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洛子川也打算跟随回城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喊道:“公子请留步!”
洛子川回头望去,正是那美妇在叫自己,不禁有点疑惑,走上去问道:“这位姐姐,哦不夫人,你叫我做什么?”
那美妇面色一红,低声道:“我是想谢谢公子救命之恩。晴儿、月儿,还不过来谢谢公子相救?”
美妇两个女儿连忙红着脸上前道谢,洛子川连忙说道:“我其实也没帮什么,不用谢我。”
慕容千雪好奇回头张望,听到两人对话,心中大为不忿,趁机插话道:“你当然没帮什么,喂,白夫人,你要谢谢,也得谢我吧!”
原来那美妇姓白,只见她连忙道:“当然也要感谢姑娘的,是妾身失礼了。”
慕容千雪并非施恩图报之人,闻言心中略微尴尬,但她和洛子川怄气,就是不想看到对方得意,才有此举。
洛子川故意酸道:“真是不要脸,没见过讨谢谢的,我看你不仅胸大五脑,还没羞没躁!”
“你……你……”
慕容千雪半响也没憋出一句话,闷哼一声,转身逃也似走了。
洛子川冲白夫人微微一笑,转身追上去,老远嚷道:“疯婆子,你等着,我要监督你!”
慕容千雪走的更快了!
回到郡城衙门时,天色已经近晚,洛子川厚着脸皮跟在慕容千雪身后,像块牛皮糖,甩也甩不掉。
慕容千雪先是回住处收拾了一下自己,换了身衣服,那件粉红衣服只是临时借用,其实也并不适合她。待出来时,则穿了身白衣,衣服很简单,没有太多修饰,头发则被竖起,做男儿样式,如此一来,倒宛如翩翩浊世佳公子。
洛子川瞧了,不禁一阵嘀咕,这女人换一身衣服一个模样,可怎么就没有一个丑的,真他娘的好看。
他心里虽然赞叹,嘴上却不免酸道:“一身白,你当自己大白鹅呢!”
一路两人斗嘴不停,慕容千雪早不耐烦,怒目相视道:“我要是大白鹅,你就是癞蛤蟆!”
洛子川呸道:“我才不想吃你,你那么蠢,吃了也变蠢。”
慕容千雪立即反唇相讥道:“你倒是聪明,怎么变成了猪头?”
洛子川脱口道:“被猪踢得!”
慕容千雪怒道:“你才是猪!”
咳咳!
忽然,一声咳嗽打断了两人斗嘴,院外想起了一道声音:“千雪,你和谁在吵架呢?”
两人吃惊望向门口,却见一须发花白,却满面红光的老人走进来。
洛子川暗自嘀咕这人是谁,却见慕容千雪已经迎上去,口里道:“父亲,你怎么来了?我刚刚换完衣服,正要去找你呢!”
竟是这女人的父亲,洛子川心里一惊,虽说和慕容千雪吵得言语无忌,但当着老子骂女儿,还是有些忐忑。
来人正是慕容长空,只听他道:“宋大人已经给我说过了,听说你受了伤,为父过来看看,不知伤在哪里?”
慕容千雪一惊,面色微红,哪里好意思说洛子川抓了她的胸,连忙道:“父亲,女儿没受伤,谁说的啊?”
慕容长空惊讶道:“没有吗?宋大人说你走路时时不时扶着胸口,我担心你受了内伤。”
洛子川听了,一时忐忑,要是慕容千雪说出实情,她老子估计不会善罢甘休,但又有些好笑,好一个内伤。
慕容千雪当然是不好意思说,娇声道:“父亲,女儿没受伤,女儿受伤了还能不给你说嘛?”
慕容长空对慕容千雪一阵审视,见她的确不像受过伤的样子,便只得相信。
他转向洛子川,对洛子川一阵打量,问道:“千雪,你不跟为父介绍下这位小兄弟么?”
慕容千雪斜觑了洛子川一眼,说道:“无名小卒罢了,父亲不用理他。”
洛子川闻言,脱口道:“疯婆子……哦不,慕容千雪,我堂堂洛子川,行侠仗义,人送玉面小郎君,怎么就是无名小卒了?”
慕容千雪啐道:“还玉面小郎君,猪面小郎君还差不多!”
两人不知不觉又斗上了嘴,慕容长空讶异,不由问道:“千雪,这位小兄弟到底是谁,你俩听着似乎有过节?”
被慕容长空一问,慕容千雪心里微微窘迫,洛子川却正好抓住机会,抢先嚷道:“老丈,你可要为我做主啊,你女儿简直惨无人道,你看看,我的脸,多好的一张脸啊,就是被你女儿打的。”
慕容长空一惊,盯着洛子川的脸一瞧,发现确实有一道长长鞭痕,知道自己女儿擅长用鞭,便问道:“千雪,这小兄弟犯了何罪?”
慕容长空很了解自己女儿的为人,不会平白无故打人,下意识认为洛子川犯了罪,才被慕容千雪鞭打。
洛子川一听傻眼了,急忙解释道:“老丈,我可没犯罪,是你女儿搞错了,不分青红皂白打人,他误以为我是混江龙……”
洛子川如倒豆子般,一阵噼里啪啦把顾雪烟如何认错人,如何打他的事说了一遍,中途却隐瞒了自己抓慕容千雪胸的事实。
慕容长空听完一脸惊色,望向慕容千雪,道:“千雪,这是真的吗?”
慕容千雪低头杵在那里,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慕容长空一瞧,便知情况属实,顿时大感脸上无光,尴尬不已。
“小兄弟,实在对不住,老朽管教无方,让你受罪了。”慕容长空一揖道。
他神态甚是诚恳,洛子川略感满意,却又不想轻易放过慕容千雪,便说道:“老丈,其实也没什么,您让她给我陪个不是,她打了我一顿,连道歉也不说,还一直讥讽我。”
慕容长空立马转头望向慕容千雪,说道:“千雪,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还不赶紧给小兄弟道歉?”
慕容千雪咬着唇,狠狠看着洛子川,然后委屈道:“父亲,你别听这小贼的,他可恶的紧,女儿虽然打他在先,但他也对……对女儿无礼,女儿不道歉!”
洛子川闻言心里微惊,慕容千雪只差一点便说出了实情。
慕容长空皱眉道:“既然是你打人在先,就应该道歉,再说了别人怎么无礼了,你不好端端站在这里吗?倒是人家,你看你把人家脸打成什么样了?”
洛子川担心逼迫慕容千雪说出实情,连忙打了个哈哈,笑道:“老丈人,算了算了,我也不跟她一个女子计较,免得失了大丈夫风度。”
慕容千雪闻言,又想出言讽刺,但碍于慕容长空在,便忍住了,冷哼一声,把头别到一边。
慕容长空愣了愣,他拿这个唯一的宝贝女儿实在没有办法,只得对洛子川歉意道:“小兄弟心胸开阔!老夫便代她给你赔个不是。”
说罢又是一揖,这回洛子川真感觉脸热,连忙将其扶住,连声道:“老丈,使不得,使不得。”
慕容长空直起身,说道:“小兄弟,你脸上的伤还是要尽快处理才是,正好,衙门有专门医师,他在这方面拿手,正好替你看看。”
洛子川闻言大喜,连连点头,慕容长空便吩咐侍卫去喊医师,不一会儿后,医师便来到了院子。
这医师是个老者,看起来经验丰富,只扫了一眼鞭痕,便说道:“问题不大,我有一膏药,涂上后,保管一晚上就好。”
洛子川大喜,问道:“不会留下疤痕吧?”
医师道:“放心吧,一点都不会,保证完好如初。”
洛子川彻底松了口气,笑道:“那就好,不然可惜我这张帅气的脸了。”
医师和慕容长空闻言莞尔,都道这孩子有趣,慕容千雪却是恶心的要死,不免嘀咕道:“真能臭美!”
当医师把药涂上,正要收起药膏,洛子川却突然道:“大夫,先别急,还没完呢!”
说完搂起上衣,露出上身,众人疑惑瞧去,却都吸了一口凉气,洛子川身上大大小小,足有十几道鞭痕,好不惊心。
医师脱口道:“小兄弟,你这是得罪谁了,怎么被打的这么惨?”
洛子川怪笑一声,朝慕容千雪努了努嘴,阴阳怪气道:“还能有谁?”
慕容千雪被洛子川挤兑,对他的愧疚早没了,此时骤然看到这么多鞭痕,不由呆住,她也没料到会打的洛子川如此惨,一时眼眶莫名红了。
“对……对不起!我真没想到这么厉害!”慕容千雪声音略带哭腔道。
洛子川没好气道:“现在知道道歉了!”
慕容长空也吃惊不小,本以为只有脸上那一道,心想少年就算吃亏,也就一鞭子的时,此时再瞧,不免神情严肃起来,皱眉看着慕容千雪道:“千雪,你平日极有分寸,怎么这次如此胡来?”
慕容千雪慌张道:“父亲,我也不知道如此重,我当时当他是混江龙,便没留手,我……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