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陆语最长的一片日记,亦或是一封未能够寄出的信件。
他说。
我始终无法忘记那天大雨,你站在那群人里,流着泪面无表情的望着我,眼里的光一点一点的消逝,直到绝望。至此之后,我活在深渊里,彻夜难寐。
这些年,我为父亲正了名,得到了我应得的,却失了你八年有余。
我记得24岁以前所有的你,但我好像在一点一点的老去。老到无所顾忌的唯利是图与不择手段。我终于变成父亲最讨厌的那类人,做了我最不愿碰的事,到头来满身伤痕。只有你,依旧在我记忆里年轻而明朗的不曾变过。
我曾梦到你,坐在老屋后的石椅上看书,小白在你脚边安静的睡觉,你在夕阳里伸了懒腰缓缓转过头来看到我,眼底尽是温柔,浅笑轻轻唤我,小叔,你回来了。我向你走去,却离的越来越远。梦醒时分,我望着漆黑的天花板,像跌落到无底的深渊。
后知后觉才明白,当年我放弃的不仅是自己的良知,还有唯一的软肋。
大约要这样念念不可求一生罢,却又私心祈求再见着你。哪怕是芸芸人海里的一眼,哪怕仅仅是你的背影,哪怕是我墓碑前你碰巧路过。
爱着你,是我做过最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