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质问让舞儿心乱如麻,慌乱中头脑刺痛袭来,不知从何而来的一个片刻记忆猛烈抨击进她大脑。
那句话,那个问题,在某一个时刻,在她濒临死亡时也曾如此无助悲哀的望着某个身影说过。
就在她后悔准备去拉它的手时,一切来不及了,魅灵王带着它绝望悲哀的神态和那道金光一同消失在她眼前。
舞儿不敢相信的看着魅灵王消失的地方,一动不动的直愣愣的看着,直至贰负九子他们赶来。
“舞儿,舞儿,”贰负着急摇晃着她:“你怎么了?”
舞儿魂不守舍,抬起头看着贰负,突然眼泪横流一把抱住他:“我杀了它!我杀了它!”
朱雀看了眼九子和星宿,忽然觉得舞儿此刻显得如此可怜。
贰负一时无法理解舞儿情绪如此波动的原因,双手放置于她头顶百会穴处释放灵力,渐渐舞儿安静下来睡了去过去。
“危,你把她带回去好生照顾。”
星宿看着实在于心不忍:“记得在她枕边点些安神的熏香。”
危点了点头,随后横抱着舞儿消失在黑夜中。
九子拍着贰负肩头,摇摇头:“说到底,她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泥人女子,答应你这个老怪物的指令估计也是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有这等勇气的女子难得,日后你可得对人家好点,像今夜这种生死攸关的场合以后就别让她参合了!”
贰负实属愧疚,回想自己如此要求确实没有为舞儿考虑一分半毫,但仍旧心口不一:“还不赶紧善后,我还赶着回天界给帝君复命,哪来这么多话。”
“行行行,我又多嘴,”九子笑道,随后动手开始设置结界:“星宿,朱雀丫头,来来来,善后善后!”
天界战神府邸,危立于凤阁殿主卧内,看着侍女正轻手轻脚的为已睡着在榻上的舞儿摆弄着熏香。
不一会儿,整个屋子里生出一股淡雅舒适之香,侍女守着香炉对着一旁的危小声私语道:“将军,你去休息吧,我来守着舞儿姑娘便是。”
“无妨,我亲自守着,你下去吧。”
“是。”侍女将香料放置一旁的陶瓷罐子里,整理好香薰工具便退了下去。
当东方天色逐渐亮堂起来时,贰负、九子、星宿、朱雀已在封印之地打坐为本次体态封印建立了一个十分强大的结界。
众神早已疲惫不堪,尤其是其中第一次坐禅施法又年岁最小的朱雀,早已是东倒西歪的模样了。
战神看着朱雀笑道:“累吧?”
“好累,好累,从未试过一直调动灵力施法。”朱雀摇摇头,整个小身子依靠在九子身上。
“辛苦了,如今万事大吉,快回去调整灵脉休息吧!”
“好的,战神,”朱雀点头扯了扯九子衣服又瞧了瞧星宿:“那朱雀就先打道回府了,你们也早些回去休息。”
“回去吧,小丫头。”九子低着头摸了摸朱雀小脑袋。
星宿也笑着跟着上手摸了摸小脑袋:“回去休息吧,改日有空我带些有趣的玩意来给你。”
朱雀此时突然觉得自己像极了那日在人间森林救下的小熊精:“哎呀,摸头长不高,下次你们谁再摸我的头,我就随身带只袭豹咬你们。”
在众神者的笑声中,朱雀唤出火翼飞离而去。整个东方此时都涂满了橙红色的朝霞,旭日在其中慢慢一点点散发出亮眼光芒。朱雀巨大的翅膀在清晨的气流中穿行,俯瞰着属于她的这片广袤无垠的地域,心中扬起一股自豪和喜悦:“魅灵王封印了,我护住你们了!”
“鸾鸟女神?”星宿看着这突然出现在封印之地的鸾鸟。
“一万岁便能熬得住体态封印阵法带来的反噬,日后必定能成为这天地的佼佼者之一,你大可放心让她独立了。”贰负看着鸾鸟。
九子和星宿一头雾水,不知这打的什么暗语。
鸾鸟倒是不以为然:“灵力强弱是其次,重要的是她的心智合不合格。”
“够格了,你就是担心过甚,小火神如今这个性格倒是新鲜的很,平常倒是疯疯闹闹不像个正主,做起正事来聪明伶俐稳稳当当,一句烦语都听不见她宣泄。”
“我倒是听明白了,”九子忽然一拍额头:“鸾鸟女神你在测试那丫头,你这是打算要让她真正独掌东方。”
鸾鸟点头:“没错,正是如此。”
星宿立于一旁,一语不发看着他们谈论,头脑里倒是想起朱雀那小丫头讲起封印之法时头头是道的聪慧模样。
“放心吧,我贰负以神格担保,小火神绝对能独立掌管东方。”贰负再次赞赏。
鸾鸟长吁短叹:“那行吧,既然连战神这关都过了,那我就放手让她自己打理吧,今后还请各位看在我们旧友一场的面子上,多多关照和指导她。”
“那是自然,一定一定!”贰负爽快答应。
九子拍拍着星宿肩膀笑道:“我们两肯定自然是会顾着朱雀丫头的,放心吧,鸾鸟女神!”
“你过来,鸾鸟女神回来了吗?”朱雀刚落地便是急匆匆唤来信使。
“回主上,没有。”
“这次为何去西荒如此之久,难道真是去寻七女去了吗?”朱雀失望至极,走上高殿瘫软坐上正位上自言自语起来:“鸾鸟女神,你怎么还不回来呀.......”
“醒醒!”鸾鸟回殿,瞧见躺在高殿正位上睡着的朱雀。
“鸾鸟女神!你怎么才回来,我都想死你了!”朱雀睁眼惊喜的一把抱住鸾鸟欣喜若狂。
“要睡便回寝殿,在这里成何体统?”鸾鸟敲了敲朱雀脑袋,随后又提醒一旁的信使:“日后这些事情都要记得提醒主上,先下去吧!”
“是!”信使点头离殿。
“鸾鸟女神,你可是要同我讲什么秘密?”朱雀看着被支走的信使。
“我今天来是跟你告别的。”
朱雀突然心头一震:“告别?鸾鸟女神,这话什么意思?”
“你如今已有独自掌管东方的能力,我也该回去好好整治女床山了。”鸾鸟摸着朱雀脑袋。
朱雀一时难以接受,几乎快要哭出来:“女神,没有你我不行的,你走了我就没有安全感,你别走,我害怕。”
鸾鸟握上朱雀小小的双手,看着她的模样心疼着:“你瞧,这次魅灵王事件,你自己配合战神他们完美的将其封印,处理的很好啊,战神他们都对你赞美有加。”
“原来你是故意丢下我的,还跟九子神君说你回西荒,骗子,大骗子。”朱雀生气。
鸾鸟一下笑了出来,敲了敲朱雀脑袋:“小丫头脑袋转的够快呀!”
朱雀嘟着嘴,侧着身子不理会。
鸾鸟凑近:“瞧瞧,这谁家的小姑娘,竟连生气的模样都这么好看?”
朱雀一下子没忍住破涕一笑:“行了,我不生气了,你要走就走,我才不留你!”
“不生气就好,不过又不是生离死别,若是想我了,大可来西荒寻我,我想你了,也会来这看你的,”鸟突然想到巫女殿的小熊精:“你不是一直心心恋恋巫女殿那药炉里的小熊精吗?它已经转化成人形了,还不赶紧让信使传他上来?”
“真的?”朱雀惊喜万分,将方才的悲伤全抛在了脑后,冲到殿外对着信使一番比划后兴高采烈的站在高殿等着。
“瞧见你如此高兴,我就放心了,那我这就回西荒了!”鸾鸟说着朝云台走去后背翅膀显露出来。
朱雀跟随上去抱了抱鸾鸟,其实心里并没有表面般开心,都不过是为了让鸾鸟女神安心:“我怕太想你了,却没有时间去西荒看你,所以女神若是有空,记得多来看看我。”
“好,我会的,”鸾鸟抚摸着朱雀的小脸:“日后啊,你要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不可孩子气,必要时你要凶些,在他们心中建立威严,他们才会听命于你。”
朱雀放开鸾鸟,假装一把推开:“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快走吧,不然我等会反悔,死活拉着你,让你走不成。”
“好,那我走了,多加小心。”鸾鸟话落便消失在云台上。
朱雀看着鸾鸟消失而去,一时泪流满面,心如刀割。
“为什么要救我?”就在朱雀陷入悲伤时,背后响起陌生声音。
“我就差点,差点.....”
朱雀转过身,看着刚从炽炎炉出来已经炼成人形的雄精,除了那双黑亮的眼睛外,这副新模样显得很陌生:“差点死了?”
索野咬牙切齿:“你为什么要替我做生死决定?”
朱雀看着这个熊精一副毫无谦卑的模样,想起鸾鸟方才的话,不由得嘴角一笑:“还没有好好给你介绍我,认识一下,我是火神朱雀,目前掌管东方,已整整一万年了。”
索野身体明显颤抖,胸口似乎堵上了成千上万的尖石,不断压破着心脏接近衰竭状态。在他的认知里,东方之大,是他走上一辈子都无法到头的,而眼前这个火红的身影,她竟是巨大遥远东方的主人,也就是说,她不但可以决定他,整个东方她都可以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