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天上一轮月儿朦胧,亮亮的星星围绕在四周,束束月华洒在阁楼、竹院及山间潺潺的流水,流水哗啦哗啦……院子里一片灯火通明,人儿齐聚,热闹、欢快、愉悦、高兴喝彩,甜甜美好的笑、郁闷憋屈的笑和看便宜还不嫌事儿大无所谓的笑……“要买大还是买小?”一双纤细白嫩的小手举过头顶,打着金光的小脸蛋上的红艳红艳的樱桃小嘴俏皮地碰撞出声儿来。
大、大、小、小……满堂火光明亮齐齐发出……激动叫唤的众人儿欢欣高兴得两眼直瞪得圆圆,两手也齐齐上阵狂摆动,一边一边气势越来越盛,势必要赢得这场赌博的胜利。“噔!……”盖子猛地一下砸桌了,俏皮人儿两眼溜溜,右胳膊饶有故意得顿了顿,“看好了哈!”,手臂高举,是四个小红点儿和两个小黑点。“哈哈哈!小、小、小啊!赢了赢了!众家伙儿给钱给钱给…钱!”她口中的众家伙儿们很是不情愿得掏了掏袖子,又很是不情愿得往她手上一打。她摸了摸满手白花花的银子,眉眼滋滋会儿,才又掂掂揣进了腰兜儿里。屋顶上坐着一人影儿,看了底下那般场景,嘴角不自觉上扬,“姿态张扬、粗鲁至极,看来还挺可爱。”
就在他认定她张扬粗鲁却是认定可爱的时候,她在底下因为输钱气得乎乎左脚猛地一发力,就那么一瞬间,长板凳光荣地着地,碎成了几截。“气死我了!”这是一声大吼,为失去钱财而发的大吼!
底下那女子依旧朝着同并女子该做的行为越靠越远,人影儿看见,在她因为彻底输得没光没底得时候,竟然直接抱起一壶酒仰起脖子就大口喝,整个动作十分、十分、十分得、十分得、……呃……若说夏侠是一口闷半壶,而她就是直接和赵虎儿一个德行,是有多少就喝多少。
不过她虽喝得多,奈何没有赵虎儿那样的酒量,连着喝了一大壶酒,早就醉了,两颊绯红得可以掐出水来,小脑袋晃晃悠悠立不住,强撑了半天还是嗖乎一下趴在桌上了,不过,胡言乱语依旧挡不住:“诶~哼哼额~大春子,本阁主我有钱了,发了,明天我带你去逛山下的窑子,那…那里的姑娘特别好看!特别漂亮!”
“主子你可别说了,你醉了。”一旁的大春子道。
裳裳猛地一下起来,两手飞扬,嘴里大喊:“没醉,我没醉!”突然看向大春子,“我是不会喝醉得,不会喝醉得啦……”啦了半天忽被一只大手捂住嘴巴,大手的主人抱上她一双大腿,准备抱她离开,奈何她腿突然勾住桌子,嘴里依旧是:“我带你去逛窑子、逛窑子、逛窑子……”
她这声儿随着悠然把她腿弄开抱走后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二日清早,郝正风早早地起床,这时太阳还没有升起来,感觉却很温和,由于昨儿个晚上红雪阁的人儿喝得太嗨,导致今儿到现在都还没起来,所以偌大的院子里只剩郝正风一人坐着,但,这也是他所希望的,因为他知道会有人来这儿找东西。果然,坐了没好会儿,就看见一个青黄衣衫的男子走来。
他喊:“如云。”
如云走来,到了院子,问他:“您起这么早?”郝正风早起对如云挺稀奇的。
郝正风右手摸摸旁边的椅子示意他坐下,如云瞧瞧会儿,不坐,郝正风又给他把那地儿擦了擦,他人才坐下。
“昨儿晚上你在这儿吧?”
“嗯。”
“是看见了什么导致你连扇子都丢了?”说着便掏出袖子里的扇子递到如云面前。
“我”记起昨晚所见,觉既好笑又可爱,嘴角不自觉上扬一番,道:“瞧见了一个非凡的女子。”
“谁呀?”
“喝酒、赌博、逛窑子,这些,我想不会有第二个女子敢吧?”
正风还是不懂,大脑袋哪那儿都是疑惑。
如云侧转了脖子,不自觉又笑笑,一片落叶飘下来,掉在他脚边,他用脚赶了赶,才道:“她上辈子啊,应该是个男人,”突然笑出声来,继续:“还是粗鲁到极致的那种!”正说着,远处的房屋大门处一片红纱翻转,转转后很快就平稳落地,两手搓搓,抬眼间见那边郝正风和陆如云,很是不爽,便微气微气地走过去,插上两腰摆起架势,“你来干嘛?我这儿不欢迎你……”她昨晚的酒气还未除尽,导致现在一说话都飞出满嘴的酒味直冲如云。
他向来受不了酒味,手一滑溜把扇子打开隔在她和自己中间。
“怎么?不敢见人了?”
陆如云依旧。
“才一天你就不敢见人?”双手抱在胸前,“切!胆小鬼!”。
“这,我绝对不是胆小。”收了扇子,“我确实不该来,还是走吧!”他此刻已然是万分想远离她这个人,奈何转身之际被她横手拦住。
“你当我这儿是你家呀,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
“我想走,你拦得住?”
“姓陆的,你可别太嚣张了!”
“就嚣张了,你待如何?”
“你!”她咬牙切齿一横,但,终究是不敢把这个武功高她万乘之万乘的人怎样,一肚子的火气只得往肚子回吞。
如云走了片刻钟头,大部分人都醒了。唐猴儿梳好了妆,顶着大波卷头发大摇大摆地出来。
“走,摸鱼,去不去?”
“去去去,去!”石板梯阶上的唐猴儿巅巅快快地跑下来。
“今儿早上不开饭了,谁捞得多,谁就吃得多怎样?”
裳裳此话一出,自有众人欢喜大春子一人愁。
“主子,这不公平,你又不是不知,大春子我最怕滑滑溜溜的东西。你这样,我指定得饿一早上的肚子!”
“嘿,我都离开这么久了,你还是不敢下河摸鱼呀!”
对面的脖短腰粗大圆球儿两个指头互相戳戳,大嘴儿,“呃…这个…这个…”
裳裳已经不想等他了,“行了吧,你也别说了,你那德行我还不知道吗?就让小曲和你分吧。”
小曲不乐意,小脸蛋上,摆出双幽怨的眼神儿看着裳裳,“凭什么呀,主子?”
“你跟个筷子似的,肯定是要少吃点,和他分分挺好的呀!”
“我觉得既然我跟个筷子似的,应该是多吃点才对,哪有少吃的道理?”
“吃少点才对,多了会撑死的。”
“主子你又骗人吧,我之前吃了十几大碗饭,虽然是撑了,但是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你是不愿分是吧?”两只手握拳放在两腰处,牙齿微微咬着唇瓣。
筷子似的人儿不怕,很是确定地点点脑袋边答了句嗯。
“你们谁愿意呀?”众人悉数一致,摆脑袋。
大圆球儿很受委屈,脖子一歪,脸上的肉就紧连着身体,已经看不见脖子了。
“你还是和我分吧!”裳裳噘着嘴巴,有些不情愿地说话。大春子闻言眼睛一亮,脑袋正了,可以看见他短的不能再短的脖子了。
河边。
山间有一瀑布,像面帘子一泻千里,轰隆轰隆地砸入底下的小河,小河又弯弯向山下绵延,大批大批的鱼儿尾巴时常摆摆,在河水里欢快地游来游去。十几个人儿弓着腰杆,眼珠子直盯着水里的鱼儿窜,突然!红衣那处水花四溅,荡着水花声儿中一条大鱼摆摆被举起,“我抓到了!抓到了!好大的鱼呀!”说着就赶紧踩着水往回走,把鱼放进大春子旁边的鱼篓里,刚转过身儿就见河里两个人儿,随着中有一人的脚上“杰作”导致两人儿齐齐扑通进了水里,扬起水花飞舞,哗啦啦掉了后就见他俩在水里使劲儿扑通来扑通去。
“哈哈哈哈!……”众人捧笑个不停。
一阵捧笑声中,“唐姑娘,你怎么能拿我的鱼呢?”郝正风正使劲儿抓着鱼篓,和唐猴儿较量。
猴儿要抢不过了,右边一脚踩在他大腿上,后趁着郝正风疼痛之际,笑眯眯提着鱼篓就走,然而,走了没多久,被一只卷了半截红衣袖子到胳膊的裳裳拦住。
“你干嘛抢前辈的鱼呀?”
猴儿将鱼篓挪到左边,两手护着,道:“他上次伤了我的猴子,还几条鱼不行啊!”
“上次?上次是什么时候?”
“就他刚上山那会儿。”
“都十几天了,你还记着呢?”合上嘴巴会儿,“我看你那只猴子活蹦乱跳得又没死,这事儿就让它过去吧!”
“过去?”气了会儿,“我不!”见裳裳一眼,“我偏不!”
“人家是长辈,你偏不也得还回去!”说着就上手去抢鱼篓。猴儿见着一手把鱼篓高举起来,仰起脖子,瞪着眼睛,噘着嘴巴。
“你给我放下来!”裳裳怒了,“我是你主子!”
猴儿不管,以下犯上的架势越做越大,愣是不把鱼篓放下来。
“不放是吧?你信不信我把你那只猴子放火上烤做肉吃!”
“你敢?”
“有什么不敢得?你敢不放我就敢做!”
猴儿气鼓鼓,举着鱼篓的手再高高一扬起,鱼篓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掉入河里,起了一大阵水花。“我就不放,你让他重新捞吧!”话罢又气鼓鼓地走了。
“你给我等着!”裳裳在后面大喊。转身去寻郝正风,到了跟前,“前辈,没事吧?”看着正搓腿的郝正风问。
“没事,只是我的鱼……”垂了会儿脑袋又抬起,“裳裳姑娘,这姑娘脾气太大了……”
她脾气的确是大、是比自己都还大!且还老爱无理取闹!裳裳这样想。
“前辈,我分给你吧!”
“你不是还要分那大圆球吗?再分,够吗?”
他“大圆球”三个字一出来,裳裳就止不住笑笑,才道:“大圆球,原来前辈也这样认为啊!”
“你也是这样想的呀?”
裳裳带着笑点点脑袋。
郝正风:“嘿、嘿、嘿……”
“前辈放心,我抓得鱼可多了,保管够!”说着便掺着他人儿从地上起来,慢慢悠悠、慢慢悠悠地前走,步步皆踩着轻柔温暖的阳光,影子在脚下生成。
轻柔温暖的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落在白色的纱衣上,顺着手臂往上爬,爬至脖颈处,一片雪白。点点桃花扇子拿在手里,右脚弓起搭住右手,胯下雪白的纱衣被拉开,像面帘子垂在枝杆那处。
“真是待人人都好啊。”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底下一黑一红的一对人儿渐渐消失于眼角。看不见了,他人儿才走了。
到了另一根枝杆上。
唐猴儿在底下气得乎乎,右脚使劲儿在地上跺,边气边说:“干嘛谁都要护着他?不就是年龄大点、胡子多了点吗?至于吗?至于吗?至于吗?”越说越气、脚上力气就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地上叶子都被踩成了碎沫儿。
突然,“啊!”猴儿屁股被什么东西戳着,一个前扑就栽到了,被石子儿咯得生疼!“谁呀?谁敢暗算我?让我知道了,我非得把你大卸八块!”猴儿转身,想找暗算者,但暗算者老早就消失不见,所以她什么都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