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降临之前，艾薇拉领着淘沙队回到了便利店。
分发完清水，端上厨师精心烹制的美味晚餐，在石琰拉下卷帘门后，艾薇拉跟在他身后上楼享用晚餐。
开餐之前，她拿出石琰之前交给她的小药瓶，递了过去：“这是今天的成果。”
石琰接过来掂了掂，感觉似乎没比空瓶子重多少啊。
他拧开瓶盖一看，果然，令人神往的晶蓝色只在瓶底附着了薄得可怜的一层。
石琰严重怀疑，按照体积换算成蓝晶币的话，可能连十分之一枚都没有。
怪不得没人淘沙！
平均算下来，一个人淘沙一小时，最多不过能挣到价值一个铜板的蓝晶沙，一天干十二个小时才挣得到两顿饭钱，还不能喝水才勉强生存得下去。
要是哪个财主鬼迷了心眼让雇工奴隶们去淘沙，哪怕他再擅长从微小处剥削劳动人民，也难以从中获利，说不定还得倒贴钱。
不过对于石琰来说，倒算不上什么问题。
左右也没奢望靠淘沙赚钱，淘出来的蓝晶沙少归少，总比没有好，多少能贴补回来一点。
经过这两天的努力卖货，他的账户余额突破一万大关，直达一万三千多蓝晶币，放在原来的世界，等价于一千三百多万，能把石琰感动到哭。
然而现在，身怀巨款的他不仅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想无所不用其极地多捞点钱回来。
一切只因为那个死要钱的系统，一个定制安保系统起步价就是一万蓝晶币！
增添功能，个性化定制还得再加！
驻军那边的需求有限，这两天已经差不多饱和了，今后营业额必然会大幅度降低，而每天开水电气系统以及备货，都得消耗蓝晶币，一旦定制安保系统，小店财政便将警笛长鸣。
可他敢不定制吗？
被动防御机制和黑名单好归好，就是太死板。
非得居心不良的人打上门来骂到跟前才能把人扔出去，那不还得先被欺负一波？
黑名单还必须自己手动添加，那要是有人等夜深人静趁他睡着偷摸进来，把库存搬空了怎么办？
哪比得上完善的安保系统，智能防盗，先发制人。
老祖宗有云，钱是王八蛋，花了咱再赚。
该花的钱不能省，安保系统必须加上！
在这种捉襟见肘的时刻，淘沙队所获蚊子腿再小，他也能吃得津津有味。
“干得不错。”石琰拍拍艾薇拉的小脑瓜，“作为奖励——”
他拉开一罐肥宅快乐水的拉环，把活跃冒泡的棕黑色液体倒出来一小半杯，放到艾薇拉面前。
“这杯快乐水是你的了，快尝尝看。”
玻璃杯透明的杯壁上附着着许多小气泡，不断脱离杯壁上漂，冒出水面，发出细密香甜的“噗噗”声。
艾薇拉不止一次看到过，老板喝下所谓的快乐水，露出愉悦的笑容，她也看到过奥莉维娅对快乐水避之不及的态度。
但能够放在店里售卖，老板又经常喝，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做出判断，艾薇拉道了声谢，便优雅地端起杯子，小酌了一口。
石琰期待地望着她——打开肥宅快乐水销路的希望，就看她的反应了！
这玩意儿平民买不起，对那些追逐实力的非凡者好像也没什么大用，还有影响极大的负面效果。
除了耽于享乐还不缺钱的贵族，他实在想不到第二个潜在顾客群了。
如果艾薇拉能给出正面评价，下一步，就可以利用特兰卡家族或是本地贵族的渠道，把肥宅快乐水的销路打开！
一小口快乐水咽下去，艾薇拉马上有了反应。
身上那件原本很宽松的连衣裙，肉眼可见地紧绷起来，不过两秒，瘦削的小萝莉就变成了圆嘟嘟的年画娃娃。
她纯真的笑颜和那天特兰卡将军脸上的笑如出一辙，只不过因为即使丰润也不掩娇俏的精致五官，而耐看了许多。
石琰紧张地观察了一小会儿，见她没往天花板上飘，才放心了：看来减少摄入量，的确能够有效控制住身体上飘。
如果再削减一些摄入量呢？能不能把身体变胖这一块也控制住？
说起来……好久没吃过可乐鸡翅了，也不知道把快乐水拿去煮沸，蒸发掉一部分之后，会对异界人产生什么样的效果。
嗯，接下来就让艾薇拉试试“一滴快乐水”还有“快乐鸡翅”好了。
这边石琰发散思维想得正欢，那边艾薇拉却忽然发生了意料之外的变化。
刚开始，她的确同上回特兰卡将军那样，面带傻笑万事不知，可打出两个嗝之后，略缩回一圈的小脸忽然挂上了一滴泪。
石琰一回神，就被灯光下晶莹的泪光闪慌了。
妈耶，别是给人吃坏了吧？
“艾薇拉，艾薇拉！”石琰伸手摇了摇艾薇拉的肩，可她一点儿反应没有，仍然一边笑，一边无声地淌着泪。
“醒醒，艾薇拉！”
石琰探手到她眼前，双掌合拍发出响亮的一声“啪”。
也不知是不是受到了惊吓，艾薇拉紧接着打了一个可乐味的嗝。
她失焦的双眼迷茫了片刻，稍稍回神。
“老板？”
石琰小松一口气，问：“你怎么哭了？”
“我哭，嗝，了？”艾薇拉又打出一个嗝，连衣裙绷紧的面料跟着松下去了一点，只是反应还有些迟钝，看上去比平常要呆了几分。
她伸手摸了摸湿润的脸颊，似乎还没有完全从深陷的莫名情绪中抽离出来，喃喃道：“我不知道，我就是……想起了妈妈……嗝。”
突如其来的响亮的嗝，像是一道警示，艾薇拉回神收声，不愿再多言。
石琰了然地揉乱了她一头金发：还说不是小孩子，这不是想妈妈了嘛。
“别难过了，奥莉维娅不是说了嘛，你家人已经在来的路上，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艾薇拉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
怎么可能不难过呢？
在这个世界上，她已经没有妈妈，没有家人了啊！
喝下快乐水之后想起了多少曾经的快乐时光，回过神来就有多痛苦。
但是……
艾薇拉一方面十分抗拒，一方面又忍不住想：如果可以一直这样，只想起快乐的时光就好了！
哪怕只能再体会一次！
复杂的情绪在心底催生出疯长的枝蔓，她终于忍不住，从桌上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卧槽！”
石琰傻眼了，这孩子不是才刚喝哭了吗？还喝？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讲，喝哭了都忍不住接着喝，“肥宅快乐水攻略贵族企划”，或许能成！(??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