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牛二毛过得相当舒适,口袋里有钱,晚上就旷工,呼呼睡大觉,白天当门卫,既神气又潇洒。
晚饭特意搞了瓶二锅头,和苏单两人二一添作五,分掉了。
随后,苏单回宿舍搞科研炼仙丹去了。
牛二毛则哼着小曲,到附近小公园散散步,看看小姑娘,凑凑小艳遇。
小公园里,一位精瘦老道在教太极拳,老道银发披散,长须飘飘,颇有仙风道骨的韵味。边上竖立一块牌子,上书九个大字:正宗太极拳,包教包会,还有一行小字:学费五百元。
老道精神矍铄,一套太极拳打得行云流水,虎虎有生气。
旁边有四个年轻人在起哄,“花架子有屁用,我们需要的是实战能力。”
老道气定神闲,说:“贫道长须子稽首了。这几位如果不相信老道的实力,尽管可以下场来试一试?”
年轻人说:“怎么试?”
老道说:“较量一下呀,你们正直壮年,我一个古稀老头,比比谁厉害。”
年轻人说:“比比就比比。”
走出一个年轻人,毫不客气,直接一个拳头朝老道打过去。
老道侧头一避,紧接着欺身上前,在年轻人胸口那么一推,年轻人倒飞了出去,摔在地上爬不起来,仅剩哼哼。
看到这一幕,小公园里的好事者们都围拢上来,当然也包括牛二毛,他是典型的无聊者和好事者,有热闹不看,简直生无可恋。
老道对着年轻人抱拳,“承让承让。那边几位,还有没有兴趣较量一下?”
另外三个年轻人一齐围拢,嚷着:“本事这么大,我们三个打你一个。”
老道笑着一亮招式,说:“上吧。”
三个年轻人都是高个子大块头,孔武有力那种,这瘦不伶仃的老道士,一人一个拳头就打散架了!
看客们都替老道士捏了一把汗,以为他必输无疑,甚至惨痛收局。
可是没想到,只见乒乒乓乓一阵,三个年轻人已然倒地不起,也只剩口中哼哼,显然受伤不轻。
老道又是抱拳,“承让承让。拳脚无眼,下手稍微重了点,还望见谅。在场的哪位,还有想较量一下的吗?”
牛二毛起了好奇心,站了出来,“我来试一试。”
老道看看牛二毛,呵呵一笑,“这位小哥身体单薄,要是较量起来,难免受到内伤啊,还是不要比了吧!”
牛二毛说:“无所谓啦,能与世外高人一决雌雄,三生有幸呀!”
老道说:“好,好,年轻人有魄力,道长我就喜欢这样的年轻人。那这样吧,省得让人觉得我欺负你,我站着不动,你在我的胸口打七拳,如果打倒我,就算我输,打不倒就算我赢,怎么样?”
牛二毛点点头,心说:这老头脑袋肯定被驴踢了!
于是,他走到老道身前,抬起拳头,用了三分力,噗,一拳打在老道的胸膛上。
老道应声而倒,直挺挺躺在地上,四肢朝上,像一只快死翘翘的土狗,不住颤抖。
看客们一看情况不妙,害怕祸及池鱼,纷纷散去。
牛二毛也想溜走,却被刚才那四个大块头年轻人拦住了去路,只见他们排成一列,比划了一套狗刨式,“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们是神奇四侠!哼哼,打伤了老人,想一走了之?”
牛二毛无路可退,只得问道:“你们说该怎么办?”
“赔钱!”这两字是倒在地上的老道说的。
牛二毛捂住口袋,口袋里有两天前打劫来的三千块钱,“赔,赔多少?”
“三万。”老道四脚朝天,口齿却很伶俐。
十分钟后,这件小事终于被牛二毛摆平了,他通过讨价还,降到了一万,首付三千,七千按期付款,月息一分,拖欠影响信誉,老道和神奇四侠将上门催债。
牛二毛的口袋又像狗舔过似的那么干净,一个钢镚儿都没有。
艰苦朴素是他一贯作风。
他伸手摸一摸玄铁菜刀:伙计,今晚我们又要干活了。
天已黑,路灯亮起,人影绰绰。
“二毛!”一个很糯很甜的女声在背后响起。
牛二毛一个激灵,这是让他霉运的声音和霉运的人,见到她,今晚恐怕不吉利呀。
可是,他不能不见她。
牛二毛转身,挂了一张笑脸,“月月,你答应做我女朋友了?”
潘月月说:“你想得美!你一个穷光蛋,养得起我吗?”
“我是养不起你,可是,你养得起我呀!”
“那边商场里有镜子,你去照一照吧。”
“干嘛?”
“就你这呕吐模样,配做骗吃骗喝的小白脸吗?”
“靠,我帅的都没朋友了!”
“好了,不和你贫嘴了,我爸想见一见你。”
“你爸,董事长?”
“对呀!
牛二毛有些小兴奋,“我们的感情,发展得这么快了?”
潘月月为之气结,她当然不会主动找牛二毛这个抢劫犯,实在是找不到爷爷,老爸很生气。
别墅客厅里,潘建国递给牛二毛一支烟。
牛二毛潇洒接过,自己点燃,小心翼翼吸了一口,呛了一口,再吸一口,再呛一口,“咳咳咳,这烟挺猛呀。”
潘建国说:“小牛,你不会吸烟吧?”
“会,男人不会吸烟,和太监也没多大分别!”
牛二毛猛地吸一口,烫到嘴唇,急忙把烟丢掉了,“真的挺猛。”
潘建国说:“呵呵,只是一般男人吸烟,都是和你反过来吸的,不会把火放嘴里吸。”
牛二毛嘿嘿笑着,“伯父,刚才小侄只是表演个杂耍,缓和一下尴尬气氛而已。嗯,这次伯父请我过来,是不是想和我谈点什么正事呀?”
潘建国沉吟一下,颇为为难说:“小牛同志……”
牛二毛接着说:“伯父,我知道,你是想把月月这野丫头嫁给我,是不是?其实月月长得也没那么难看,我睁只眼闭只眼也就接受了,只要嫁妆丰厚一点就行了……”
潘建国咳嗽。
牛二毛继续说:“可是话说回来,我不是倒插门,将来有了孩子,得姓牛,你们不能强逼着姓潘……”
潘建国咳嗽不止。
牛二毛继续说:“我如果做了你们潘家女婿,地位上可不能低了,比如做个副董事长,先把业务熟悉起来,过几年你老了,我就顺理成章接位……”
潘月月实在听不下去了,不顾家训,喝道:“牛二毛!找死!”对他做了一个拳头。
潘建国则咳的更加厉害了。
牛二毛浑然不觉,瞪一眼潘月月,“你看看你,妇道人家,对丈夫这么凶,成何体统?伯父呐,你放心,我会好好管教月月,让她做一个正统的良家妇女。”
说完,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块脏兮兮的芝麻糖,递给潘建国,“伯父,你咳嗽这么厉害,少抽烟,多吃糖。”
潘建国接过芝麻糖,放在桌角,“小牛,你和月月之间的事,做长辈的不便插手。我今天找你来,是关于月月的爷爷,也就是我的父亲的事情,想要问你几句话。”
牛二毛说:“就是那个变成超人的老不死,老爷子吗?”
潘建国点点头,“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