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订好的水下婚纱照，因为天气突然的直转急下入了寒冬所以摄影师建议不要了。
我有些遗憾。
牧承之却说，没关系。
我不知道他哪里找的游泳池可以将水温调成这样，我喜欢水，很多时候如果有时间，我很愿意一个人待在水里，他说，九九，你真美。
尚好，我有的他喜欢。
拍婚纱照是很累的事情，结婚对于他来说也不是头一回，让他再这样浪费时间我有些过意不去，他却比我还认真，他看过每一张照片，觉得不满意，要求重拍，摄影师应该也烦了，却不能表现出来。
婚纱照拍到很晚，卸完妆已经晚上九点多了，我们都没有吃晚饭，他看起来也很疲劳，我觉得很抱歉。
他说，九九，不要再让我听见对不起这三个字了。
吃饭的时候遇见了池生，他身边的人居然还是那一个，我不由得地多看了两眼，并没有和从前他喜欢的肤白貌美的模特有什么不一样。
牧承之从桌子底下握了我的手，我才晓得自己又失态了。
池生说，阿九，你这两天没回家吗？
我慌了一下，牧承之说，九九跟我在一起。
在外人面前池生也是一个很有控制力的人，他只笑了笑说，承之哥，阿九从小没了父母，我一直把他当妹妹，我只是关心一下，我知道你会照顾好她的。
牧承之说，谢谢你之前替我照顾她，元旦在名门酒店，改天我一定带九九亲自上门送请柬。
池生愣了一下看我，元旦？这么快？
我哆嗦地点了点头。
牧承之生气了，而且不是一般的生气，其实我也没有做什么，告别的时候池生跟我说，阿九，明天早上来我家找我。
我惯性地回答了，好。
我说，我只是习惯了，我没有要去。
牧承之扫了我一眼，并不说话。
我心里的感觉很奇怪，很想说些好听话给他听，我不喜欢他这样不高兴的样子，却想不出说什么话能让他高兴起来。
他将我送回家了，这几天一直在断断续续地往他家搬东西，他又这样，我觉得有点慌。
他在门口跟我告别，我心里觉得很难受，拉住他，想说对不起，又想起来他说不想听对不起，只好说，别走。
他说，九九，我希望你知道，我很认真地对待我们之间的感情和婚姻。
我说，我也很认真，我会做一个好妻子。
他说，我希望我们的婚姻能给你带来快乐。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上前抱了他，我说，我好像不晓得什么是快乐了，但我知道跟你们在一起没有不快乐。
他盯着我看了会，突然用力地扣住我的后脑勺很凶残地吻我，他的手指压的我的脑袋头疼，我被动地同他接吻，他抱着我转进室内关上门将我压在门上，热烈地抚摸我。
我的身躯颤抖。他将我抱起来，我虽然不重却也不轻，我不晓得他是这样的有力气，他就这么抱着我拥有我，这样的姿势让我的身体觉得分外的敏感和愉悦。
牧承之睡觉的时候很安静，我总是等他睡着了很久以后才能入眠，我会将自己从他身边抽出来，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让自己舒服的距离，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明明这么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也许我只是很单纯的觉得两个人贴在一起实在很难入眠。
牧承之是很隐忍的人，我时常都能感受他的不高兴，却从来不会对我发脾气，但是他的不高兴来的快去的也很快。他是个很厉害的人。
他买了很多东西带我去见我伯父，我说，不用这样的。
他说，九九，无论如何他们是你的长辈，你要风风光光地从苏家出门嫁给我。
我说，我真的不在乎这些东西的。
他笑了一下说，我在乎。
好在，在这里没有人会对他不客气，不然早在池生帮我抢回遗产之后，我们已经彻底地闹翻了，我想这些事情牧承之该是知道的。
我伯父对我们很好，伯母也做了很丰盛的晚餐，牧承之说了很多多亏了他们照顾我之类的话，我很少开口，他们看起来相谈甚欢，牧承之甚至给了一整年的他们公司大楼的维护工程合同给他。
我真的觉得没有必要这样，甚至哪怕就这么坐着，堵住自己的耳朵，我都觉得难受。
牧承之在桌子底下握了我的手，我用力地回握了，这个地方让我觉得恐慌，在这里度过我最没有尊严的七年，没有人关心我，没有人爱我，伯父偶尔的关系会换来伯母更苛刻的对待。
我以为我已经看开了，原来回来了才发现，我依旧仇恨这一切，我甚至想将手里的刀叉用力地插进她的皮肤里。
牧承之的手掌让我安心。
我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样的，往前的三十年我有的只是追求爱情的过程，我并没有得到。
牧承之说过他爱我，可是我爱着池生，我也很想怪自己为什么不能爱他，他这么好这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