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看着屏风上的画:“好一曲春江花月夜……细柳是你说,还是我说?”
细柳心知昨夜的事已经瞒不住,低下了头:“母亲既已知晓,细柳又何必再说。”
“不说?”淑妃冷冷的瞟着跪在一边的闲草,“那么,闲草你说……”
“奴婢不知……奴婢真的不知啊。”闲草跪在那里,缩成了一团。
细柳皱了眉头立起了身子:“母亲,您何必非要为难婢女,她们能知道什么?”
“能知道什么?”淑妃的冷目扫视着闲草,佩玲叮咚,一阵玉环轻响,她走在闲草面前,定住。
闲草伏着头,眼被惊骇的泪蒙住,却依稀看见一双红色金线绣花鞋,闲草惊骇的无法言语,泪混着汗一并滴落下来。
“细柳,你可知道皇室之中没有秘密。天子家里无家事。你既是公主,就该知道所有的秘密都是通过这般狗奴才的嘴说出去的。闲草,本宫问你,昨日公主在将军府里的事,是谁说出去的?”淑妃的声音冰冷令人不寒而栗。
闲草退缩着:“奴婢不知,只是当时有几个将军府的家丁也在……”
“混帐……”淑妃喝住:“明知公主在那边小憩,你们就该将所有闲人赶出园去,偏让几个家丁也在,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娘娘……娘娘饶命,公主小憩之时,奴婢们早已将园内闲杂人等请出,只是韩将军回府后,直接带了几个随从进了园子,奴婢们不敢阻挡。”
“哼!那你们就任人毁我安宁公主的清誉?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婢女,我的安宁公主就这么被你们毁了?来人……”
“娘娘饶命啊……”闲草哭喊着,额上已经叩出血痕。
细柳见了不再跪着,径直走近:“母亲要罚就罚我吧,更何况母亲若要处死她,岂不是让皇后娘娘高兴?细柳身边本就没有几个知心人,母亲今日杀了她,只怕明日安宁宫中全是皇后娘娘的耳目。”
淑妃淡淡一笑,面上重新恢复了柔媚之色,抽出了帕子微微搽着手,她绕着闲草走着,脚步轻盈,佩环叮咚。
闲草听着,瑟瑟发抖,大滴的汗,滴落在地板之上。
“你下去吧,记住如果我在听说安宁宫中有闲话传出来,仔细你的皮!”绣帕随着话语一起落下,那一朵妖媚的牡丹花,盛开在白色的丝绢之上,金色的枝叶,闪闪夺目。
“细柳,你既然知道这一切,又何必落人口实?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的孩子中唯有你最令我放心了,你那几个不成气的哥哥们,一个都不让我省心!”
淑妃慢慢地走着,眼神飘向窗外那一片艳阳下的风景。
“母亲,细柳只想跟韩乱在一起……对于后宫的争斗,细柳真的不想加入,母亲您难道不能明白女儿的心思吗?”细柳急切的说道。
“我全都明白,但是细柳……”淑妃长叹了一口气:“细柳,你可知道在这里生存是唯一法则吗?如果你不踩着别人,就会被别人踩下去!人人都不会幸免,包括你在内。这就是帝王家的女儿所要背负的命运……”
细柳哀叹着,愤愤地说:“我更想生在平常人家!这座华丽的宫殿根本就是一座坟墓!母亲……”
“细柳……这话只能我们两人之间说说而已,你要明白,这话传到皇后娘娘耳里是什么后果!细柳,你是我亲生的女儿,我不逼你帮助我,但是你要记住,不要让皇后娘娘抓住把柄,她如今最恨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