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越洋电话
林慧如提着包就往外走，“你还说，都是你，非把他送到国外去。”
童成海望着她说：“那你说你还有什么更好的方法，这不是你想要的吗？他又不是小孩子。”
林慧如不再说话。
林云枫躺在床上一直流眼泪，他也一晚上没睡着，童夕走的时候他也不敢叫住他，他知道童夕哥做着一切都是为了他，他不敢大声哭出来，他害怕吵醒白小哲，但是他知道她一定会醒的。
童夕看见童成海和林慧如拿着向里向他走来，他走上去接过他们手里的东西，“你们回去吧。”
“小夕，你真的那么讨厌妈妈吗？”林慧如红着眼圈问他。
童夕没有看他，“妈，你想多了，我可是你生的，我怎么会讨厌你。”
林慧如拉着他的手说：“小夕，你只对妈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别怪妈妈，那边都给你安排好了，你过去以后，你成叔叔会去机场接你的。”
童夕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我当然知道你们会替我安排的，我从小到大什么事不是你们安排的？”
童成海拍拍儿子的肩：“代我向你成叔叔问好，你自己再那边也好好照顾好自己，小枫你就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他的。”
“爸，小枫还不知道我要走，希望到时候你们也替我保密，他要是问了，就说我是为了学习。”
童成海点点头，林慧如一直流眼泪，她靠在老公的怀里，童成海拍拍她的背说，“你也真是的，他又不是不回来了。”
童夕的心里也很难受，他害怕自己再多呆一会，眼泪也会流下来，“爸妈，那我进去了。”他头也不回的朝登机口走去，后面林慧如的哭声也越来越大。
白小哲从梦中惊醒的时候，只看见了床上泪流满面的林云枫，她看看身边没有童夕，“可怜虫，”她朝客厅叫道，没有回应，她又朝厨房走去，那些冰冷的厨具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原位，她把房子都找了一遍，也没看见童夕的身影。她又坐回去，望着林云枫勉强笑着说：“他一定是去给我们买早饭了，那家伙也真是的，也不叫我一起去。”她边说眼泪情不自禁往下流，“他回家了吗？小枫，他有跟你讲吗？”
林云枫抽泣着摇摇头，“童夕哥走了。”
白小哲不相信的摇摇头，“小枫，你别骗我，他说他不会离开我们的，他一定留了字条的。”她在写字台上到处翻，也没找到他留的任何东西，她又赶紧赶紧拿出电话给他打电话，却始终打不通，“小枫，我打不通他的，你打试试。”
林云枫拉住她，“嫂子，你不用打了，童夕哥是不会接到的。”
“小枫，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不会不见的，”她趴在床上大哭起来，哭完以后又对林云枫笑笑，“我应该回去了，他也许就在我家楼下，他每天都会在那里等我的。”
白小哲拉上门，里面传出林云枫的哭声，她也蹲在门口哭起来。她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边笑边掉眼泪，可怜虫，你在等我对不对？我喜欢你的气味，我喜欢你揉我的头发，我喜欢你穿着围裙的样子，我喜欢吃你做的饭，我喜欢听你那辆破车发出的咔嚓咔嚓的声音……她远远的看见童夕骑着自行车在对她笑，向她招手，她笑着向他跑过去，“可怜虫，我就知道你会在这里等我的。”她一个人在那里喃喃自语。
左少阳买完早饭回来，看见白小哲一个人站在小区门口傻笑，便走过去站在她的面前，向她晃晃手，她依旧傻笑着。
“白小哲，大清早的你撞鬼啦？一个人在这傻笑啥呢？这么冷的天，走，回家去啦！”左少阳把刚买来的包子放在她的鼻子处，“香吧！”
白小哲对他说：“少阳，你先回去吧，我再陪会可怜虫。”
左少阳望了望那个方向，可怜虫？“白小哲，你傻了呀，这里哪有那个白痴呀，”左少阳站到她的视线处。
白小哲伸出手挥了挥，“不对呀，他刚刚明明在这的，少阳，你没看见吗？”
左少阳摇摇头，“我一直没看见呀，就看见你一个人在这傻笑，你没事吧？”他看见她脸上有泪痕。
白小哲的眼泪又流了出来：“他刚刚还给我讲话的，他还牵着我的手呢，”她看着自己的手说。
左少阳看着她的手被冻得通红，他去拉她，冰凉的，“走，你跟我回家去。”
“他刚刚明明在的，这么会突然就不见了呢？”她还在自言自语。
左少阳还是第一次看见白小哲这个样子，他心里也很不好受，她很爱他吧，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呢？她这么成这个样子了？他有些心疼她了。
走到楼梯那儿，白小哲拉住他，“今天怎么不坐电梯了？哦，对了，你说要陪我走一辈子楼梯的。”
左少阳顿了一下，他也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吧，可是白小哲也许全忘了，他拉着她朝楼上走去。他看着白小哲有些红肿的眼，先把她带回了他家，“你休息一会吧，”他把她扶到床上。
白小哲在被窝里问他：“少阳，可怜虫不会不见对吗？”
“恩，他那么白痴，老是喜欢缠着你，怎么会不见呢，你快睡吧！”
白小哲闭上眼睛，可怜虫，我睁开眼的时候你也会在我身边吧？
童夕坐在飞机上，望着外面那些来来往往的人，再也看不见那个熟悉的身影了。
左少阳吃完早饭进卧室的时候，白小哲早已经睡着了，她的眉紧皱着，他轻轻地拉上门出去。
乐美美躺在床上不想起来，外面的田玉芬又开始大骂了：“每天给你钱，还得给你洗衣服做饭伺候你，我这上辈子都是造了什么孽哦，”乐美美把被子往上拉，一天少说几句会死呀？她拿出手机给左少阳发短信。
乐美美：起来没？我还在被窝里呢，那个女人又开始骂人了。
左少阳：我都已经吃过早饭了，你也快起来吃饭吧，别饿着肚子了。
乐美美看到那句话心里暖暖的，她立刻爬起来。
乐美美：快开学了，感觉假期好短呀。
左少阳：反正你也不喜欢过假期，这不正合你意嘛，我也不喜欢假期，要上好多补课班，今天终于解放了。
乐美美：小哲呢？她这阵子在哪混呀？
她记得妈妈已经在和白叔叔约会了，她应该知道吧？
左少阳：她在我屋里睡觉呢，今天在小区外看到她，怪怪的，一个人站在那儿自言自语。
乐美美拿着筷子的手抖了一下，田玉芬又骂道：“吃个饭也不安分，有什么事非要在吃饭的时候谈呀？我看你比我还忙。”
乐美美把手机放在桌上，边吃边说道：“你不就忙着见男人吗？”
田玉芬把筷子朝她扔去，“你个死丫头，我不见男人你能活下来吗？你能上学吗？”
“妈，你爱白叔叔吗？”她突然问道。
田玉芬又拿了一双筷子，缓和了一下语气，“我们都是这把年纪的人了，哪能说什么爱不爱的，不都是为了有个伴吗，让你们有一个完整的家，”她突然又换了一种语气，“对小哲好点，她从小没妈妈的。”
“我有和没有还不都说一样的，她好歹还有个爸爸呢。”
“乐美美，我怎么有你这种女儿，”田玉芬气得放下碗筷。
“妈，我从小都学习好，学什么都快，这些还不都是你教的，”她放下筷子，拿起手机就进自己房里去了。
白景鹏推开白小哲的卧室，看见床上空空的，他拨她电话，左少阳听见她的电话响了，就拿起来按了接听。
“叔叔，”
“少阳呀，小哲在你那儿吗？”
“在呢，叔叔，她昨晚在这里玩的太晚了，又没带钥匙，就在这里睡了，现在还没醒呢。”
“这样呀，那我把钥匙拿下来。”说完他就下楼。
左少阳开开门，“叔叔，你要出去吗？”
白景鹏看看左少阳床上的白小哲，把钥匙递给左少阳，“这丫头真让人不省心，少阳，她醒了叫她自己记得吃饭。”
“放心吧，叔叔，我会照顾她的。”
“恩，谢谢你了，少阳，”他又看看女儿就进电梯了。
左少阳：起来吃饭了吗？
乐美美：吃啦吃啦，管家婆。
左少阳笑着合上手机，又看看床上的白小哲，小哲，这就是爱情吧，你的也是这样吗？
陈亚菲坐在沙发上边抽烟边说道：“我听说童夕到国外去上学了？是真的吗？然然。”
安若然闻到烟味，烟瘾也来了，但是在自己妈妈面前还是注意点比较好，“我不知道呀，妈，你听谁说的？”她又看看坐在旁边的安雨强，“爸，你知道吗？”
安雨强点点头，“在聚会上听他妈说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妈，什么事都要到处炫耀一下。”
“爸，那我怎么办呀？我要跟他在一起，”她摇着安雨强的胳膊说道。
陈亚菲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你现在还在做梦呢，当初不是你，林云枫会变成今天那样吗？现在他还坐在轮椅上的吧，上次看到童夕推着他在公园散步，我都躲开了。”
“妈，当初还不是你们安排我和他在一起的，现在我就是要和他在一起，我也要去国外。”
“这像什么？他去，你也去，别人怎么说我？”安雨强看着女儿说。
“反正他都已经到了，我现在去，说不准他还会感动呢，爸，你就让我去吧。”
陈亚菲问安雨强：“老公，童夕过去是住老成那吧？”她看安雨强点点头，便又说，“那你也给他打个电话，然然去了也叫他安排一下。”
安若然靠在安雨强的肩膀上，笑着说：“谢谢爸！”
许暮晨在安若然的身上慢慢的移动着，两个人没有发出一声呻吟，也没有说话，许暮晨的眼睛望着窗外，安若然望着天花板，她说：“过阵子我就去美国了。”他没有理她，“去找童夕，”他加快速度，她终于叫了出来。
许暮晨点了一根烟给安若然，自己又点了一根，“他去美国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了，你怎么没问你爸妈，我还是家里给我讲的呢，”她狠狠地吸了一口。
许暮晨这才想起来又有还几天没见着他们了，他习惯在外面混了，父母也习惯了不管他，只是大家选择了不同的生活。“那你这次去可以光明正大的和他卿卿我我了，人在异乡，难免会有些孤独的，估计他也控制不住的。”
安若然拍了一下他的胸口，“你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是个十足的花花公子呀？”
“那你岂不是要寂寞死了？要不想要的时候飞回来找我，免费的。”
“人家美国人又不比你差，我用得着寂寞么？”她对着他吐了一口烟。
许暮晨阴笑着说：“那我们要不要再来一次？”说完就朝她扑去。
白小哲刚醒来，就习惯性的看看手机，没有他的来电，没有他的短信，没有他的任何消息，真的失去他了吗？
她朝客厅喊道：“爸！”没有声音，出去约会了吧。
左少阳端着一碗稀饭和几个包子踹踹白小哲家的门，“白小哲赶快起来给我开门。”
白小哲掀开被子，穿上拖鞋就去给他开门：“你催命呀！”
左少阳看着她乱蓬蓬的头发，还有一双微肿的眼睛，“白小哲，你昨晚干啥坏事去了？”
她没有说话，又朝床走去，躺下盖上被子继续睡。
“猪！”左少阳把早餐放在桌子上，走到她床边，“还有几天就开学了，说不准他就会出现呢。”
她的眼泪又不争气的出来了，最近是怎么了。怎么老掉眼泪呀。
成瑞看见沙发上一声不吭的童夕说道：“小夕，这边也弄好了，下午我陪你去逛逛吧。”
童夕继续玩着手机：“不用了，成叔叔，我就呆在家吧。”
“你就当这儿是你自己的家，别跟成叔叔客气，过几天你就要伴儿了。”
“什么伴儿哦？还有人要来吗？”他诧异的看着成瑞。
成瑞挪了挪身子，“我昨天接到你安叔叔的电话，说是然然也要过来了。”
童夕觉得这事有些奇怪，自己来，她又跟来，该不会是我妈给她说的吧，他在脑海里不断的设想着，“成叔叔，她有说为什么来这里吗？”
成瑞摇摇头，“这倒没有，就说让我照顾一下，我想反正你一个人在这也挺无聊的，就答应了，而且虽然我和她爸妈也有好几年没见面了，但毕竟是老同学。”
童夕没有再说什么，反正她来了，我也得当她是陌生人，也不知道转校生怎么样了，明天要开学了吧，他翻开手机里的相册，里面有很多她的照片，还有他们的合照。还有小枫呢？他还好吗？
林云枫听到电话响了就感觉按了接听键：“童夕哥，是你吗？”
童夕哽咽着说：“小枫，是我，有没有想你哥哥我呀？”
林云枫看着床头挂着的童夕和他的大幅海报，那些都是林慧如给他做的，“有呢，你呢？你敢不想我的话，我下辈子还缠着你，”他尽力控制着自己的语调，眼泪早就泛滥了。
“我哪敢不想我的宝贝弟弟呀，你长那么漂亮，我怕你的粉丝群攻我。”
“好吧，你终于承认我比你好看了。”
“死小枫，漂亮和帅好像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他听见那边的抗议声，便又问，“小枫，她还好吗？”
林云枫顿时沉默了，童夕又说了一遍，他才回答道：“童夕哥，你走的那天，她失了魂似的到处在房间里找你，后来她说你肯定在小区门口等她，她就流着泪走了，”他再也说不下去了。
“小枫，后来呢？”他急切的问道。
“后来我再也没见到她，”林云枫有些无奈的说道。
童夕整个人瘫坐在阳台冰冷的地板上，成瑞看到坐在地上的童夕就问他：“小夕，你没事吧？”
童夕不敢转头看他，背对着他摇摇头，“没事，成叔叔。”电话里林云枫说道，“童夕哥，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