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耀眼的阳光倾洒入阿依家的葡陶丛里,在阴暗的黄土上弄出一片斑驳的点点。裳裳正坐在葡陶架子下陪如云喝茶,左手抓着紫葡陶串,右手一来一回地摘葡陶送到嘴边,时不时也往如云嘴里送几个。
到了某时,粉白衣衫的阿依咚、咚、咚地跑下黄木阶梯,裳裳和如云紧看着她从上到自己跟前。阿依抬手在裳裳面前摊开,有个玉镯子端放于红润掌心,
“裳裳,这个给你。”
“给我?”裳裳两眼顿时冒光,过后又不相信地看看玉镯子又看看阿依,依旧难以置信,问她:“真给我?”
阿依很是确定地点点脑袋。
“既然这样,我就不客气啦!”说着就上手拿了阿依的玉镯子,稀奇得很,两手紧忙在玉镯子上面摸来摸去。
“这是我最喜欢的玉镯子,我还加了两个字在上面,就当是我给你送行了。”
“送行”两个字在裳裳脑子里极其显著,便收了摸镯子的舒适心回来对着阿依,道:“这么重要,我定收好!”
阿依见她如此,高兴地又对她笑笑。而裳裳拿玉镯子在胸也回了她个笑容,过后竟然直接动右手过去掐她的脸庞,掐出个小肉包,
“我还会再来的!”
阿依被她掐着虽并不觉疼,但很不舒服,急地赶紧上手扒拉她的手背,边喊:“哎呀!你赶紧放开!”
等裳裳自动放了手她才觉舒适。
“都要走了,还不对我好点!”阿依鼓着嘴巴说裳裳不好,但裳裳显然不买账,还道:“这就是对你好呀!”
“哼!”阿依两眼一横,噘了小嘴,抓着小辫子不理她。
这时一楼屋内的阿婶两手攥着筷子站在门外喊他们进去吃饭。阿依便将辫子一甩,转背就先裳裳他们一步进屋去了。
未时的时光到了,阿依却依旧在搓衣裳,而她阿婶早收拾干净了碗筷,此刻正坐在屋内木椅子上,左手杵着脑袋,右手扒在桌上歇息。她的一对眼珠就停在外面阿依蹲下搓衣的身上不转。待到阿依家阿爹在楼上唤她,她才移了眼珠起身要往楼上走,却因为脚下突然的硌痛而停下。
她移开右脚往下看,是条红绳手链,上还挂着四个小银铃铛。
“是谁的?”阿婶手捡起手链摊在掌心自言自语。阿依此时洗干净了衣裳,得空就看见她阿婶在屋内站着不动,紧忙喊:“阿婶,阿爹叫你上去呢!~”
听得阿婶揣了手链进腰包,抬腿就出门,上了黄木阶梯去见阿依家阿爹去了。等做好了她阿爹的事儿出来,阿依已经把衣服晾好,正坐在长木有背椅上小嘴转来转去地吃葡陶。
“咚、咚、咚…”阿婶踩着黄木阶梯下去,到了阿依跟前就挨她一块坐下,把腰包里的红绳手链拿出来,问她:“这是谁的你可知道?”
那东西阿依认识,所以她惊地大叫:“啊!这是裳裳的,她落下了!”
“是她的……”阿婶缓缓收手回来,脑袋也慢慢不看阿依。
旁的阿依看不明白她因何如此,整张脸都犯迷糊,她将眼珠子转转后欲问她阿婶原由,谁料楼上她阿爹又在叫人,这次他换了阿依。阿依不得不起身去见她家阿爹,过会儿,等她出来她阿婶就不见了影儿。
火辣辣的阳光火烤黄黄大地,罗裳四人才到未时就热得慌,急需坐下歇息,便寻了旁的一棵稍青葱的大树靠着,但才坐了没多久就听见连续十几声的“裳裳、悠然。”在各处回荡,听得裳裳背赶紧离了大树,嘴里叼根狗尾巴草边道:
“谁?谁在叫我?”能这样叫喊她名字的此地除了阿依就是阿婶,但她脑子到是第一时间认定了阿依,便赶紧起身循声而走。她这样一来,悠然和如云也随她去了。沿着黄黄山道返回到处稍高的山丘上,见底下延着的黄黄大道上有个穿紫衣的女子正手捂胸口,声嘶力竭了却依旧叫喊:“裳裳……”
在她无意转身那会儿,裳裳就清楚瞧见她的容貌,不过她没料到竟是阿婶而不是阿依。
“阿婶……”她站在小丘上两手围住嘴聚声喊。
阿婶听见了,激动地赶紧循声而转,见她一袭红衣站在小丘上,到真是有她当年的风采。
“裳裳。”此刻她转轻声,又赶紧挪步朝裳裳过去,而裳裳这边一个飞身就落下小丘,再走几步与她相遇。正要说话,她却不给裳裳丝毫的间隙就激动地将裳裳抱入怀里,哭腔喊道:“女儿,我的女儿。”
“女儿?”裳裳懵得紧,不懂她。
阿婶抱久了,终于把她放开了,喜极而泣道:“十八年了,我终于看见你了!”
裳裳早懵了万分,现下才说话:“不,不是,阿婶,我不明白。”
阿婶刚才欣喜得早忘了她不明白,现下这话才记起,便取出藏在腰兜里的红绳手链,特意往她面前递了一递,
“阿依说是你的,四个铃铛都有我亲自刻字,我识得,它是我留给你的。”
“你留给我的?”裳裳接过手链攥在手里后还特意瞧瞧自己手腕,还真是不在,“林悠然说过,这确实是娘给我的。”
恍然抬头,问:“你真是我娘?”
阿婶含泪点脑袋应她。
裳裳此时两眼渐变水润,最后直接就聚成大颗珠子掉下来,噙泪喊:“娘、娘……”哭腔说话上去就紧抱住,依旧哭腔喊:“娘、娘……”
金灿灿的阳光愈来愈火辣,罗裳先前因纪妙月而郁闷难受的心现下因为她娘林玉裳的到来而舒畅许多,现下她俩正待在阴凉山崖下乘凉。陆如云自远处颓瘠草地起身向她俩走去,右手提着满水的水壶。她娘见着,便赶紧起身走开,等到如云临近她身侧,便在她旁边挨着坐下,
“如今有娘了,你就把我忘了。”
他这话裳裳可没听明白,只道:“纪妙月对你可真好。”裳裳虽对如云说话,但却总是不瞧他。
他自认为她心里是在因纪妙月不快,竟愉悦得很,便道:“你不高兴?因为她你不高兴了。”
“当然!”
他高兴地左手又揽上她的肩膀将她拥入怀里,右手指头勾了勾她的下巴,才道:“原来你心里也会不舒服。”
“那是当然,你要是为我好,你就好好对付对付她!”
“你这股子撒娇劲儿,醉得我都不得不听了~”他说完这番情真的话,左手又将她的脑袋按进怀里贴住胸膛。温热在那里产生。抱着持续了好一会儿,还是在将要再启程之时才从阴凉山崖那儿下来。
“既然已经出了崖底,纪门主就自行回长生门吧。”陆如云自行走向纪妙月与她说话,而纪妙月本就爱听他话,自然是愿意独自一人离开,随即独自一人朝旁的另一条小道走了。她走不远,裳裳四人便继续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