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后，周日下午的东海大学显得颇为恬静。
虞央绕着操场冲刺了五圈，充分适应着自己根骨达到1.9带来的影响。
“体能几乎增加了一倍……对四肢的掌控协调上也提高了不少……”
跑完步的虞央靠在篮架下，大口大口地补充水分。
张饮梦的身体毫无疑问得到了某种强化。
不但连脖子上的旧伤被抹平，甚至是身体素质也好了许多。
至少不再是单脚下个楼梯就要气喘吁吁的样子了。
虽然依旧想不明白昨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此时此刻却让虞央有种难得闲适的感觉。
展昕桐有惊无险地赶上了她的航班；
许小茶今晨还向他例行地道了早安……
新闻上，西山医院发生了遗体失窃事件，据说很快嫌疑犯就已经落网。
这意味着虞央昨晚向镇抚司的举报取得了成效。
那个幕后操纵胡秀珊、赵思诚暗杀他的敌人，暂时已经威胁不到他了。
那柄高悬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也算是接触的了。
然而，上述的这一切，也才不过是出院以来两天之内发生的事。
几度濒死体验，令虞央颇有些劫后余生的感觉。
他再次举起手里的矿泉水瓶，仰着头，把瓶子捏扁，将里头的水一饮而尽。
但他在余光里，看见了一个人。
一个插着裤袋，从操场门口走过来的人。
“张同学，我有事找你。”
——
“昨晚上那个赵思诚，医院说脱离危险了。”
东海大学外头，烧烤一条街的大排档里。
郭湛点了一支烟，开口说道。
虞央点了点头，狼吞虎咽地吃着眼前牛肉面。
“老板，再来一碗！”
吃完一碗不够，虞央立马举手又点了一份：“这可是你说的啊！这顿不管多少都你请，不许赖账！”
中年大叔从容地吐出一口眼圈：“没事，有你这两个单子，我暂时饿不死。”
虞央向他翻了个白眼，心里比了个中指：“哼！奸商！一个消息拆成两个卖！今天老子得全吃回来！”
然后又点了三罐可乐当水喝。
郭湛好像真的不在意饭钱，也拒绝喝可乐，接着开口道：“张同学，那个虞央，这两天还和你在联系不？”
虞央嘬着新上的面，头也不抬地回了句：“没有。”
“那上次，他是怎么联系你的？”
“路上遇见，硬是塞了我五千块钱，留了个你的电话，拜托了查件事，就这样。”虞央胡诌道。
“身形多高？胖还是瘦？穿什么衣服？”
虞央眼睛微微眯起，假装思考了片刻才回道：“一米八左右吧，蛮瘦的，黑衣黑裤，看起来挺磕碜的……”
郭湛微微点头，看来这些特征与他得到的情报相符。
然后，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信封，放在桌上：“这是2000块，你帮我个忙，让他明天来找我下，这2000就是你的了。”
虞央放下筷子，想着眼前这个郭湛怕不是转性了，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居然也有出钱的一天？
但事出反常必有妖，他打开信封看了看，只从里头抽了十张，揣自己兜里。
“成，我帮你问问，来不来看他。这钱我就收一半吧。”
这下虞央算是把被奸商坑了的那1000块钱给讨回来了。
然后将信封推回给郭湛。
“好！”郭湛点点头，把红包揣回兜里，“明天晚上八点，我在事务所等他。”
说着，中年大叔一看手机，说道：“这次出来还有个急事，这回儿得走了。”
说完，郭湛把烟头掐灭，提着衣服，起身就匆匆离去。
虞央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走得那么急。
直到他吃饱喝足打算走的时候。
面档老板抓住他的手，向他说了句：
“别跑！你还没买单呢！”
——
当一脸怨气的虞央再回到宿舍的时候，发现已经有人在了。
“老张，走啊，吃饭不？”
宋饶转过身来，摘下耳机招呼道。
“吃过了……”
虞央拖着生无可恋的脚步，瘫坐回自己的位子上。
“咋了这是？一副要死的表情……”宋饶起身问道。
“犯二……被人坑了……很绝望……”
宋饶一听这话就乐了，跑到虞央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时候你就要学学我了，上结江戏公子哥，下交宿管老阿姨，把大家的关系处处好，不就没人坑你了么？”
这话差点把虞央逗乐了。
虞央把头向下埋得更深。
生怕自己绷不住突然想笑表情。
那台打了三折的笔记本还在他的书包里躺着呢……
“谢谢……我感觉好多了……”
“这就对了嘛，老张，生活中哪有过不去的坎。那我先去食堂了哈。”
“等等！老宋！”
虞央突然想起了个事，在宋饶出门前喊住了他。
“啥事？”
“你……你弟上学期写的那个，搭在海外服务器上的网络拨号软件……还在么？”
“哦，那个啊，桌面上‘省钱大法好’文件夹里头的第一个就是，别的东西别乱动哈……你咋了？又没话费了？”
虞央尬笑一声：“这不月头忘记充钱了嘛，正好有事想先打一个。”
“噢噢，没事，你打几个都行，反正又不要钱。”
说完，宋饶就把门带上，往食堂去了。
宋饶一走，虞央立马偷偷摸到门后，将门反锁。
然后跑到宋饶位子上，从凌乱的桌面上找到了那个名叫“省钱大法好”的文件夹。
里头放了足足数十个程序文件，从“Wi-Fi密码破解器”、“降价商品速秒”到“群红包自动抢”、“双十一盖楼不用愁”……看得虞央眼花缭乱。
这他娘的真是个人才！
对宋饶的编程水平，虞央自是深信不疑。
虽然一般他都要切换成名为宋哲的二号人格。
朋友圈广能说会撩的交际花宋饶，说话结巴性格木讷的电脑大神宋哲。
虞央想起自己一年前刚知道这个秘密的时候，下巴都快惊掉了。
两个完全不合的性格，居然共用着一具身体。
而且宋饶和宋哲似乎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继续在日常生活里，一会扮演着哥哥，一会扮演者弟弟。
而张饮梦和周亚述，也都尽量配合着，陪他演下去……
虞央摇了摇头，将这些往事暂时驱散，他还有正事要办。
然后把鼠标指向第一个叫“免费海外电话”的程序，并打开了变声器。
在点开后的输入框里，键入了自己这部手机的号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