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箱子后，王立把它收到了自己的空间里。
他驾着车，来到这个城市的一角。
这里是天北三十三区的中十一区的间隔区，靠近内十一区的那层。
不算太落魄，也不算太好。
王立一路上，没有看到太多的人群。
曾经的畸形繁华，也已经烟消云散。
王立在一栋破旧的高楼前停住了，他把车开进地下车库。
地下室里，一只只泛着绿光的眼睛看向了王立。
王立皱了皱眉头，继续开车。
他听说过这些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他们甚至连公民都算不上。
他们靠这些破旧高楼上居民的垃圾为生，依托这座城市复杂的地下结构存活。
几乎所有人都称他们为，蟑螂。
很形象，也很恶心。
新联盟没把他们当人，连他们自己都把自己看作食物链的底端。
他们甚至连扑向王立的勇气，都没有。
车越过黑暗的长道，到达一个有着灯光的停车场。
几名手持枪械的卫兵给王立让开道路，指挥他停好车。
厄斯托的车是军方的车，这些卫兵还是有点眼力劲的。
一个脸上长着大黑痣的中年男子，讨好地走了上来。
“大人，您这是有什么事吗？要不要小人带路？我这片熟的很！”
说完，还下意识地搓了搓手指。
王立不动声色，塞了一枚指甲大小的黑色硬币到他手上。
黑钢币，新联盟的硬通货。
有道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这点人情世故，王力还是懂的。
再说，王立也真的不缺这点钱。
黑痣中年男立马笑得更猥琐了，腰都快折成九十度。
王立冷漠道：
“我自己认识路，你们看好我的车就行。”
“是！是！是！”黑痣中年男弯腰道，“小的们一定看好大人的车。”
王立推开一扇破旧的楼梯门，上楼去了。
对于这些恶心的卫兵，他也是多一秒都不想看到。
大楼很高，约莫有五六十层的样子。
每层，大概二三十户人家。
天北的房子大多都是这样，高大而拥挤，先进而破旧。
原先的电梯什么的，也都已经废弃很久。
城市的能源紧张，已经到了无法复加的地步。
王立就这么徒步，爬了三十多层。
他来到一家门前，敲响了门铃。
门久久未曾打开，王立认为房子的主人不在家，便打算离开。
就在王立转身准备离开时，门却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男子，面容慈祥。
王立不认识他，便问道：
“请问，这里的主人去哪里了？”
中年男子答道：
“请问，您找谁？”
看得出，他很谨慎。
末日之后的人，都很谨慎。
王立也不想多生事端，便说道：
“我找秦聪，他在吗？”
中年男子这才松了口气，回答道：
“我叫马尔斯，是秦聪大人的管家。他现在正在联合执政政府大楼上班，晚一点才会回来。如果您愿意，可以进来坐坐。”
“嗯。”
王立点了点头，就进了秦聪的家。
秦聪的家他来过很多次，一直都是乱乱的，甚至还有些破旧。
可是这样的地方，才能叫家。
但现在，这个房子变了。
虽然还是一样的局促，却装点得很整洁。
家具、电器，条条框框地煞是好看。
王立坐在木质的沙发上，马尔斯为他倒了杯热茶。
“你为什么为秦聪当管家？”
王立闲来问道。
马尔斯礼貌地答道：
“我是法兰格的难民，受秦聪大人的接济才能活下来。所以，我现在是他的管家。”
“哦。”
王立不咸不淡地应答了一下，又问道：
“那你的家人呢？”
听到家人两个字，马尔斯的身子忍不住抖动了一下。
“我的老婆已经死了，幸运的是女儿还活着。不过她已经不能和我住在一起了，毕竟我们是异性。”
王立点了点头，没有再过多地追问。
他看得出，这个马尔斯也是一个苦难的人。
虽然他的脸上没有风霜的痕迹，可是他的脸上也没有一丝的笑容。
他无法像王立一样，悠闲地坐在这里喝茶。一种无形的枷锁，已经锁住了他的心灵。
时间飞逝，很快夜幕就要降临。
马尔斯已经开始准备晚饭，王立也没有离开的打算。
夏达克不会担心他，因为他知道王立是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人。
王立还打算，在这里吃个晚饭。
没过多久，房间的门就已经被打开。
一个穿着得体，一身西装的男子走了进来。
他脱下外套，放在门口的衣架上。
脸上，却是止不住的疲惫。
他嚷嚷道：
“马尔斯，晚饭准备好了嘛？我快饿死啦……”
他换上拖鞋，走进了客厅，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王立。
两人四目相对，却久久不语。
没有想象中的激动，也没有惯例的拥抱。
秦聪揉了揉头发，坐在了另外一个沙发上。
“你回来了。”
王立放下茶杯，微微一笑。
“我回来了。”
马尔斯这时也走了出来。
“秦聪大人，晚饭就快做好了。是现在吃，还是等一会？”
秦聪挥了挥手。
“一会再说吧，我这还有客人。”
马尔斯点了点头，又钻进了厨房。
客厅里，只剩下秦聪和王立两人。
良久，秦聪才终于开口道：
“老王，你终于回来了！”
秦聪摆着的脸，也终于放下了。
霎那间，王立感觉回到了那段校园时光。
王立微微一笑。
“没办法，人总是群居动物。老秦你最近怎么样？”
秦聪大大咧咧地往沙发上一靠，随意道：
“还能怎么样？我就正常毕业，然后加入了联合执政部。本来只是个小科员，朝九晚五地勉强度日。最多，也就能养活养活自己。可谁也没想到，安德烈·普格居然这么雕。他竟然干翻了三十三区那些土皇帝和教会。所以，我们的日子就好起来了。我也算是，升官发财了。那段时间，每天去抄家，真的是太舒服了。”
王立噗嗤一笑。
“我看你现在这样，可一点都不轻松。”
秦聪无奈道：
“没办法，谁又没想到。这好日子才过了几天，新的病毒又来了。我运气好，一直一个人生活。可部里大部分人，就没这么幸运了。不过熬过了那段恐怖的时光，我又升官发财了。真是......”
“真是百感交集呀？！”
王立替秦聪说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秦聪站起身来，拉着王立。
“老王，不说了。咱们先吃饭！”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