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间外,家辉头抵着墙,憔悴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青色的胡渣上挂着刚流下来的泪水。他猛吸一口烟,看到远处赶来的念林和小暖,眼神里些许的安慰。
“早上阿暖吃过早饭便出去玩了.....妈妈一个人在家,煤气没有关.....”看着妻子眼里的泪水,一把抱住她,家辉终于忍不住了。
“念林,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你不要再离开我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和小暖平安。”
念林抚着痛哭的家辉轻轻安慰“没事的家辉,没事的,我一直陪着你,一直会陪着你。”
身旁的小暖望着太平间,轻轻地唤着“奶奶.......”
那时候念林告诉小暖对于死亡的理解,仅仅是安静的睡了好长一觉,来年初暖之时,长眠的人会和鲜花一起醒来。
路上念林告知家辉金子和相机已经藏好了,家辉抱着小暖拢着念林道
“暖暖,我听妈妈说,你这次期末考试又拿了第一名呀。”
小暖骄傲地昂起头来“没错,我可是蝉联好几次第一名啦。爸爸,你可要履行诺言。”
“好啊,爸爸今天就把承诺一起兑现了。暖暖想去的游乐场,欠暖暖的生日蛋糕还有礼物,今天爸爸都带你实现好不好。”
念林望着这个男人,他虽然大多时不解风情,但是却愚笨的痴痴地爱着她,守护着这个家。
游乐场里的小暖像个小疯子一般尝试着各种各样的游戏项目,家辉和念林陪在身边,不拒绝女儿的任何邀请,也许他们心中默契的早已做好了准备,只是牵挂于这乖巧懂事可爱的女儿再也不能看着她长大了。
夕阳暖暖的洒在冰激凌上,马上融化的一滴却被家辉一嘴接住,顺势咬掉一大口,小暖吃惊的看着只剩下一半的冰淇淋,然后转头看着父亲鼓鼓的腮帮子,焦急不安地问“爸爸,你嘴巴冷不冷啊”,说罢,便用小手放在父亲的腮帮子上轻轻摩挲,家辉的一滴眼泪毫无征兆的流了下来,女儿大大的眼睛里满满的疑惑,他转过身去,拭掉眼泪。
一向节俭的家辉和念林选择了一家很贵的饭店给小暖弥补之前欠她的生日,桌上都是她平日里吵着闹着要吃的东西,一会儿腮帮子就鼓鼓的,还不住的给爸爸和妈妈夹菜,席间尽是欢笑。
“暖暖,爸爸问你个问题好不好?”
小暖点点头,一脸认真的看着父亲。
“暖暖长大了之后,想找一个什么样的男朋友啊?”念林有些失神的望着这个男人,与其说他还是选择正义,倒不如说他太想给予女儿这世间最好的品性,母亲的离开心里说不出的悔痛,但是面对女儿时,他短暂的忘了这些,奢求从那稚嫩的言语中看见她的未来,揣测她的心情。
“爸爸,我跟你和妈妈过一辈子不好吗?”她扑棱着大眼睛诚恳的望着爸爸。
家辉一阵苦笑“就是,哪个臭小子能配得上我们家的小公主。”
回家的路上,小暖昏昏沉沉睡在父亲肩头,“家辉,如果东西给了他,也许他会放我们一马呢?”念林轻轻地说。
“老任的结局就是这些东西交出去之后的下场,我不会用你们的安危以身犯险。”
“我已经跟陆叔去过电话了,车票也买好了,明晚我们就出发。”
家辉点点头,轻声问道“东西藏好了吗?”
念林趴在家辉的耳畔旁轻轻地道出了藏匿点,那时的小暖离得极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