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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面包与理想

这顿散伙酒自夜色朦胧喝到了星月高挂。王二和一众巡山兵喝的都犯迷糊了,开始在地上游泳。狐三酒量好,是唯一清醒的。看着倒作一片的众妖,狐三突然讨厌起自己的好酒量来。

没得办法,狐三只好皱着眉头叫来醉仙楼的伙计,让他们帮着送大家回家,自己着扶起了王二。

可没待他走出醉仙楼,酒楼的掌柜就把他拦住了。

“客官,你的酒钱还没结呢。”酒店掌柜一脸警惕的盯着狐三,身后还跟着两位人高马大的伙计。

狐三心里苦,这都什么事,说好的只带肚子不带钱袋呢。他使劲的摇了摇王二:“大哥,你醒醒啊,你不是说请客吃酒吗,这先结下帐再睡呀。”

王二摇晃着抬起头,含含糊糊道:“酒……拿酒来,我还没醉。我要喝……”

话还没说完,头又耷拉在狐三肩上。

掌柜的皱起了眉头,身后的伙计撸起了袖子,连厨房里的厨子都拿着菜刀往这边张望。

狐三苦着脸问道:“多少灵石?”

“总共是四百九十八块灵石,给你凑个整,给五百灵石吧。”掌柜的搓着手心道。

狐三瞧着酒楼里众妖不善的眼神,只好肉痛的付了灵石。

待到狐三扶着王二出了酒楼,酒楼外居然有个伙计架着马车在等着他。

“掌柜的说贵客的朋友喝醉了,夜路不好走,便让小的来送贵客回家。”伙计见狐三出来,忙跳下马车过来帮忙。

狐三上了马车,扶着王二坐好,突然觉得醉仙楼那人高马大的伙计都是可爱的。这贴心的服务,花费高些,也是应该的。

坐着马车来到王二的小院,伙计又帮着狐三一起把王二扶上床才离去。

狐三给王二脱了鞋袜,净了面,贴心的盖好被子。又在床榻边坐了好一会,直待听到王二的呼噜声,才出门回家。

“都走远了,你还装什么?”九尾姑娘出现在房间里,不满的道。

王二一个翻身自床铺爬起,故作无奈道:“本来我是真心想请客的,可这酒一喝就停不下来,这群牲口整整干了几十坛猴儿酒,我要不装醉,我的剧院五分之一就给喝没了。”

九尾望着幽黑的夜色,叹息道:“可怜的小狐啊。”

漫漫长夜。

给九尾讲《诛仙》。

修炼。

睡觉。

起床尿尿。

充实的一夜便过去了,今日王二要开始准备自己的话剧院。

首先王二得买下一处大院,作为排话剧以及演出的场所。这个王二早就有了主意,他打算直接买下一个经营不善的梨园,这样能省去许多事。

离王二家不远处,就有一家梨园,生意极其冷清。王二平日里也不看爱戏,只是有了买梨园想法后,进去考察过几次,都是门口罗雀。

戏曲、戏剧这些东西,没点文化素养的妖,还就真看不懂。

妖国的戏曲戏剧多是照搬人族,全无自己的创新,这些目不识丁,脑子又不发达的平民妖修自然看不明白。

如今梨园主要的观众还是妖中贵族。可是这处梨园又开在平民区,生意冷清是自然的。

这处梨园的票价很便宜,王二只花了十妖币便了张一等票。这处梨园有四种票出售,最贵的是包间,次之是一等票、二等票、三等票。一等票是前排的坐位。

王二进了梨园,里面已经演上了,台上的戏剧演员比台下的观众还多。这与前几次来时一样,所以王二也不稀奇。台上那咿咿呀呀的唱腔,王二是很不喜欢听的。

不过王二还是寻了自己的座位,待那场戏演完,方才离坐而去,寻了旁边一位梨园伙计:“请问小哥,贵园的班主在么,在下是贵园的戏迷,一向仰慕尊班主,不知今日能否亲自见上一面。”

那伙计见王二彬彬有礼,又听王二说是自家梨园里的戏迷,自然便觉得亲近了几分,笑道:“客人稍等片刻,我这便去问问班主是否得空。”

王二也不急,笑道:“有劳了。”

不一会,那伙计就回来了,笑着对王二道:“此时班主正得闲,请客人往后院一见。”

王二笑笑,跟着梨园伙计往后院而去。

入了后院的圆拱门,便见一老者正坐下一处石桌前饮茶。这老者很是精瘦,不高,满脸是毛,却是个猴妖。在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位年轻的猴妖。

王二来到老者前,拱手道:“小妖王二,见过老班主。”

老班主一生痴迷戏剧,见来的是个年轻妖修,很是高兴。如王二这般年轻又喜欢戏剧的妖可不多见了。

“小兄弟,请坐下叙话。新泡的劣茶,若是不嫌弃,也可以尝尝看。”老班主语气和蔼道。

王二听话,坐在老班主对面的石凳上,给自己倒了杯茶,举杯大灌一口,笑道:“倒是有些渴了,谢老班主赐茶。”

老班主爽朗一笑:“你倒是个有趣的人儿。”

王二笑笑,直奔主题:“我见老先生这梨园生意甚是冷清,不知有没有把这梨园转手的打算。”

老班主一听便收敛了笑意,冷声道:“看来你不是喜欢戏剧,而是看上了我这梨园。”

王二又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饮尽,才道:“老班主这梨园一直亏损,不若卖给我,小妖定给个满意的价格。”

老班主黑着脸,对一旁的年轻猴妖道:“三儿,送客。”

王二见此,心知这老班主是爱理想胜过爱面包的家伙,便马上改变策略,既然你不喜欢面包,我就投其所好。贩卖理想不更是我的特长么?

“等等。”

王二把早上带出来的《齐天大圣》的剧本,递给了老班主:“老班主可以先看看这个。”

老班主不解的接过,很是随意的翻开,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章,然后……便没有然后了,老班主沉迷在孙猴子的世界无法自拔了。

王二等了好久,等的都打起了瞌睡。

不知什么时候,老班主轻咳了一声,把王二自白日梦中惊起。接着又把剧本递还给王二,赞道:“是本不可多得的话本,这是小兄弟自己写的么?”

王二没有回答,反问道:“老班主侵**剧这么多年,有没有创造属于我们妖国自己的戏剧的想法。”

老班主皱眉:“小兄弟这是何意?”

“这梨园戏剧在人族能受到许多人的喜爱,传入我妖国后,却一直只有很少的妖喜欢。老班主知道这是为何吗?”王二问道。

老班主摇了摇头。

王二继续讲道:“这梨园戏曲总归是人类创造出的,不符合我妖国国情。我王二虽然只是一个微末小妖,却依然有一个伟大的理想,我希望此生我能创造出属于妖国自己的戏剧。”

王二抑扬顿挫的说着,讲到后面那句话时,声音也随之大了几分。

老班主听的很是感动,他已经很久没有沸腾过的热血,又开始翻涌了起来。特别是王二那句“创造出属于妖国自己的戏剧”,一直在他的脑海里飘荡着。

王二趁热打铁,接着道:“我打算把老班主刚才看过的那个故事,编排成一种不同与以往的戏剧,我叫他话剧,属于我们妖国的话剧!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让您旁边的兄弟出演齐天大圣。”

老班主身旁的年轻猴妖和老班主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看便知是老班主的儿子。王二怕单纯撒狗血,不能让老家伙满意,又加了码。

老班主听到王二要让自己的儿子演齐天大圣,心中除了热血又多了几分激动。如此顶天立地的英雄人物,如果戏排好了,自己的儿子绝对能成为当红的角。

“这处梨园我可以卖给小兄弟,但我有几个条件?”老班主道。

“老班主但讲无妨,只要合理,晚辈自无不允之理。”王二笑道。

老班主沉思道:“一是这处梨园,只能用来排练演出戏剧……哦,不对,按小兄弟的话来说应该是话剧。”

“可以,我本就是要开一处话剧院。”王二道。

“二嘛,就是希望小兄弟能让我这戏班里的人都能留下,他们一直跟着我表演戏剧,想来演小兄弟的话剧也是没问题的。”

王二排演话剧本就需要人手,这些人演过戏剧,改演话剧应该没什么问题,王二也没指望他们能演的多好,能演完不垮台就行了,这里的妖对演技应该也没什么概念吧。

“只要他们能听话,好好演戏,留下便不成问题。”王二留了个心眼,如果不听话,就赶紧给我滚蛋。

老班主听出了王二话里的意思,手下人听话自是应该的,便继续道:“最后一条,这齐天大圣的角涩色让我儿演,我儿自小与我学戏,基本功绝对没问题。”

这都不是事,还省去了王二去外面再找别的猴功夫。反正王二对他们的要求是别垮台,谁演其实都一样。

~~

“咳咳,那行,小兄弟,那现在我们便可以来谈谈这个梨园的价钱了。”老班主坐正身子道。

王二笑道:“不知道老班主想要多少灵石。”

“我看小兄弟诚意十足,就给三千灵石吧。”老班主笑眯眯道。

王二的笑脸瞬间垮了,说好的只贩卖理想不谈面包,你这老东西坏的狠啊。

“一千五百灵石,不能再多了。”

“你这价杀的也太狠了,两千五百灵石,少一颗灵石我也不干。”老班主变得面红耳赤。

“你这院子年久失修,我买回来翻修还要花费不少灵石。我让一步,给你一千八百块灵石。”

“两千两百块灵石,我这除了演出的外院,内院还能住人,这点灵石真的不高。”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两妖以两千块灵石的价格成交了。

拿着那张薄薄的地契,王二狠狠的亲了它几口,自己辉煌腾达的第一步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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