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门口一早就备下了软轿,太子妃顾思清由丫鬟子晴扶着出门大门,扫了一眼外头竟是丫鬟仆人不禁脸色浮出怒意,子晴眼力见快先开了口,“小泉子,侧妃娘娘呢?太子妃娘娘都出来了,她竟还在贪睡吗?”
此时孟凌云由青丫头搀扶着,匆匆从里面出来,孟凌云见太子妃便随即跪下来了,“给姐姐请安,是妹妹迟了。”
太子妃就任由她跪着,青丫头不忍这大冷天的主子膝盖跪在寒地里,出声解释:“会太子妃娘娘,我家主子一早便起来了,可连着吐了许久,怕污了娘娘的眼稍稍整理了一会子,所以出来迟了。”
子晴猛地一巴掌就甩在了青丫头脸上,“不知长幼尊卑的东西,这次岂有你说话的份儿!”这话是骂给孟凌云听的,大家自然都听得出来。
孟凌云此时开口了,“未提前出门迎接姐姐,是我的不对,日后定不敢了。”
太子妃这才侧过脸来,轻蔑地看了一眼,“毕竟是怀了太子的骨肉,妹妹金贵一些也没什么错,只是错过了吉时便不好了,出发吧。”
子晴扶着太子妃小心着下台阶,此时青丫头才扶起孟凌云,孟凌云看了一眼她红肿的脸,青丫头笑着摇摇头,表示没事。
孟凌云由青丫头扶着进了软轿,今日便是她故意来迟了,算准了太子妃定是不会放过她,这一出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当然这外人中定有太子的眼线。
昨个晚上她自然是知道太子带走了青丫头,青丫头说的话每一句她都仔细斟酌才教她的,由太子的性子就算相信也是带着些怀疑的,果然青丫头回来之后说太子还是让孟凌云去菩提寺。
青丫头回来问她,是否自己说得那里露了马脚,所以太子不信她嘛。孟凌云告诉她,太子这些年从来不会太相信一个人她要的也是一点怀疑,况且太子妃背后是国舅爷,不是轻易可以动摇的。
“姑娘,前面路不稳,姑娘且小心做好。”青丫头轻声在轿子外头出声提醒,孟凌云掀起轿子帘子,与她换了一个眼神,“入了寺门去帮我请几柱高香,我先去诵经。”
青丫头点头,主仆两人相视一笑,这是属于她们的暗号。
孟凌云觉得卓盛当时将青丫头拨给自己做丫鬟是极明智的决定,青丫头做事聪明稳重,在太子府有这么一个可信的人帮着,她才顺利了许多。
入了菩提寺,太子妃与孟凌云双双进入大殿,听大师诵经,孟凌云手执一串佛珠,她跟着大师默默念着,而太子妃在佛祖面前也很是虔诚,只是这两个竟没有一个是为了太子殿下祈福。
而此时在寺庙的一侧的香炉旁,青丫头与子晴各手捧了几柱高香,借着烛火在点燃时,两人靠着近,旁边看守的侍卫离得自然也是十分远的,子晴看了看青丫头红肿的脸蛋,“我下手重了。”
“无妨,姐姐莫愧疚,只是那件事可稳妥了?”青丫头说道。
子晴点点头,“放心,都妥当了。”
“姐姐一切小心。”
“我会的,若是我出了什么事请转告娘娘,是她救了我弟妹性命,此恩德就算以命回报也不足为惜,请娘娘一切保重。”
青丫头知道子晴话里的意思,同为奴婢自然最是懂彼此苦楚,只是子晴比她命更苦些,她在北陵王府未受过欺凌,但是子晴跟着太子妃却也是一路打骂过来的。
高香已经点燃了,两人分开,分别从左右两侧往东南西北拜了拜,她们都只求恶人得报,也保佑主子能平安。
当大师诵经完了,孟凌云说今日噩梦缠身想着听大师讲讲佛法,顾清思正嫌她事多想出言制止时,子晴在太子妃耳边轻轻说了几句,顾清思就这么让孟凌云随大师去了,而自己则匆匆离开了大雄宝殿往偏僻的后院去了。
在后院,等待着太子妃的正是穆郞华,太子妃让子晴在外守着,见到穆郞华自然是欣喜得很,自芙兰牧场一别,这穆郞华在宫中当差甚是繁忙,两人已经许久未见了。
穆郞华自接到密信顾清思约了此处相会,便早早就安排妥当了,买通了寺里的小僧,在后院得了一间空屋子,已经屋子四目相对,犹如干柴烈火,没了太多言语,也顾不得佛门清净,一番云雨之欢来慰藉相思。
而此时守在外头的子晴悄悄离了屋子,好戏才开始,青丫头此时正“偶遇”了微服前来的太子殿下,正借口说侧妃娘娘不见了,引着太子正往此处来,而子晴则像是无意撞上了太子殿下。
“太子妃呢?”太子见子晴神情特别的慌张,严厉地问道。
子晴依然支支吾吾不敢言语,太子心中猜想定是要对孟凌云下手,掐着子晴的脖子问,“太子妃在何处!”
太子猛地就踹门进去了,在他的眼前,一对衣不遮体的男女正在床榻上纠缠,而这女的正是自己的太子妃,男的正是自己的心腹。
而此时的顾清思与穆郞华也是吓了一跳,顾清思裹了自己的身子,看着太子那满眼的怒火害怕得有些颤抖,而穆郞华此时却转而有了别的念头。
既然被太子发现了奸情是活不了了,他一把拿过身边的剑,便向太子刺去。
太子万万没有想到这穆郞华竟会对自己下手,还未来得及反应之时,一个身子挡在了他面前。
“殿下,小心!”话还未说完,孟凌云护着太子就挨了穆郞华一剑。
太子大惊,“凌云!”
而此时侍卫们已经冲了进来,此时的穆郞华想着若是杀出去也是可以的,可正当他的剑再举起来的时候,后背一凉,猛地刺痛袭来,他不敢置信地回头,太子妃顾清思正举着带血的刀对着他。
“大胆贼臣逆子,竟羞辱于我……”
顾清思的每一个字比刺在穆郞华后背的刀更让他痛不欲生,在她背后默默守候这么多年,不过只是她随时可以舍弃自保的棋子,穆郞华对着她猛地吐了一口血,他未再言语一句,那一双眼睛狠狠地瞪着顾清思,那是时代轮回也不会消散的不甘与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