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春花了些银两,在茶馆里让碎嘴的客人议论着天灾的缘由,在花柳巷里花娘们在客人耳旁细细嚼舌根子,说起关于混世魔王的传言,而小巷子里,孩童嘴里都唱着关于混世魔王的歌谣。
所以当顿卡把凉春带到京都曲殷的时候,他们在马厩喂马听到小二跟他们说起这混世魔王的时候,两人相识一眼笑了。
但是,同时有个谣言也在传说,因为这个传言,当顿卡出现在他发小家的后院时,他发小的夫人直接便晕了过去。
“顿卡,你没死!”这是他的发小,皇宫禁军统领莫察见到他后的第一句话。
是的,当押送凉春的那些人醒来之后,发现顿卡和两个姑娘都不见了,四下找寻未果,便立即去往布徒那里复命了。
布徒的奸细被杀了,而顿卡失踪了,他不知道是否顿卡知道了什么,所以当场布徒就宣布,顿卡被牧北野派来的奸细暗杀了。
顿卡将军被牧北野派来的杀人暗杀了,这个消息放出去,在奉域军中引起了不小的反响,为了给顿卡将军报仇,那些士兵们像是打了鸡血般,而被留下来守城的虞承睿便吃了不少苦头。
顿卡将自己遭遇的事情都一字不漏地告诉了莫察,莫察沉思了一会儿,他原本对布徒这个人就没有太大的好感,“听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你的死讯传来,我去了你府里,便发现多了许多新面孔,你妹妹说是布徒大帅派来守卫你府上的亲人的,看来那些人是准备守株待兔。”
凉春在一旁听了,插了一嘴,“你瞧,幸亏我拉着你不让你回府,不然此时怕是真的要给你服丧了。”
莫察看了一眼凉春,此时才得空问道:“顿卡,你这逃命身边还带着这么一个如花似玉地美娇娘,也不给兄弟介绍介绍。”
“就是这位姑娘救了我,她是位大夫,名唤凉春。”顿卡没有说出凉春是牧北野未婚妻的事,因为他信她,可是旁人未必也一样信任一个敌国王爷的未婚妻。这是来之前凉春便与他说下的。
莫察对凉春抱拳,“姑娘救了我兄弟一命,那就是救了在下一命,日后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尽管开口!”
凉春笑着说:“大统领客气了,不过如今还的确有件事需要大统领帮忙。”
顿卡也对着莫察点点头,“大哥,我如今可只能靠你了,这布徒不除,我奉域在九州怕是树敌不止,他想做这天下的霸主,那我奉域的百姓就要经受年年的战乱啊。”
莫察有些谨慎,他看着顿卡坚定的眼神,“你要我帮你什么?”
“帮我们进皇宫当面拜见王。”
“胡闹!”莫察随即说道,“不是我不帮你们,旁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现在的王身边都是布徒的亲信,你还未靠近一步就被乱箭穿心了,我虽是皇宫禁军统领,可也就负责皇宫周围的护卫,我都靠不近王。”
莫察的反应在顿卡的预料之中,他看了一眼凉春,凉春开口了,“大统领,我们知道现在王身边的所有护卫都是经过精心安排的,我们清楚靠不近,所以我们需要你将王带出来。”
莫察觉得眼前这姑娘真是异想天开,他正要开口反驳,顿卡接着说道:“虽然王被看护得很细致,可是王后娘娘那里却没有布徒的人啊。”
王后娘娘是王的母后,自从先王死了之后王后娘娘就住在了皇后的慈安殿里,向来奉域的王后王妃都没什么权利所以并不为人重视,布徒自然也不会放在眼里。
“大统领只要将这个药粉放在王后娘娘的饮食之中,王后娘娘就会吐血,身体沉重无力,感觉大病了一样,太医会说王后娘娘快不行了,这时候王肯定是要去探望自己的母后的。”说着凉春从怀里取出一个药瓶。
莫察看着凉春,对王后施毒,这可是杀头灭门的大罪。
“大统领放心,这药虽厉害,但是我有解药,只要见了王一面设法拿到王的信物,就可以给王后解毒了。”凉春继续解释道。
顿卡此时不开口,他知道这件事有关性命,也关乎莫察的家族,必须他自己做决定。
“你确保这毒药没有问题?”莫察追问了一句。
凉春听了此话,眉头微微一皱,她打开了那个药瓶,猛地喝了一小口,顿卡和莫察在一旁都吓了一跳。
“你这是胡闹什么!”顿卡刚吼完,凉春只觉得胸口一闷,一口鲜血就这么猛地吐了出来,她强撑着,从另一个兜里取出一个小瓶,手里没有了力气,药瓶就那么滚到了地上。
顿卡知道那是解药,他赶紧捡起来,打开道出一粒药丸,扶过凉春,将药丸放进她嘴里,“快,咽下去。”
凉春慢慢咽了下去,她全身乏力,看着莫察说道:“大统领,此药没有问题,等我睡一觉便什么事都没有了。”
莫察看着凉春如此,心里倒是有些过意不去了,“顿卡,你扶凉春姑娘去里屋休息一下,我让你嫂子熬些鸡汤来。”
凉春却一把抓住莫察的衣袖,“大统领……”
莫察看着凉春眼里的哀求,他叹了一口气,“你比顿卡还执拗,放心,我会帮你们的,你先歇着,这事还得细细谋划。”
凉春听莫察这话,心里便安定了,她转头对顿卡微微笑着,顿卡的眉头却皱得厉害,方才看她吐血的那一刻,明明理智知道她不会有事,可竟还是害怕了。
那一夜,凉春在莫察家客房的床上睡得酣甜,莫察陪着顿卡在屋子里喝酒,这些日子的奔波到今日才能真正有些放心。
“那姑娘挺不错的,有勇有谋,是个难得的宝贝,竟让你小子捡了个便宜。”末了莫察笑着打趣顿卡。
顿卡笑了笑,但没有愉悦,“她的确是个不错的姑娘,可惜却不是我有这个福气。她已经有未婚夫了。”
“有人家了?那也没有关系啊,不是未婚夫嘛,还没出嫁就行!再说你配她刚好,好歹你顿卡也是我们奉域大名鼎鼎的勇士。”莫察不许自己的兄弟说这样的丧气话,“那些勇气出来!当年你嫂子也是我抢来的!”
顿卡没有再接话,他是勇士,可她的未婚夫却是盖世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