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密布了天空,春雨绵绵如丝一般下个不停,整个京城被笼罩在一片烟雾之中,整个后宫也被这场雨闹的污浊不堪。
皇后到底还是被废了,原因很简单,祖制后宫之中不允许巫术的存在,可皇后娘娘却傻兮兮的大行其道,被皇帝抓了个正着。
一时空虚的后位成了诱人的猎物,那是无尚的荣耀,是所有后宫中女人的向往!
皇帝也为此烦恼不已,毕竟他以年老体衰,后宫的平衡一旦被打破,纷争与不安接踵而来,他是一位老人,经不起过多的折腾。他想求平安,可是他的身份令他平安不得。
可是如今的局面不得不令他提起精神去面对大臣,面对那些平日里看上去如同绵羊一般的宠妃们。
细柳得知消息便匆匆赶往淑妃娘娘宫中,皇帝的迟疑意味着后位人选不是唯一,皇帝还有疑虑还有担忧,还有一丝察觉……
淑妃虽然面上安定,内心也在焦虑着,皇帝一日不宣布她为后,她一夜睡不安稳!她牺牲了诸多,亲情,爱情与良心,却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如果算计的结果是替他人做嫁衣,她真的是得不偿失。
看着同样忧心忡忡的细柳,淑妃还是一如平日的沉稳,一如往日的平静。
“安宁,不需要如此惊慌,那些保后派的大臣们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所以不要急,越是这般情景,越要坐得住!静观其变才能看的更清楚。”
细柳点了点头:“细柳知道……细柳担心不是母亲能否登上后位,细柳担心的是……”
她担心的是淑妃一旦登上后位,便会打开地狱之门,肆意的屠杀那些曾与她作对的大臣,扶植自己的亲信,在朝中安插自己的心腹。
一旦如此,受牵连的与清洗的人将会血流成河,一旦如此韩乱必定会受损害。
皇后娘娘的亲人将是淑妃登上后位最好的祭祀羔羊!他们血将染在通向后位的地毯上,任淑妃践踏,他们的身体将会搭成一座浮桥,拱卫着淑妃的地位,令所有人臣服在她的冷血与无情之下。
“安宁……你担心的是韩乱吧!你还爱着他不是吗?”
“母亲……是的!细柳一直爱着他,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一个令细柳更爱的男子,所以细柳恳求母亲,一旦心愿达成,能否放下屠刀,网开一面!饶恕了皇后娘娘的那些亲人,毕竟他们并不是母亲最大的威胁!”
“安宁,你知道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对一个男子用情太深!”淑妃摇了摇头,仔细看着愁容满面的细柳,哀叹着:“女子要的是爱情,你还是跳不出这个规律。可是你知道吗?长久以来男子便用所谓的爱情束缚了女子,令我们挣脱不得,宁愿在他们的脚下俯首称臣,任他们轻视我们的尊严,无视我们的存在,践踏我们的心与身体。”
“可是即便母亲想要改变人们的思想,也要一步步的来,一时便换了天地,令这个皇朝动荡不安只会引起更大的波动!母亲为何不将眼光放得更加长远一点呢?一个后位,不能改变母亲所说的现况!除非有更大的权利,才可能令世人真正的臣服。”
“更加长远?安宁说得如同这个后位本宫十拿九稳一般!如今想要登上后位的人可不只有本宫一位!”
“可是整个后宫之中没有人能与母亲争锋,后位迟早都是您的,不过是一点点时间的问题。毕竟保后派中的首领张阁老并没有出声为皇后鸣不平啊!”
淑妃笑了,饶有兴趣的问道:“安宁你是如何做到的?还是说张阁老那个老顽固被你软化了?”
细柳摇着头:“如果这么容易软化,他就不令人尊敬!母亲不知道吗?那个巫女的真实身份?”
淑妃疑惑了,她的确不知,不过她仍旧感谢那个巫女,十足是帮了她的大忙,如果不是那个巫女不小心遗忘了器具,被皇帝拿了个正着,只怕后位不会这么快就空虚了。
“母亲要知道了,会大吃一惊的!那个巫女是男子……是张异之的心爱之人……”
淑妃惊异的瞪着细柳,心中的思绪翻涌不已……
“为何?”
为何?细柳也在问着自己,张异之为何这样做?为何布下如此的迷局来搬到对他家有恩的皇后?他不知道皇后被废,会牵连他们张家吗?
“细柳不知!不过细柳可以确定那位巫女便是张异之的爱人!”发现这个秘密还真要多亏了那位爱吃醋的巫女啊!
细柳心里有些发笑,那位男不男,女不女的楚曲琰,十足的醋坛子,如果不是他在张异之的身上留下蛛丝马迹,任谁也无法知道这个秘密。
“张异之真的是断袖?安宁你嫁给他,不是委屈了自己吗?”
“不……张异之的才能远在其父之上,如果母亲能抬举他,只怕他会是母亲的左膀右臂,他与韩乱一文一武正好为母亲所用啊!”
淑妃并不在意,但凡公主的额驸都会有一官半职,而张异之是个异类,他行为乖张,而性趣不为世人所容,只怕细柳对他的赞美不过是出于一位公主的颜面。
倒是韩乱,如何对待韩乱一直是困惑淑妃的难题。一旦她登上后位,皇后的亲戚断不能留,可是如果杀了杨可儿,只怕也留不住韩乱,如今细柳他嫁,只怕也收复不了韩乱的心,即便韩乱对细柳仍有些痴迷,但毕竟韩乱不会娶细柳为正妻。
韩聚复是她一手提拔的,却心有二主,这样的人不可留,只是若杀了韩乱,只怕细柳会伤心,会意冷,会抽身于事外,跳出她的手掌心,不再做她手中的棋子。
细柳不仅是她的女儿,也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亲人,她的成功要与细柳一起分享才更有快感。一旦失去了细柳,连成功也会变得索然无趣。
她有三个儿子,可是一个都没有细柳这般令她信赖,常言说的对,女儿是父母的小棉袄,做娘的也只有靠女儿来获得心理的安慰,她还不能失去细柳,不能令细柳对她绝望。
几十年的后宫生活令她明白亲情的可贵!令她明白失去了亲人,即便她站在权力的顶峰,她也不过是一位孤家寡人。
“母亲,细柳求你不要危害韩乱,留下他好吗?即便他不爱细柳,细柳也不想见他死。”
“死……细柳你就是这样,永远被一个男子牵着鼻子走……”淑妃叹息着,看着细柳快要哭出的脸,心也乱成了一团。
对细柳淑妃是亏欠了许多的,可是这也是命运逼迫的,那个做母亲的原意如此对待自己的女儿,那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骨肉幸福呢?
只是她们不是普通人,她们的身份制约了她们的幸福。她们能够获得的幸福太少太少,她们拥有的太多太多,可是拥有的并非是她们所要的,却是旁人所羡慕的。
“母亲,细柳做这么多不为别的,只为了韩乱,细柳也不求母亲会抬举他,只是希望母亲能留住他的命,让细柳的心也好有个归处。即便细柳知道以后能和韩乱在一起的机会很少很少,可是细柳还是希望他活着,活在某个地方,细柳也知足了。”
“细柳你该知道人的知足应该首先满足了自己的欲望,这样才是真的知足,为了一个永远得不到的男子,你真的原意付出一切,哪怕有朝一日,你发觉自己所做十分可笑,十分不值得。”
细柳明白淑妃的意思,淑妃在暗示了什么,只怕韩府中发生了什么她不知的事情!
“母亲,韩乱变心了是么?韩乱真的爱上了杨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