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木总是在坐七路公交,这种喜欢从他读大学现在,从未变过。
以前他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但是现在他成了这个学校的老师。这个月是他第七次来坐七路公交。每一次他坐公交车的时候都有一个习惯,每次上车的时候,他都会看靠近车门的倒数第二排有没有人,如果有人的话,刘木就会从后门走下去等下一辆七路的到来。
刘木性子温和,老家在贵州,自己也是个富二代。这里说的富二代并不是指他只是一个暴发户心态的屌丝或者是那种“穿着西装的土鳖”,虽然我一向不喜欢在我的文章提到一下俗不可耐的词来污染我的文笔,但是我也不能自私的为了让用词好听一点而去玷污别的词。
每个周,刘木一有空就会把他的车停在校门口,然后简装走向七路公交。
某次机缘巧合,我和他一同走上了七路公交。虽是同事,但我们二人并无深交。素日里,二人相遇多是点头示意便插肩而过。
今天我上了公交,等他入座后,我便坐在了他临近的位置。
有一点奇怪的是,他入座后就一直偏头看着窗外,好像窗外会有一个同他相约的人就正在窗外马上就要登车的样子。
不光是这样,如果巧的话,我在东站上公交的时候,就会看到他也在上面。如果再巧的话,我上到刚到站的公交的时候就会看到他刚好就在车上,就在倒数第二排的那个特定的位置上坐着。
所以我想,他上车到了东站后又要直接坐回去吧。
就这样我们一次次的在车上偶遇,时间在慢慢的走,我们的关系也在慢慢的微妙变化。
就这样,时间过了快一年。
今天我和他依然在公交车上相遇了,但是今天,他没有坐在从前那个位置,他上车的时候漫不经心,就座的时候显得特别随意。我见他无心看我,便把头转向了另一面,看着窗外一个个往车上赶的人,却一个人的面孔都没记住。
在一次次左摇右转后车到了东站。刘木在我前面一个下了车,下车的时候我慢他一步,我后脚刚离了公交车,却见他在公交车右后方站着,见我下了车,他主动走了两步向前。
他,或许知道我不会拒绝他。
那一晚,我们两个在市区的一家龙虾店待到深夜,席间他的酒一杯接着一杯,我没有拒绝他送过来的酒杯。
“你为什么总是爱在七路公交上来回待着呢”终于,我忍不住问了他。
或许这个问题有点让他不知所措,他刚送到嘴边的酒杯被自己停了下来。
他没有直接回到我,而是反问我道:‘你亲手毁掉过自己最爱的东西吗’?
“为什么这样问?”我问到他
但是我看得出来,他并不在乎我的问题然后继续的喝着酒。或许刘木就是那种天生就是有男性气质的人,喝酒的样子像极了一个落魄的贵族。
“你为什么每次都要坐在那个座位呢?”我继续追问着他。
他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趴在了桌子上。看样子他是喝多了。但是喝多的人灵魂在更多时候却是最清醒的,所以他嘴里嘟囔着说出了三个字‘李小思’。
“李小思?”这三个字从他嘴里嘟囔出来的时候我伸手扶他的手停了下来,然后坐在了原来的位置上,我在位置上愣了半个小时眼睛直勾勾盯着面前这个男人。
我叫李越,一年前来到这个学校教书。但是,我想以后我不用教书了。
第二天一大早,刘木被发现死在了校门口自己的车里,而我就坐在一旁。
“你杀死他的?”警察问到。
“嗯”
“怎么杀的?”
“皮带勒死的”我异常平静的说道。
“你为什么要杀他?”
“你为什么要杀刘木?”
灯光打在我的脸上,格外的闪眼睛,我看着警察,没有回答他连续的问话。
“或许从前我不知道我要杀死谁,但是现在我连为什么要杀他我都明明白白”我心里闪过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