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乞丐消息很是灵通,涉及面之广、尺度之大、内容之丰富让李狗蛋和小乞丐大开眼界。
东家酒馆往酒里吐口水拉,潘家寡妇走暗门拉,江湖仇杀、帮派势力等等方方面面都有涉猎。
李狗蛋要不是躲起来偷听,根本不会相信这种话题会出自乞丐嘴中,难道他们不应该聊怎么能吃饱和去哪能讨到钱吗。
俩乞丐一直聊到月上中天,依然没有结束的意思,反而越聊越起劲,把等着逃跑的李狗蛋和小乞丐都快急死了。
突然,鞋拔子对疯狗低声说到“你知道吗?这次我们估计活不了多久了。以后想吃点什么就吃点什么吧。”
“什么意思?我们能有什么麻烦?谁会对我们乞丐不利。”疯狗有些诧异。
“我本来不想说的,但我觉得我们在一起多年了,实在是不想让你死的不明不白的。”鞋拔子有些语气消沉。
“你把话说清楚。”疯狗有些着急。
鞋拔子拿起酒杯呡了一口,然后长出了一口气,缓慢的说道“那天我们被集中起来让找人,完事后我们就离开了,中途我有事返回找老刀把子汇报,走到门外正好听到了里面的谈话。”
那个发布命令的人要求老刀把子如果找到人,不要伸张,通报给他,秘密去抓捕,找到线索和知情的人最后要处理掉,不要走漏了风声,我们这一群人要是找到线索,有哪个人能逃脱。
“不可能啊,那些人会缺我们这点钱?”疯狗有些不相信。
“不是钱不钱的事,他们也不会少我们这点钱,那些江湖势力都想自己独享这个人带来的东西,我们呢只不过是无关紧要的狗屎,唯一的用处大概就是充当好临时的眼睛,用完就让我们永远的闭嘴。”鞋拔子无奈的说道。
“那我们就一点机会都没有吗?只能等死?”疯狗有些慌了神。
“找不到,不就没事了吗,你没看到我从来不下死力气去找,来,喝酒喝酒。”鞋拔子继续招呼了起来。
疯狗看着鞋拔子这么镇定,也就慢慢缓过了神,又从新坐了下来,喝了杯酒压了压惊。
此后,两人的谈话性质就不高了,大家各想各的心事,很快吃喝完毕,两人随便卷了铺盖就倒头睡了过去。
李狗蛋看着睡下的乞丐,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生存的道理,即使最卑微的乞丐,也不能看轻,都有自己独特的生存法则。
李狗蛋和小乞丐看着俩人睡了过去,又等了一会,听到有呼噜声响起,两人才蹑手蹑脚的从后面出来,慢慢推开门跑了出去。
两人一路溜边,很快就沿着小乞丐说的小路逃出了集外面。
两人站在一处小山坡上,遥望着远处的集,发现这么晚了还可以看到点点亮光,想改变命运的人还是有很多,但可以看清命运的人却很少。
“你会杀了我吗?”小乞丐突然说道。
“不会,你都知道了?什么时候?”
“从你第一面。”
“你我素未谋面,怎会第一面你就知道?”
“我不是说过吗,我遇到危险就心跳,见你第一面,我的心差点跳出来,你蹲在那里,我远远看着,我可能把这辈子所有的勇气都拿了出来,才上前和你打的招呼,你以为会有乞丐好心的给另一个乞丐吃的吗,吃的对乞丐来说那就是命。”
“那你就不怕我下杀手吗?”
“怕,但我觉得你不是那种人,我也没有从你身上感受到恶意。所以我觉得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博一回。”
“你有什么打算?”
“我无处可去。”
“跟着我你可能死的更快。”
“不跟你我一样会死的很快。”
“希望你不要后悔。”
“我没有什么可再失去的了,我也不怕再失去什么,如果我死了,后悔也没用了。”
就此,两人背对集,身披星辰,踏入无边的黑暗。
李狗蛋和小乞丐开始了昼伏夜出的行程,因为偏离了送东西的路线,李狗蛋发现一路上的搜查明显降低了很多,有的地方甚至都没有听说这回事,这让李狗蛋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看来自己暂时潜伏的想法是正确的。
日夜兼程,两人终于来到了庄子附近,两人感觉就像死里逃生了一般。
敲开大门,看门人以为是哪里流浪来的乞丐,没好气的准备给点吃的就把人打发走,等李狗蛋亮出身份,才半信半疑的把老管家寻了出来。
没有什么下人惦记主家财产的事情发生,老管家很快确认了李狗蛋的身份,一切都是按流程进行,李狗蛋编造了自己的经历,老庄主和自己做生意发了财,但回来的路上遇见了劫道的山贼,老庄主为保护财物被杀害了,货物也被劫了,要不是自己跑的快也交代在了那里,由于东西被劫,自己身无分文,想一路乞讨回来,但中途不幸病到了,还好遇见了小乞丐照顾自己,才得以继续走回来,讲到深情处,李狗蛋还摸起了眼泪。
听着李狗蛋不幸的故事,老管家跟着摸了两把眼泪,很是为老庄主死去难过,说着就要去摆灵堂祭奠一下。
李狗蛋也同意了,这是自己融入这里很好的办法,也可以祭奠一下自己那不知生死的师傅,于是灵棚很快就搭了起来,请了周围最好的鼓匠,热热闹闹的大办了起来。
庄子周围所有的人都知道了,附近有点钱的人家过来随个礼钱,没钱的人家出人过来帮个忙,李狗蛋频繁的出没在祭奠的现场,一会向来客致谢,一会指挥庄里的下人摆放东西,忙的不可开交,等祭奠完毕后,周围所有的人都知道庄子里面的少爷回来了,也都认识了他。
李狗蛋通过这场走秀活动被大家所接受和认可,也迅速完成从乞丐到庄主的完美转换,顺便把庄子里面所有的权利收拢了回来,这期间小乞丐也帮了不少忙,庄子里面一些不怀好意的下人,被小乞丐找了出来,尤其是一些常年不受约束,好吃懒做的刺头李狗蛋都找个借口一一清退。
至此李狗蛋算是在庄子里面站稳了脚跟,有了可以和未知势力抗衡的资本,虽然是微不足道的小资本。