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兰真人方回到兰殿,自己师父就找上门来,而后对自己说的这些,在她眼里莫名其妙的话语。
虽然前两卦,师父的确算得颇为准确,可是这第三卦她却不敢苟同。
她绝情断欲,潜心修行多年,怎会受此凡俗之情所困扰?
当真可笑,滑天下之大稽。
听兰真人走出殿外,向在一旁打扫的道童问道:“瑶华在何处?”
道童闻言连忙站直身子,毕恭毕敬地回答:“启禀真人,瑶华师姐刚走,说是去见一个朋友。”
听兰真人柳眉轻蹙,闭目神识放出,凝神感应少许片刻,而后娇躯一跃,腾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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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走出藏经阁后,又晃晃悠悠地往养心峰山底,内门弟子测试之处走去。
刚下山一半路程,他忽然神色一变,从储物戒中取出赤练鞭。
但见赤练鞭红芒一闪一闪,不知是何故。
李玄挠了挠脑袋,不太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赤练鞭收入储物戒之中,继续前进。
没走几步,却听见一道冷冷的声音。
“站住。”
李玄回头望去,没发现背后有人。再仔细一看,却发现是一名白发白衣的女子。
白发白衣的女子俏足轻踮,宛若蜻蜓点水般立在道路两旁的树梢之上,也难怪李玄咋一看没发现人。
李玄瞧这女子面貌绝美,然而却陌生的很,不过看到她背后的黑色巨剑,顿时恍然。
如此天仙容貌,又身负这般黑色巨剑,在天府之中,除了听兰真人,还能有谁?
他做个道揖,恭声说道:“不知听兰真人叫下晚辈,所为何事?”
听兰真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可知罪?”
李玄一愣,下意识地问道:“我何罪之有?”
难道是自己为获得情绪点数,戏弄那对龙族母女的行经被发现了?
即便如此,也不该是听兰真人向自己问罪吧?
听兰真人眼神一凛,冷哼一声。
她脚下所在的那棵树,树叶纷纷飘落,眨眼就只剩下个空空的光杆子。
而李玄也顿时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向自己袭来,忍不住退后了几步。
他心中一阵腹诽,这等神乎其神的绝技,不去做园丁,用来在这装逼实在是可惜。
口上却连忙说道:“晚辈愚钝,真不知何时何地冒犯了真人,还望真人告知!”
“交出赤练鞭。”听兰真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
李玄明悟了,看来听兰真人不知从何处得知,赤练鞭在自己身上。
难道是那张老道告诉她的?
无论如何,自己现在都不能把赤练鞭给她,不然师妹那可就不好交代了。
他咬咬牙,硬着头皮说道:“什么赤练鞭,我不知道!”
“说谎。”
“谎”字一出口,李玄顿时感到宛若有一座山压在自己身上,直接让他蹲下身子,单膝跪在地上,喘不过气来。
而后压力越来越大,眼看着他再也坚挺不住,就要跪倒在地之时。
灵光一动,奋起全身最后力气,转过身子来,旋即被压在地上,正面朝天,大字敞开地躺在地上。
这个姿势颇为窘迫,但总比跪在地上来得好。
李玄深吸几口气,顶着这般压力,拼命地从喉咙里挤出些字来,“听……听兰真人…虽说你是…前辈,可终究讲究个…以理服人,这般空口无凭,如何…让人信服?”
“我便让你心服口服。”听兰真人素手前伸,青葱玉指捏诀,点绛红唇翕动。
但见李玄手中的储物戒红光大盛,而后飞出一物到听兰真人手上,正是那赤练鞭。
李玄嘴角一抽,完了,还有这种操作?
怪不得那赤练鞭之前红光一闪一闪地,看来被听兰真人做了些手脚,这应该也是她能够确定赤练鞭在自己身上的原因。
“还有何话可说?”
“这…就是赤练鞭么?我…也是才知道,不晓得是谁…放在我储物戒中的…”人赃俱获,李玄开始耍赖,来个死不认账。
“嘴硬。”听兰真人玉指一弹,一道黑光没入李玄体内。
李玄吃了一惊,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这赤练鞭你从何得来?”听兰真人没有回答,冷冷地问。
“什么…赤练鞭,我不知道!”李玄咬牙坚挺着。
听兰真人没再说话,素指捏诀。
但见一朵黑色半透明的兰花,从李玄胸中长了出来。
李玄瞪大眼睛,“这是什么!!”
而后眼睁睁地看着兰花越长越大。
兰花每大一分,其在李玄胸上的根就向四周蔓延一点。
兰花之根所延伸之处,带来一股难以言语的剧痛。
这股剧痛并非如同李玄当初筑基之时来自肉体,更像是来自于灵魂深处一般,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早些全盘托出,可免受此苦。”听兰真人语气淡漠。
南宫瑶华天资聪颖,颇得她欢心,平日里对其宠爱有加。
这赤练鞭是她赐予南宫瑶华的法宝,其上有其设下的独有禁制,不仅有防护作用,还可随时随地让她感应到赤练鞭的存在。
她设下这禁制的最初目的,便是要庇护南宫瑶华,以防其遇上不测,及时救援。
所以她对南宫瑶华千叮万嘱,一定不可让赤练鞭离身。
而今,这赤练鞭竟然在此人之手。
她不知其中缘由,不过想到南宫瑶华天真纯良,涉世不深,猜测是李玄通过卑鄙的手段,从南宫瑶华手中骗过此鞭。
再加上李玄无耻耍赖,让她厌恶,就给李玄种下黑兰,以示惩戒。
“我说了,我…真不知道!”李玄也被激起了傲气,一口拒绝了听兰真人的劝导。
兰花越来越大,其根也逐渐蔓延至他全身。
李玄嘴唇早已咬破,脸上青筋暴起,双目赤红,苦苦支撑着。
冷汗早已浸透他的衣衫,现仅凭一口气保持清醒。
听兰真人微蹙眉头,这黑兰种体之痛,她自是一清二楚。此人虽然行径不堪,倒也有一副铮铮铁骨,竟能熬得如此之痛。
她心中对李玄高看几分,不再驱动法决,黑兰长势渐缓,最终停滞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