坐在几个石墩子上,百无聊赖的打着一种临州城内家喻户晓的纸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