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鲁王夕元昌预谋篡位,由于需要极大的资金,便借参加沈府亲事为契,找沈复要经济支援,为保万无一失,鲁王事先收买了许巍,使他一并说服沈复。不出所料,沈复当场便拒绝了鲁王的请求,而事后无论许巍如何撺掇,沈复仍是不肯答应出资,还斥责许巍不辨忠奸,并告诉他,若再执迷不悟,便要将他逐出沈府。许巍听到,悔恨不已,当即表态要改过自新,不再与鲁王同流合污,沈复见其迷途知返,深感欣慰,便不再追究。
谁想到了夜里,许巍竟然在沈复的茶中下毒,毒死了沈复,然后买通仵作,在验尸时告诉沈母,沈复是死于胸弊。得知此噩耗,沈母当场晕厥,而原本体弱多病的沈冰,也是一病不起,于是沈家大小事务,均只能交由许巍打理,使得他有些得意忘形,竟然在接待鲁王时,炫耀起了自己的所作所为,结果被偶然起床的沈冰听到了。
沈冰得知真相后,惊讶之余竟然咳嗽了起来,许巍听到咳嗽声,当即破门而出,见到沈冰后,惊讶地询问她为何在此,沈冰告诉他自己病情稍好,听闻鲁王造访便想来接待下,结果刚走到门口便咳了起来。许巍将信将疑,便温柔地埋怨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也不顾鲁王在此,将她扶回了房间休息,哄她睡着后,这才离开了房间。
面对这样温柔的许巍,沈冰甚至不相信自己所见所闻,可是到了次日,许巍向她递上了一碗药,她终于万念俱灰,那是一碗毒药,沈冰闻出药中有别的药材便不肯喝,谁想许巍竟然想强灌,于是她一把掀翻了药碗,怒而与许巍摊牌,问他为何要这样做,许巍一脸冰冷,只道良禽择木而栖,鲁王才是成大事者,而沈复偏偏不识时务,自寻死路,他要成为人上人,所以他必须铲除挡住他道路的人。
沈冰听到,大骂他畜生,结果被许巍扇了一巴掌,不过他没想到,自己朝夕相处的人,竟然是个高手,六参之力惊人,一个拍掌便能将他打飞,眼见许巍要被沈冰杀死时,鲁王一男一女两个护卫赶到,出手救下了许巍。沈冰完全不是这两个护卫的对手,结果被打成重伤,幸好沈夫人及时出现,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挡下了护卫的致命一击,这时,有个神秘人突然出现,他拖住了那一男一女的双护卫,帮助沈冰逃离了沈府,而沈冰逃离沈府后,由于伤重病重,导致六参失控,结果在沈冰禅念的催动下,大雪淹没了平江城。
“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不过好在有人在暗中帮你。”夕若一番感慨,然后盯着士宴说道:“那人一定是你咯,老头。?”
士宴点点头,很是得意,沈冰见到,惊讶之余由重新打量起了士宴,眼中尽是感激之情。
乾坤也打量着士宴,并分析道:“能够打败你的的话,那两个侍卫身份一定不简单。”
士宴白了他一眼,大声强调道:“是不分胜负,不过那两个侍卫确实不是普通人,从外貌上看,他们应该是灭界的人,女的叫拉克希米,男的叫鸠摩罗。”
夕若听到其中一个名字,单手指天,恍然大悟道:“拉克希米!我知道她,那个叫苏摩的提到过她,似乎是十戒的人。”
“灭界……十戒……鲁王……”乾坤喃喃自语道,他若有所思地串联着既有的线索,忽然茅塞顿开道:“我懂了,应该是鲁王与灭界达成了交易,从而获得了灭界的支持,这一定也是灭界突然对人界发动进攻的原因。”
众人听到乾坤的分析,皆是一脸豁然明朗的表情,乾坤见到,于是继续说道:“现在不幸中之万幸,是许巍难以服众,所以天下号这边仍由二当家沈凤主持,沈二当家确实厉害,虽一介女流,不过早年的走南闯北,积累了不少经验与名望,在天下号里威望极高,纵使是一万个许巍,也比不了她一句话,而且据我所知,沈二当家与大当家的关系极好,也极其宠溺沈姑娘。”
士宴听到,恍然大悟,捶手而道:“老头懂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沈二当家,告诉她事情原委,以阻止事态恶化。”
乾坤点头,但沈冰却唯唯诺诺地举手,打断道:“请恕妾身直言,诚如乾当家的所言,姑姑与爹爹兄妹情深,也非常宠溺我,但根据妾身当晚所听到的,他们早已囚禁了姑姑的儿子元宝,以此来要挟姑姑,让她配合他们举事。”
“沈二当家答应了?”乾坤问道。
“姑姑与爹爹是非观一致,断然不会答应,只是他们知道,天下号每个月底,都会在平江城松鹤楼里,召开东家大会,便以月底为期威胁姑姑,要求她在东家大会上,通知各当家,天下号将交由许巍打理,只要姑姑逐渐淡出天下号的管理,他们便可慢慢蚕食天下号,再就可为所欲为了吧。”沈冰说道,低下头,一脸担心与无奈。
“原来如此,确实有些棘手。”乾坤应道,皱眉思索起来。
士宴见乾坤忽然一筹莫展,而沈冰又是一脸消沉,便一掌拍在桌子上,不服气地说道:“哼,他们想得挺美,看老头不把狗屁大会给他搅黄了。”
夕若被他拍得一愣,于是跟着附和道:“老头说得对,管他什么鲁王十戒的,咱们这次就给他搅黄了,给沈姐姐报仇!”
“说干就干,咱们现在就去教训一下那个许巍。”夕若忽然说道。
“嗯,有道理,老头一定让他知道,锅是铁打的。”士宴说道。
看着这一老一少这么闹腾,沈冰的心里涌起一阵热流,她原本觉得这世间之人,多是许巍这般虚情假意,可直到遇到他们,明明素昧平生,明明非亲非故,可他们对自己却是如此的热情,她感动万分,眼角不觉又流出了喜悦的泪水,幸福地笑了。
乾坤本来正思索着计划,却看这热血二人组便要动手了,赶紧按住了他们,告诉他们自己制定起了一套计划,让他们按计划行事,计划大致如下,由乾坤和士宴暗中去打听元宝的下落,先确定地点,暂时按兵不动,待当家大会临时时再进行营救,而另一边,夕若和沈冰则去拖住沈凤,只要他们按时救出元宝,则能让沈凤在当家大会那天拆穿许巍,使他身败名裂。
他说完计划,与士宴相视而笑,得意极了,夕若看到他俩这表情,蓦地想起上次苏摩的事情,心里总觉得不安。
沈府这边,鲁王夕元昌正同许巍、灭界二人商讨当家大会的事宜,这时,忽然有人传来一张纸条,夕元昌打开一看,脸色一变,继而又冷冷一笑,将纸条递给了许巍等人。
许巍等人接信一看,发现竟是乾坤要给自己难堪的计划,当即大怒,便以高价祈求灭界二人,帮自己干掉乾坤等人,倒是夕元昌劝住了他,告诉他自己另有安排,叫他不要轻举妄动,众人好奇夕元昌究竟又什么计策,夕元昌经不住众人询问,便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众人听到他的计划后,都纷纷竖起了大拇指,拍手称妙。
而乾坤这边,不过几天时间便打听到了元宝所在,而沈冰也与沈凤取得了联系,并约定当家大会前一天晚上碰头,由于事态进展太过顺利,连乾坤也不免有些担心了,士宴则埋怨乾坤太过小心。随着当家大会日期将至,按照乾坤的计划,乾坤、士宴、夕若、沈冰兵分两路开始行动。
时已小雪,平江城细雪连绵,北街小院里更是积起了一层厚厚的雪,这本是一间无人居住的房子,而现在,这里是囚禁沈凤独子元宝的地方。
乾坤与士宴来到这里,环顾四周,确认院内无人后,从屋檐上跳了下来,准备进屋营救元宝。
”奇怪,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乾坤疑惑道。
“管他的,来都来了。”士宴则一副乐天派头地说道。
“主要是觉得不对劲,而且如果院子里没人的话,那么屋子里就一定有埋伏。”乾坤看着那间屋子,笃定的说道。
“老妖怪,咱们可是来的神不知鬼不觉呀,再说了,房间就这么大点,就算有埋伏,又能埋伏几个人呀,咱们冲进去,三下五除二干翻他们,把小娃儿救了不就结了。”士宴见他疑神疑鬼,反倒有些不耐烦了,他说道时,人已冲进了那屋子,乾坤见到,无奈下也只能跟着进了去。
谁料,他们刚刚推门而入,就举着双手退了出来,而对准在他们的是一杆杆火铳。
“十戒——杀生——鸠摩罗,恭候多时了。”
一个声音从屋子里传出,二十来个士兵举着火铳慢慢走出,而跟在他们身后的,是一个身着兽袍的人,他袒胸露乳,肤色暗红,手执两把骨尺剑,神情自信坚毅。
乾坤和士宴先是一愣,相互使了个眼色,拿出武器,便朝着鸠摩罗一跃而去,那二十来个士兵眼巴巴看着他们穿过,根本来不及反应,倒是鸠摩罗一副早有所料的表情,他嘴角上扬,甚至连都没正眼看他二人,只是双手一抬一放,将骨尺剑从手中放下,硬是以血肉之躯生生挡下了二人一刀一尺的攻击。
乾坤、士宴皆是一愣,来不及收招,便被鸠摩罗以蛮力打了个凌空翻,然后鸠摩罗快速下蹲,双手接住下落的剑转而上刺,将二人的腹部双双刺穿,接着他又起跳飞踢,一击将二人踢到丈外,所有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以一敌二,占尽上风。
士宴重重摔落,艰难的起身,一看自己腹部流血,赶紧凝聚禅念给自己疗伤,顺带调侃乾坤道:“老妖怪,你流血了诶,是不是很痛呀?”
“废话,赶紧帮我止血啊。”乾坤手捧腹部伤口,面色苍白,看起来并不好受。
“就你那自愈能力,哪还需要老头帮你治疗?你还是慢慢等自愈吧。”士宴幸灾乐祸道,快速完成自我治疗,接着一个纵身,又来到了鸠摩罗面前,与之怒目而视。
鸠摩罗身长八尺,而士宴不过六尺老儿,光是抬头瞪着鸠摩罗已很吃力,鸠摩罗鄙夷地俯视着士宴,不屑道:“两个人都打不过,你一个孤寡老人,能赢?”
“老头那是大意了,现在就教你好看。”士宴不服气地说道,比手画脚,跃跃欲试。
鸠摩罗见他动作滑稽,忍俊不禁,随后以手刀快速劈向士宴头部,他手掌巨大,一掌劈下,仿佛能将士宴整个人劈开,以迅雷之势而来,却在士宴面前毫厘处停下。刀风涌动,吹得士宴头发紊乱,士宴怒目而视,却毫不闪避,鸠摩罗见到,惊讶而又惊喜,倒有些佩服他了。
士宴保持着抬头怒视鸠摩罗的姿势,向后纵身三连跳,来到了乾坤面前,慌张地说道:“老妖怪,赶紧的。”
“赶紧什么?”乾坤冷不防他忽然跳回来,莫名其妙地问道。
“赶紧帮老头捏捏肩,刚才不小心扭到了。”士宴颤颤巍巍地说道,双腿抖得尤为厉害。
“我还纳闷你怎的突然勇敢了,原来如此。”乾坤捂嘴偷笑道,忍不住又大笑起来,笑得腹部伤口崩开,于是一手捂嘴,一手捂腹地笑,见士宴埋怨,于是又跳了起来,用肘子在他肩颈位置来了一击,打得他哇哇大叫,这才恢复了正常。
鸠摩罗本以为遇着对手了,却看士宴双腿颤抖,扭头揉肩的样,这才明白过来,也忍不住大笑起来。不过在他大笑之际,士宴却瞬间飞到他面前,一尺子打了下来,鸠摩罗也是不看,身子微微一仰,便教士宴打了个空,士宴一招落空,又快速打了十来招,结果全部落空,反而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
鸠摩罗看着累弯腰的士宴,想着自己方才一步未动,便躲过了士宴的攻击,心中突然有了主意,于是指着自己说,一脸自信地说道:“老头,你只管攻过来,十招之内,若能使我移动一步,今日便当我没见过你,你将那小孩带走便是。”
士宴虽累得直不起腰,听他这么一讲,精神一振,立刻直起身子道:“当真?”。
“自然,我们阿修罗,一言既出,驷马……”鸠摩罗正在得意,身体周围立刻掠起了一阵旋风,风劲愈烈,呈龙卷之势而起,鸠摩罗大惊,慌而以双剑抵御,却仍被逼的连退五步,不过他终究力量过人,硬是将这龙卷风给披散了开,不过他周围士兵就不那么好运了,一个个被刮的人仰马翻,有几个连裤子都被刮烂,露出白花花的一片。
士宴见鸠摩罗连退几步,欣喜地问道:“诶!老妖怪,他刚刚说过什么来着?”
乾坤会意,赶紧同士宴唱和起来:“让我想想,好像是说他们阿修罗,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来着。”
“不对,上一句。”
“好像是十招之内,只要他走一步,就让你把人救走。”
“那他走了几步来着。”
“没数过,反正不止一步。”
“那老头出了几招啊?”
“才一招呢,忒不禁整了。”
“混账。”鸠摩罗听到他们二人调侃自己,倍感羞辱,双手紧握双剑,杀意肆虐,看来是打算把乾坤和士宴一并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