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眼,平心,静气,凝神,感受身体外部任何情况的发生,风吹肌肤,虫声入耳,星光照耀……”
“入定之后,感受身体内部的变化,呼吸时胸腔的起伏,五脏六腑能量的时刻消耗,体内气息的四处游走……”
每天夜里,夜深人静时,牛二毛或站或坐,练习两个小时。
道长说,这是最基本的基本功,等到能够真切感受到体内气息的游走,就练习吐纳之法,每天修炼,长此以往,就可以增长内力。
内力是判别功夫强弱的最基本因素,没有内力支撑的功夫,都是花拳绣腿。
每天除了修炼内力,牛二毛还要练习两个小时的野路拳,野路拳的招式很简单,仅直拳摆拳勾拳寸拳四个拳式,分前后左右四个变化,分别对付四个方向的敌人,方向不同,拳式组合不同,分熟练,自如,心知,无拳四个境界。
道长谆谆教导,“别看野路拳简单,实质是最上层的功夫,历经无数先辈修正,提炼,是无数先辈的经验结晶。本门建立数千年,数万门徒,真正达到无拳境界的却寥寥无几,一般都是在心知境界圆满之后,即修炼下一套拳法。”
牛二毛问:“师父,这是为什么呢?”
道长回答:“很简单,熟练,自如,心知境界都属于‘有’的范畴,既然成为有,就是说是有形的,可以通过努力达到,而无拳境界已属于‘无’的范畴,不是勤奋能够做到,需要的是天赋。大多数人即使一辈子修炼野路拳,而不再修炼其他拳法,也无法达到无拳境界。不过,徒儿,你要是能够达到熟练境界,为师我就心满意足了。”
牛二毛很奇怪,“熟练仅仅是第一层,你就满足了?师父,是不是徒儿天赋太高,练到第一层,武力值就爆表了,无需再练,就天下第一了?”
道长给了牛二毛一个结实的爆栗,“天赋高个屁!练了七天,四个拳式还还分不清楚的,你是我见过的唯一,我看你不是天赋高低的问题,而是根本就没有天赋。”
牛二毛矮了下去默默走开,继续努力练习。
相对于苏单那所谓的修炼天地灵气,道长这套吐纳之法和野路拳靠谱多了。
在遭受了生活的组合拳打击之后,牛二毛明白了:男人没本事,虫豸都不如的醒世恒言,因而他很珍惜这个机会。
更主要的是,道长的骗术似乎比自己的抢劫更容易来钱,每天有小酒喝,大肉吃。
道长把牛二毛、苏单、土狗阿辉叫做三剑客,配合他演戏。
道长教太极拳,有人相信,就交学费五百元,有人怀疑,就讹诈人家,看菜吃饭,讹钱数目不等。
牛二毛认为,反正到哪里都是流浪,跟着这么个有钱途的师父,又吃又喝,何乐而不为呢?
两个七天后,牛二毛已经能够感受到体内气息的流转。
这股气息似乎比拳头还大,拖着长长的尾巴,好似传说中的扫尾巴星,在他的四肢百骸游走,没有约束,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牛二毛怦怦心跳,既兴奋又担忧,“好家伙,又大又粗野。”
道长也为徒弟感到高兴,说:“呵呵,这就是为师收你为徒的最大原因,平常收一个毫无根基的徒弟,需要手把手教徒弟修炼内力,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工夫才有所成就,实在太麻烦太无趣了!而你,莫名其妙体内自带一团强悍的内力,为师不需要守候几十年,只需要教你吐纳之法,感受到这股内力,就大功告成。哈哈,这样的徒弟,老道愿意收一打,不,越多越好。”
牛二毛听完,摇头叹气,“师父,说白了,你是太懒了!”
道长不高兴了,“怎么可以这样诋毁为师的光辉形象呢!小心为师发飙治你。”
……
苏单对于牛二毛拜入道长门下,很不以为然,“二毛兄,你也太没出息了,居然拜这么一个毫无道德底线,欺骗为生的道长为师!你要是向我请教,我随便教教你修炼天地灵气……”
牛二毛立即打断了他,“打住打住,你说很多遍了,毛都没用,天地灵气在哪里,甚至什么是天地灵气,我都不知道。还有你上次教我的活祭之法,还说邪门歪道可以速成,害我对着狗嘴啃了半天,恶心的一撇!”
苏单挠挠头,说:“活祭之法的确是有的,你学不会,那是因为你智商不够。”
牛二毛反驳,“我智商爆棚好不好,一百乘以一百等于一万我都算的出来,你估计连一百加一百都算不出来!”
两人聊天聊崩了,无法就这个话题深入沟通。
过了一会儿,牛二毛说:“月月一去十几天,也不来看看我们。”
苏单生气地说:“你那破师父坑蒙拐骗,还破坏公共财物,为了躲避居委会等有关部门追查,我们三天两头换公园,表妹怎么找得到?”
牛二毛想想,似乎有道理,又似乎没道理,要是月月有心来寻找,开着车子,把丹山市几个公园兜一圈,也不过一天时间,怎么会找不到呢?
她会不会出事了?
牛二毛不敢多想,徒增心乱,换个话题问苏单:“单单,那王津到底是什么来头?”他实在不愿意说到王津,自己与他差距实在太大了,但又不得不说到王津,因为他的心中,绕不开潘月月,自然也就绕不开王津。
说到王津,苏单就兴奋起来,“反正很很很有钱,据说汽车镀了金,一千多万,房子镶金,价值数亿,就连内衣裤都是金子做的……”
牛二毛当然不相信,“都是金子?内裤金子做的不咯老二吗?单单,你看见过?”
苏单摇头,“我当然没看见过,他的车子,房子,内衣内裤我都没看见过。”
“那你怎么知道都是金子?”
“我猜的呀!”
“我去。”
牛二毛还真的去了,他想去见见潘月月。
后半夜练完拳,在道长和苏单都睡下以后,他悄悄潜回了潘月月的家,去瞧瞧潘月月最近在干什么,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或者说,他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